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 (圖/AP)
美國政府再次“關門”的危機正在進入倒計時。當地時間9月27日,美國參議院以48:50的投票結果未透過一項旨在為美國政府“關門”危機解套的法案。該法案原本希望幫助聯邦政府暫時突破債務上限並使其在12月3日前維持執行。由於2021財年即將在9月30日午夜到期,該法案未被透過意味著美國政府停擺風險大增。
美國政府面對的壞訊息遠不止於此。由於美國財政部目前的資金儲備最快將於10月中旬耗盡,屆時如果仍未能提高債務上限,將使美國面臨債務違約風險。美國財政部長耶倫此前曾警告稱,債務違約將使美國陷入另一場經濟衰退,並破壞全球市場穩定。然而,48:50這一明顯以黨派劃線的投票結果表明,即使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關頭,美國民主、共和兩黨仍罔顧國家和民眾利益、玩弄黨派政治。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稱,對拜登的議程和國會來說,這是“至關重要的一週”。
從表面上來看,美國此次政府“關門”與債務違約危機,與兩年前美國國會暫停政府債務上限審議密切相關。2019年7月,時任特朗普政府財政部長姆努欽與國會眾議院議長佩洛西達成《兩黨預算案》,宣佈在2019年7月至2021年7月31日兩年時間內,暫停美國債務上限審議。在此期間,美國財政可以不受債務上限約束,自由裁量。兩黨這一妥協,本是為了在2020年大選前避免債務問題影響選情的“權宜之計”,而從客觀上看,暫停債務上限審議為美國政府在2020年和今年上半年為應對新冠疫情大量發債提供了便利。但是,這次政治妥協和隨之而來美國政府開支的快速增長,也將美國政府債務推高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28.5萬億美元,因此在法案今年7月31日到期之後,兩黨一直在圍繞這一問題進行談判,但由於兩黨始終無法達成妥協,最終導致有關法案無法透過。《華爾街日報》稱,“在政府資金耗盡的幾天前,圍繞政府財政的政治攤牌升級。”
歸根結底,美國兩黨將財政問題變為黨爭工具,才是美國持續面臨政府關門危機乃至債務危機的根本原因。根據美國憲法,美國行政部門的預算收支受到國會的制約和監督;根據1917年制定的《第二次自由債券法》,國會對美國政府債務發行實施總量控制,債務總量逐漸成為美國政府不能突破的規模限制,由此逐漸演變為“債務上限”這一概念。而在西方政治制度下,政治人物往往更願意迎合選民的短期需求提升債務上限,而無視這些短期需求可能帶來的不良後果。
統計資料顯示,過去幾十年裡,共和黨政府提高債務上限的次數遠比民主黨政府多,里根更是以18次調高債務上限遙遙領先於其他總統,而特朗普政府在債務上限暫停期間就新發債超過5萬億美元。參議院民主黨領導人舒默也據此批評不願在債務問題上合作的共和黨人,稱他們“必須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美國調查新聞網站VOX將債務上限比喻為美國生活中一種世界末日式的“土撥鼠日”:所有人都知道突破債務天花板並導致政府債務違約是糟糕的,但是共和黨領導人都要威脅對提高債務上限的法案進行阻撓,以使民主黨政府感到尷尬或迫使其做出讓步,這樣的場景多年來都在美國政壇迴圈上演。《紐約時報》刊文稱,“美國政治上的兩極對立,將維護財政責任的工具變為了製造經濟災難的秘訣。”
當前美國兩黨政治立場極端化和美國政治極化加劇,更是令此次危機的解決變得更加困難。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後,右翼保守派與左翼激進派的力量逐漸增強,社會極化讓黨派政治逐漸演化為純粹的爭鬥,奧巴馬政府執政後期,共和黨人就已經開始“逢奧必反”;特朗普時期,特別是2018年中期選舉民主黨奪回眾議院控制權後,也對共和黨“還以顏色”。而現在,在民主黨的拜登政府被疫情、阿富汗撤軍問題、美英澳聯盟等一系列內政外交問題搞得焦頭爛額時,共和黨自然不願意給白宮贏得政績創造機會。英國《金融時報》援引參議院少數黨領袖、共和黨參議員麥康奈爾的話說,“共和黨人不可能幫助解除民主黨人的信用上限,這將給他們取得壓倒性優勢的機會。”
然而,就在兩黨政客為“花錢”問題在國會山斗得不可開交之際,美國社會和民眾卻面臨著攸關生死的巨大威脅——新冠肺炎疫情。由於政府關門將迫使包括疾病預防與控制中心等在內的聯邦機構停止工作,無疑將讓舉步維艱的美國抗疫工作“雪上加霜”。民主黨眾議員黛比·丁格爾在接受美國微軟全國廣播公司採訪時,指責議員們在利用民眾的生命“玩政治遊戲”,並稱在這樣一場嚴重疫情中讓政府關門是“我們所有人的恥辱。這將是不可原諒的,不負責任的,而且根本不應該發生的”。(聶舒翼)
海外網版權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