【環球網報道】“我曾詢問塔利班如何保障婦女和女孩的權利,現在卻對自己國家的政府提出同樣的問題,這真是殘酷的諷刺。”一名紐西蘭懷孕記者這樣說道。
近日,一名紐西蘭女記者“回國無門”的訊息引發外界關注。這名叫做夏洛特·貝里斯的女記者於29日在《紐西蘭先驅報》髮長文,講述了自己的經歷。她稱在未婚懷孕後,曾透過多個渠道嘗試回國,但均以失敗告終:她不僅沒能搶到回國隔離的名額,連緊急回國申請也遭到紐西蘭政府拒絕。隨著產期日漸逼近,急於尋找落腳點的她不得不把目光投向阿富汗這個她能夠合法入境的國家,並獲得了塔利班的幫助。這名曾質疑塔利班剝奪女性權利的記者最後也坦承,如今的局面真是一種“殘酷的諷刺”。
(《紐西蘭先驅報》報道截圖)
貝里斯在文中寫到,2021年當時的她受僱於卡達半島電視臺、報道美軍撤離阿富汗的新聞,持有阿富汗合法簽證。在塔利班召開的首場記者會上,她曾向塔利班提問:“你們將如何保障婦女和女孩的權利?”
然而,就在這場釋出會結束一週後,於去年9月份回到卡達多哈的貝里斯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但她稱當時還沒有和自己的伴侶、駐阿富汗的美國《紐約時報》攝影師吉姆結婚。
(去年貝里斯參加塔利班首場新聞釋出會)
由於在卡達,“未婚先孕”被視作違法行為,貝里斯於是在去年11月辭去了半島電視臺的工作,前往吉姆的家鄉比利時暫時居住。但根據申根籤的有關規定,她稱,紐西蘭公民每半年只能在申根國停留3個月,因此貝里斯必須趕在簽證到期前獲得返回紐西蘭的許可。
時間來到今年1月份,貝里斯能在比利時停留的時間也“耗盡一半”,而他們當時唯一擁有的合法簽證就是阿富汗簽證。為了應對突發情況,她和塔利班高階聯絡人組織了一次會面,並提出了自己未婚懷孕的情況。
“我懷孕了,但你知道我和吉姆還沒有結婚,對吧?”貝里斯當時懷著緊張的心情問道,“我現在無法回到紐西蘭,如果我去喀布林,會有問題嗎?”
對此,塔利班方面回覆道:“我尊重你們兩個,你們是外國人,這取決你們自己。”“我們為你們高興,你可以過來,不會有問題的,你就告訴別人你已經結婚了。如果有什麼意外,打電話給我們。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這樣,貝里斯和吉姆在阿富汗重新相聚,等待紐西蘭邊境開放。考慮到阿富汗簡陋的醫療條件,貝里斯並不想在當地生下這個孩子。
(貝里斯 照片)
但貝里斯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回國之路接下來會更加艱難。
原定於今年2月份重新開放的紐西蘭邊境又被“推遲”,紐西蘭政府也一度暫停了回國名額的抽取,貝里斯稱他們此時已經“崩潰”了:除了申請緊急回國隔離的資格,已無他法。文中寫到,資料顯示,對於無法停留在海外的紐西蘭人來說,只有5%的人能夠獲得該類名額;哪怕是那些人身健康和安全受到威脅的申請者,也有14%能夠獲得批准。
1月24日,遞交檔案申請緊急回國的貝里斯,終於等來了回覆——一紙無情的拒絕信。
拒絕信稱,貝里斯和吉姆在阿富汗滯留的時間超過了14天的期限,而且“沒有提供任何證據”證明“在紐西蘭有預定的醫療服務”,也沒有證據證明自己面臨“時間緊迫”的狀況而“在目前的地點無法獲得同等的醫療條件”。
“我努力地為回國做準備,我以為我會哭,但我(只是)震驚。”貝里斯回顧起自己崩潰的心情,“他們讓我做的我都做了,我到底還能做什麼?到底還有什麼門檻?他們要我怎麼證明生孩子是一個有預定的、時間緊迫的醫療服務?”
貝利斯說,在與紐西蘭的律師、政府部門交談後,她的案子似乎有所進展,儘管她目前仍沒有獲准回國。
她表示,作為一名記者,她覺得有必要將自己的遭遇說出來,她以前曾採訪過那些身處困境中的人們,但現在“輪到我自己了”。
“當塔利班向你這樣一個未婚孕婦提供避風港時,你知道你的處境很糟糕,”貝里斯這樣寫道,“回想(去年)8月份,我曾詢問塔利班如何保障婦女和女孩的權利,現在卻對自己國家的政府提出同樣的問題,這真是殘酷的諷刺。”
貝里斯這一文章,在紐西蘭國內引發軒然大波。
紐西蘭右翼政黨行動黨領袖大衛·西蒙藉機抨擊稱,這是紐西蘭現政府毫無人道的有一個例證。“通常我會開玩笑說,紐西蘭政府沒有塔利班那麼人道,但不幸的是,在這件事上,這是真的。”紐西蘭媒體評論員丹·伍頓也稱其為“難以想象的殘忍”,他表示“阿德恩政府顯然違反了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