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追的《山河令》，昨天大結局了。
忽然之間，有一點落寞，好像某個春天在心裡過去了一樣，《山河令》陪伴著我的這個初春，也悄然結束了。
心裡留下很多感動和意難平。
關於主角的，也關於配角的。
成年以後能看進去的劇不多，但反而開始更能注意到那些配角的人生。
然後才發現，原來很多好故事，很多百轉千回的情緒，其實都是配角給我門的。
《山河令》的配角故事，拍得尤其出彩，我自己很喜歡的幾個人物是曹蔚寧、顧湘、柳千巧還有於丘烽。
於丘烽當然不是一個好男人。
豔鬼柳千巧就是被他誤了一生，墮入鬼谷的。
劇中一眾角色，從趙敬到莫懷陽，再到蠍王，哪一個不是因為慾壑難填，才入了山河令的局。
大結局處，入了青崖山的江湖人，全都是各有心思，看起來是死於蠍王的算計，其實是死於自己的貪念。
一切正如溫客行說的那樣，人心鬼蜮。
於丘烽，入了青崖山爭奪琉璃甲，就可知他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人，你以為他會機關算盡，心狠手辣，但唯獨，始終對柳千巧留了一絲真心和溫柔。
可以殺柳千巧的每一個機會，他都故意錯過了。
生命的最後時刻，死於柳千巧之手，他也並無抱怨，而是要執著地問一句：“你真的忘記我了嗎？”
這種感情，太複雜了。
柳千巧和於丘烽之間，很難用是非黑白來評價，甚至，連他們自己也不能理解。
想來想去，大概就是不甘之間，尚有情願；
是泥沙俱下的汙濁之中，且為一人存留天真。
啊，這百轉千回，欲語還休的，屬於成年男女之間的複雜感情。
曹蔚寧和顧湘，則是少年之愛。
但，沒有。
阿湘和曹蔚寧之間，簡單到天真。
因為彼此喜歡，那麼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
在他們心裡，沒有什麼江湖正邪之分，守護所愛之人，行心中俠義之事，就是正。曹蔚寧和阿湘眼裡的正義，是近乎天然的，沒有任何矯飾，更不需要藉口。
我最喜歡曹蔚寧的一點是，他用天真之眼看江湖，心性極為通透。
全劇最打動我的一個場景是，他對顧湘說：
我們私奔吧！我不做這個正了，你也壓根不是什麼邪。我們退出江湖，放牛種田，開個胭脂鋪子，開個甜水鋪子，幹什麼都行。
因為少年所求，不過心中坦蕩。
他已經看明白：以“為江湖人產妖除魔”為名，滿足自己的私慾，算不上坦蕩，而自己曾經那麼信任的師父，早就不再坦蕩。
真正的坦蕩是，無論如何，也不拿別人的人生當墊腳石。
曹蔚寧其實是另一個周子舒，知世故，但選擇不世故。
只是，代價那麼大。
他和阿湘的結局，是我心裡永遠的意難平。
我在這四個人的故事中有感慨，是因為他們的人生連在一起，最能讓我看到成長的悲涼：
天真那麼好，可天真也那麼難。
留住天真的代價，或許沒有人付得起，於是我們後來都從曹蔚寧和阿湘，變成了於丘烽和柳千巧。
擁有了很多世故和算計，只留下了一點不欲為人知的天真，在某個時刻為某一個人而流露。
而這，已經是最好，也最常見的成長了。
慶幸我們沒有變成最糟糕的那一種人，慶幸我們留住了一點天真，也慶幸這天真，還有人值得我們給，而他也接得住。
足夠了。
我永遠感謝《山河令》，在這個春天，拍一點天真給我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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