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大唐榮耀》後,心中的意難平始終無法紓解,總覺得有塊大石頭壓在自己的心中。
我是一個現代人,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然而我看完《大唐榮耀》後,我始終覺得李俶對孤獨靜瑤亦產生了情愫,所以我才會意難平,所以我才會傷心。
然而,昨日與自家老公暢談一番,卻也讓我豁然開朗。
是的,要想讀懂李俶的感情,要想讀懂李俶的痴情,那麼必須要走進古代的制度,必須要走進男尊女卑的那個時代背景,只有將自己融入那個環境之中,才能夠更深的體會到李俶的深情。
看完《大唐榮耀》,使得我明白,要想深入的解析李俶的內心,那麼我必須要將自己帶入兩個身份:
一是古代男人的身份;
二是普通男人的身份;
而不是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李俶在少年時期遇見沈珍珠,那時他喚她為“沈兄”,並不知道她真實的姓名,對她三見傾心,這份感情是純粹的,是不參雜任何政治目的的,只是單純的喜歡,單純的愛。
李俶並非戀愛腦,他不會因為傾心一名女子,便捨棄自己的政治抱負。雖然那時他傾心“沈兄”,但是卻不會為了自己的喜歡便強行將她留在身邊,雖然他的身份地位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他將自己這份喜歡隱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放手讓這名自己心儀的女子去尋找自己所愛,讓她自由自在的去生活,不想將她捲入帝王家。
那時,他可以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娶了崔彩屏和沈珍珠。然而當他發現自己處心積慮留下來的沈珍珠,便是自己傾心的沈兄時,他是歡喜的,他是激動的,他從未如此開心過。
他是大唐尊貴的廣平王殿下,他自然也有自己的驕傲,那一刻,他便要求沈珍珠放下心中所愛,那一刻,他便要求沈珍珠從此以後只可以愛他,那一刻,他便做好了決定,要與沈珍珠攜手共度一生。
那時的李俶只是一個少年郎,沈珍珠是他第一個傾心的女子,兩個人之間歷經磨難走在一起,自然會倍感珍惜。
那時的李俶對待感情還是滿懷激情,沈珍珠被劫,他可以為了尋找沈珍珠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只為尋到珍珠。
面對和珍珠之間的誤會,李俶可以耐心的去解除這個誤會,李俶可以耐心的去等待珍珠的回心轉意。
雖然李俶一直都是很有政治抱負的人,心懷國家大義,但是你也可以感覺出來,那時的李俶也存在著少年郎身上那份衝動和對美好愛情的嚮往。
而沈珍珠,便是他心目中的美好,他心目中的白月光。所以當他知道沈珍珠耍心機想要爭奪王妃之位時,他是生氣憤怒的。從小便看過太多女人的算計,他對這樣的女人是厭惡的。
可是他內心深處卻又覺得沈珍珠並非這樣的女子,在一番試探和了解後,他很開心,沈珍珠依舊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
沈珍珠是吳興才女,在很多事情上面能夠給李俶幫助,能夠給李俶解惑,同時又很理解李俶很愛李俶,兩個人旗鼓相當,自然便是情誼深厚。
不可否認,沈珍珠是李俶最真愛的女人,沈珍珠是李俶感情之中最珍貴的回憶,因為她帶給了他激情歲月,讓他在少年時期,嚐到了轟轟烈烈的愛情滋味。
很多人對李俶臨幸崔孺人表示不開心,甚至覺得李俶沒有那麼愛沈珍珠。對於這點,我覺得最主要的是時代背景不同導致的。在古代,男人的愛和女人的愛是不同的,尤其是他是皇室中人,他不喜歡崔孺人,和她在一起也只是為了麻痺楊國忠,也只是為了政治。站在他的立場上,他臨幸崔孺人,並非對不起沈珍珠,也只是為了政治而已。
李俶對獨孤靜瑤最初是欣賞的,是佩服的,是將其當做戰友的,是知己情。
那麼後期呢?真的一直如此嗎?我覺得並非如此。
李俶認識孤獨靜瑤時,他心中是有良人的,那個人就是沈珍珠,他的心從未變過,所以他面對孤獨靜瑤時,也沒有多想。
他只是很欣賞孤獨靜瑤的狠絕果斷,他也曾經以為獨孤靜瑤會像其他女子一樣心軟,可是當他聽見孤獨靜瑤面對俘虜,只是很冷靜的道了句全部斬殺時,他是對孤獨靜瑤另眼相看的。
要知道李俶也並非是一味的心慈手軟之人,面對該殺之人時他亦是很果斷,而孤獨靜瑤身上這點讓他很是欣賞。
他們一起討論戰術,一起討論克敵之法,一直上陣殺敵,這也算是難得的默契。尤其是獨孤靜瑤為他擋箭時,他是感動的,當得知孤獨靜瑤無法生育時,他是內疚的。
當孤獨靜瑤對他表白時,他是躲避拒絕的,同時他內心應該也是產生了漣漪,但是那份漣漪還談不上愛,只是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孤獨靜瑤表白拒絕後,他急於見珍珠,見自己最愛的人,急於的想要親近珍珠,也是想要告訴自己,他最愛的是珍珠,此生絕不負珍珠。
他一邊躲著孤獨靜瑤,一邊又親自找林致為靜瑤治病,他以為只要孤獨靜瑤的病治好了,他的內疚之情便也能夠消失。可是,他卻不知道,他這種刻意的躲著,何嘗不是擔心自己會變心呢。他親自找林致為孤獨治療,便已經是錯誤的開始。他完完全全可以將給孤獨靜瑤治病的事情交給珍珠來做,那樣是不是會減少更多的誤會呢。就像珍珠要去見安二哥哥時,後期是帶著李俶一起去的,因為怕誤會。
他得知張皇后算計孤獨靜瑤時,便立刻趕往現場。這件事情本來無可厚非,無論是出於朋友還是出於政治考量,李俶都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不能讓孤獨靜瑤和李系在一起。
可是,那時他阻止這件事情考量最多的應該是孤獨靜瑤本身了吧,要不然他不會親自將孤獨靜瑤抱回了廣平王府,待了一夜。他是多麼有心機的人,他豈會不知道這樣做會產生流言蜚語。我覺得那時的他,就是亂了分寸,才會這樣做。
珍珠為何會請求賜婚,當然這其中自然有政治上的考量,但是也是多少看出李俶自己不願意承認的心思了吧。
李俶為了政治可以利用崔彩屏,但是他卻不願意利用孤獨靜瑤。他明明知道,只要娶了獨孤靜瑤,便能夠讓自己的政治地位更穩,但是他卻不願意這樣做。他給出的理由並非是深愛珍珠,而是在乎與獨孤靜瑤之間的戰友情,知己情。
珍珠請求賜婚後,李俶傷心、痛苦,甚至不願意。不單單是因為珍珠將他推開,也存在他不想利用靜瑤的原因吧。
在李俶的心中,他唯一的真愛是珍珠,他無法將心在分給靜瑤,所以他不願娶她,不願利用她,想要她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可是這份不願之中,多少也帶著些情愫的吧。否則,在新婚之夜,為何要與靜瑤喝下那杯合衾酒。他如此傷心,可是依舊是留在靜瑤的房中,不停的飲酒。至於那一夜,到底發生沒發生關係,我想是發生關係的。從後續的他和靜瑤還有靜瑤的反應之中,應該是發生關係了。
他贈靜瑤寶劍時的溫柔,陪靜瑤下棋時的柔情,幫靜瑤擋雨時的動作,都是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
然而這並不代表他有多麼的深愛靜瑤,他只是在無意識之中,慢慢的對靜瑤是產生情愫。這份情愫並不似與珍珠當年的那般濃烈,和珍珠之間的轟轟烈烈完全不同,以至於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那時的李俶逐漸的成熟,每天面對更多的政治考量,他是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深思這些兒女情長的,孤獨靜瑤在他身邊,確實對他政治幫助很大。既然獨孤靜瑤已經嫁給了他,對他而言,自然便也是他的人,就像崔彩屏一樣,雖然他不喜崔彩屏,但是依舊會派人照顧崔彩屏。
但是獨孤靜瑤和崔彩屏卻又不同。崔彩屏完全就是政治聯姻,而面對獨孤靜瑤李俶的內心是複雜的。因為獨孤靜瑤的身份以及他對孤獨靜瑤的欣賞、內疚等一切的外在因素,導致他對孤獨靜瑤的情分之中摻雜了太多的東西,有利用有內疚有欣賞,自然無法像對珍珠那樣純粹,無法像對珍珠那樣明白自己的心意。
珍珠消失兩年,李俶不聞不問,有人說李俶對珍珠的情感變了質,但是我想說的是,珍珠消失的兩年,何曾不是兩個人感情的另一個開端,另一個昇華。
大家都知道,珍珠的消失是因為靜瑤的威脅,但是李俶不知道,李俶只看到了珍珠非要離開他不可,李俶只是看到了珍珠抱住了自己的大哥,李俶只知道珍珠一心想要去回紇。
他是尊貴的殿下,他有他的驕傲,他有他的尊嚴,珍珠當著眾人的面請求和離時,對他而言是將他所有的尊嚴、所有的驕傲、所有的真心都踩在了地上,對他而言,是多麼大的侮辱。他沒有派人殺了可汗和珍珠,那何嘗不是自己隱忍的愛呢。
他可能會懷疑珍珠騙了自己,但是他卻不敢去深究,不敢去查,他也怕查出來的結果是珍珠真的不愛他了。
這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因為他要在朝堂上與張皇后鬥,還要與史思明、安慶旭鬥。
珍珠的離開,看似給他了莫大的傷痛,可是這樣的傷痛,便讓珍珠再次在他心中紮了根,讓他想到珍珠便會疼,特別的疼,以至於他一直無法對珍珠忘懷。
要知道,相愛容易相守難,若是珍珠不離開,日復一日的相處,沒了激情的少年夫妻,真的能夠抵抗住對孤獨靜瑤的欣賞嗎?
我始終認為,珍珠離開的兩年,恰好讓他們的感情再次得到了昇華。
珍珠離開李俶兩年,這兩年顛破流離,可是李俶得知事情的真相後,並沒有憤怒,並沒有對靜瑤充滿了怨恨。
想想當年他對崔孺人,是何等的決絕,可是對靜瑤卻是另一番景象。
看著靜瑤離開的背影,我始終覺得李俶內心是複雜的。有對靜瑤的惋惜,有對靜瑤的感嘆,但是也有對靜瑤的些許情愫在裡面吧。畢竟,孤獨靜瑤也陪伴他兩年之久,陪著他在朝堂上斡旋陪著他在戰場上殺敵。站在男人的角度,對自己欣賞的女子,對自己不厭煩的女子,對愛慕自己關心自己的女子,產生些許情愫也是在所難免。
他找回珍珠,但是他也從未想過要靜瑤離開吧。
所以在靜瑤為珍珠受傷時,再次回到府中,他去看靜瑤,靜瑤不想見他,他亦是有些落寞和無奈的。
只是人的心就那麼大,在李俶的內心深處,珍珠是第一位的,所佔分量永遠都是最多的,若是靜瑤不要唯一,那麼或許便會是另一番景象了。
排查掉孤獨靜瑤身後的軍事力量、排查掉李俶對獨孤靜瑤的內疚,孤獨靜瑤和崔彩屏的不同之處是,崔彩屏是李俶厭惡的女人,而孤獨靜瑤卻是李俶欣賞的女人,願意與其聊天下棋的女人。
李俶是皇室之人,是一個王,他有自己的責任和擔子,要知道,整部劇中,他承諾珍珠要坦誠相待,承諾要愛護珍珠一輩子,要保護珍珠一輩子,但是卻從未承諾過珍珠一生一世一雙人,因為他知道他做不到。他的做不到,並非是他意志力淡薄,而是他的身份也無法允許他做到。
他是一個古代的皇室男人,他是一個男人,在深愛珍珠的同時,對靜瑤產生情愫並非是不愛珍珠,而是人之常情吧。
在李俶心目中,最真愛的人永遠都是珍珠,那是李俶的初戀,是李俶的白月光,是李俶相濡以沫的妻子。
在李俶心目中,獨孤靜瑤亦是不一樣的存在,是與他並肩作戰的戰友,是他的女人,是他願意陪伴的知己。
在李俶心目中,崔彩屏只是一個愛慕自己的女人,一個自己不得已娶了的女人,一個自己不願意花費一點心思陪伴的女人。
如此想過後,便覺得豁然開朗了,一切的意難平也都消除了。
別說古代男人,就算現代男人,能夠做到李俶那樣的又有幾人呢?
他從未忘記過珍珠,他從未負過珍珠,他始終將珍珠放在心尖的位置,這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