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3日，海淀區京西路口，文明引導員在指揮行人文明過馬路。新京報記者 李木易 攝
8月14日，通州區梨園路口，文明引導員引導行人文明出行。新京報記者 侯少卿 攝
海淀區京西路口、通州區梨園路口，路人為北京禮讓斑馬線情況打分，九成人打80分
北京“禮讓斑馬線”行動堅持3年多，示範路口從最初的核心區擴大到16區。今年6月，《北京市文明行為促進條例》又將“駕駛機動車行經斑馬線不禮讓行人，駕駛非機動車不在非機動車道行駛、逆行，行人不按照交通訊號通行”等不文明行為，列入重點整治物件。柔性引導加上法律約束，行人、車輛在斑馬線上的禮讓情況究竟如何？近日，新京報記者前往海淀區和通州區繁華路口進行了實地探訪。
探訪1 海淀區京西路口
行人車輛各行其道
京西路口位於復興路與羊坊店西路交叉口，毗鄰地鐵1號線軍事博物館，周邊還有京西賓館、中央廣播電視總檯、中國科學資訊研究所等單位，人流、車流量大。2017年，北京市在46個路口路段開展禮讓斑馬線示範路口試點活動，京西路口即是其中之一。
作為首批試點，京西路口的禮讓斑馬線情況如何？記者來到現場一探究竟。
“看著點拐彎車輛”“過馬路請您注意臺階”……13日7點，京西路口4個拐角處，文明引導員、志願者和協警就已經就位，提醒著過往行人和車輛。
正值高峰期，復興路上車來車往，但機動車、非機動車、行人各行其道，自覺按照交通指示燈行進；從羊坊店西路右拐至復興路的車輛也能及時禮讓行人。
記者發現，當綠燈閃爍、斑馬線上還有行人時，文明引導員會大聲提醒行人快走幾步。來自羊坊店中隊的文明引導員鍾健說，如果是老人“卡”在斑馬線中間，引導員會主動上前攙扶，並揮動手中小紅旗示意司機稍候，直至老人平安過馬路。
小車主動禮讓獲點贊
13日的早高峰下著零星小雨，行人大多步履匆忙，記者注意到一輛黑色小車準備右拐時綠燈正好亮起，大量行人從對面斑馬線走來，小車並未搶道先過，而是停在拐角處，等到行人全部透過方才駕車離開。站在一旁的鐘健一邊示意行人注意安全，一邊給司機豎起大拇指。
“現在司機素質都挺高，主動禮讓的人比以前多了。”鍾健說，她在京西路口引導交通3年多，最大的感受就是大家“越來越聽勸了”，不管是司機還是行人，在聽到引導員的提醒時大多會終止不文明行為。比如，看手機等紅燈的路人會收起手機、非機動車會集中停在拐角。偶爾遇到不聽勸的人，路人也會仗義執言，給她點贊。“看到路口秩序越來越好，我覺得高興比辛苦多。”
探訪2 通州區梨園路口
非機動車緊貼便道等燈
梨園路口位於梨園北街和九棵樹東路交叉口，地鐵八通線梨園站、地鐵梨園站公交站臺距離路口不過百米，周邊還有蘇寧易購、貴友百貨等商業步行街和眾多居民區，是通州區重要的交通要道。
14日7點，梨園路口迎來第一波早高峰人流。在文明引導員的引導下，紅燈亮起時，大多數行人站在斑馬線外的人行道上等候，非機動車也儘量緊貼馬路牙子等待，個別想闖紅燈的路人也被及時勸回來。
路口訊號燈變化時，一名男子盯著手機走上了斑馬線，旁邊右拐車輛魚貫而過。“小夥子，別看手機了，危險！”正在引導交通的路口中隊文明引導員張立新急得聲音都變了調，男子卻全程沒聽見，直到走上人行便道，視線也沒離開過手機，這種“低頭族”在路口並不鮮見，張立新說，“過馬路看手機的都是年輕人，一般在他們等紅燈時，我們就會勸他們收起手機。”
外賣員逆行損失2600元
14日7點40分左右，梨園路口的交通量逐漸達到峰值，這時記者看到不和諧的一幕。一些人下了公交車，直接走上機動車道與非機動車道的隔離花壇，站在花壇中央等待紅燈。張立新多次示意對方走下花壇、到人行道上等候，但收效甚微。
還有部分非機動車在斑馬線上逆行且不減速，周邊行人紛紛避讓。“這個路口因為逆行出事的人還不少。”張立新曾親眼看到一位外賣小哥因逆行撞上計程車，最終賠了2600元。這件事成為她勸說非機動車切勿逆行的案例。
記者還發現，相比京西路口，梨園路口的人流、車流更多更雜，雖然一部分人存在不文明行為，但絕大多數行人、非機動車能各行其道，右拐車輛也會及時禮讓行人，幾名受訪路人也表示，自從有了交通引導員，斑馬線禮讓情況有了質的改變。
【聲音】
柔性引導改變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今年是北京啟動“禮讓斑馬線”行動的第四年，文明引導員張立新目睹了大家從著急闖燈到“車讓人、人讓車、車讓車、人讓人”的變化。
她還記得第一天到梨園路口上崗的情景，當時整個路口堵成一鍋粥，交通訊號燈對行人和非機動車基本起不了作用，大家一起闖紅燈，機動車只能擦著人群走。遇上車流太多，行人、非機動車不得不停下等候時，大家就全部擠在斑馬線上，旁邊的輔路根本無法正常通行。
張立新說，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實在太多，她和另外3名引導員淹沒在人群中，一天下來，大家嗓子都喊啞了，也沒多少改善。“隊長勸我們，一天看不到效果就兩天，兩天看不到效果就三天，總有變好的一天。”
改變確實在潛移默化中進行著。張立新印象最深的是位60多歲的老大姐，因為被勸等紅燈，發了不小的火。“大姐就住在附近，每天跟著人流闖紅燈，我們來了之後，攔著她在路邊等候，她嫌我們是多管閒事。”在最初的幾個月，這樣的誤解和辱罵幾乎每天都有，但張立新和隊友們每次都笑臉相對，現在老大姐見到她不僅會微笑打招呼，還主動說“還是有你們好”。
柔性引導改變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讓梨園路口從最初的逢早晚高峰必堵一個多小時，變成了現如今的道路通暢。
【大眾打分】
打分人：小佳 分數：90分
低頭看手機、非機動車逆行需改善
兩天的探訪中，記者隨機採訪了十多名路人，請他們給北京市的斑馬線禮讓情況打分。九成受訪者認為有80分，也有受訪者打出了90分的成績。大家的普遍觀點是，無論是北京市民還是外地遊客，大多數能遵守交通規則，尤其是機動車主動禮讓行人這方面值得點贊。至於丟分項，主要集中在兩點：有人過斑馬線看手機；有非機動車逆行不遵守規則。
來自安徽的小林在接受採訪時表示，13日下午她路過東城區的一個路口時，就遇到一位老太太，過斑馬線時看著手機突然停下不走了，“還好後面的行人反應快，不然倆人就撞上了”。
遼寧姑娘小佳給北京市的禮讓斑馬線情況打出了90分，“我覺得梨園路口就不錯。”小佳將扣掉的10分歸結於“有時候右拐車輛不太禮讓行人。”另外，她認為外賣小哥著急送貨，為斑馬線增加了一些危險因素，希望文明引導員多多引導勸說，也希望外賣小哥多為他人著想，增加自覺性。
新京報記者 劉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