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記者 林日 甄翔】若出現這樣的“噩夢”怎麼辦：11月3日投票後，兩位候選人得票率相差不大，並以選舉存在欺詐和操縱為由拒絕認輸，雙方的支持者走上街頭，甚至武裝起來對抗……隨著競選進入白熱化階段，類似有關“大選噩夢”的擔憂在美國輿論場越來越多。它出現的背景是，美國總統特朗普近來不斷質疑大選存在腐敗和不公，暗示如果自己失利，可能不會承認選舉結果。美媒認為，美國現代歷史上首次有尋求連任的總統在投票前就做出可能否定大選結果的姿態，或意味著選舉後無休止的爭議甚至可怕的“末日場景”。與輿論擔憂聲同步升高的，是兩黨間的激烈討伐聲。19日，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進入第三天，美國前總統奧巴馬、前國務卿希拉里等“大咖”輪番猛烈抨擊特朗普，後者則以一貫的風格憤怒回擊。
“發生暴力衝突的機率很高”
“總統是說除非他贏得選舉，否則他不會接受選舉結果嗎？”19日下午在白宮釋出會上，面對記者的這一問題，白宮新聞秘書凱莉·麥克納尼說：“總統一直在說，他將看看會發生什麼，然後再做出決定。”
這一回答顯然難以讓美國主流媒體滿意。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以“白宮連假裝特朗普不會質疑選舉結果都不假裝”為題評論稱，麥克納尼的回應非常明確：如果特朗普輸了，不要指望他會承認失敗。過去幾個月裡，特朗普在一系列宣告和推文中，攻擊郵寄投票的公正性，堅稱選舉在某種程度上被操縱。文章稱，特朗普一生都在營造一種不可戰勝的氛圍，一種不斷贏、贏、贏的敘事。當民調顯示他可能不會獲勝時，他會編造藉口來解釋原因。這些藉口總是和那些無名的“他們”有關。
由於新冠疫情危機，今年許多美國選民可能以郵寄投票形式參與選舉。這遭到特朗普的不斷質疑和抨擊。根據美媒調查，支援拜登的大多數選民表示他們更願意透過郵件投票，而大約2/3的特朗普支持者表示他們更願意在選舉日親自投票。18日，特朗普再次抨擊郵寄選票，並稱大規模郵寄選票可能導致大選“再來一次”。他說：“你必須保證能正確投票。你不能把數百萬張選票到處郵寄，寄給死人、寄給狗、寄給貓……”
正是這種背景下，美國媒體上出現各種關於“大選噩夢”的擔憂。“總統競選團隊已經在為噩夢場景做準備”，CNN在報道中預測了2020年大選後可能出現的“末日場景”：數十起挑戰各州選舉結果的訴訟，對選民欺詐和選舉“被操縱”的指控，數百萬張選票由於郵寄延誤而遲到，在選舉日之後計票工作持續數週，總統拒絕在就職日臨近時讓出權力……文章稱，這些只是特朗普和拜登競選團隊在競選過程中考慮的許多前所未有的可能性中的一部分，這場選舉已經成為幾十年來對美國體制的最大考驗。兩大陣營都已撥出數百萬美元資金，組建龐大的法律團隊，為預計將持續很長時間、可能存在爭議的投票後階段深入制訂應急計劃。
美國沃克斯新聞網18日題為“如何避免選舉後噩夢”的文章寫道：設想一下，拜登在11月總統選舉中以微弱優勢獲勝，而特朗普拒絕認輸，特朗普可能會找出郵寄選票舞弊等說辭。設想這種情況持續數月，一直到明年1月的新總統上任日期。再設想一下，雙方都走上街頭示威，警方不能或不願去管控大規模騷亂。一些武裝起來的特朗普支持者因為認定有人試圖發動政變而憤怒，然後決定自己來解決問題。
文章稱，這或許聽起來牽強附會。不過今年6月，一家名為“交接過渡完整性專案”的組織邀請100多名民主共和兩黨專家對選舉日之後可能發生的情形進行模擬演練。演練後釋出的報告稱：“我們預計會出現法律訴訟、迥異的媒體報道、試圖阻止計票以及雙方支持者示威等情況，發生暴力衝突的機率很高……”
長期的法律戰？
對大選結果的爭議，美國並非沒有先例。2000年，共和黨的小布什和民主黨的戈爾在大選中難分上下，在關鍵的佛羅里達州，小布什以區區537票優勢獲勝，如此小的差距導致雙方陣營圍繞是否重新驗票展開長達一個月的攻防戰。CNN稱，當年小布什戰勝戈爾當選總統的結果出臺，美國人等了34天，如果你認為當時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那就等著這次見大世面吧。
《紐約時報》稱，投票11月3日就結束了，但法律戰不會。跟今年11月選舉之後可能發生的情況相比，當年的情形或許就跟中學生選舉差不多。設想一下，今年11月選舉後，不僅要面對一個佛羅里達州，而是要面對一打佛羅里達州。不光要在一個問題上打一系列官司，而是要在各種問題上打無數官司。醜陋的11月——甚至12月和次年1月，出現的可能性在上升。
美國主流媒體更多是擔憂特朗普輸掉選舉後“賴賬”。不過，也有許多分析特別是保守派人士認為，雖然民調暫時落後，但特朗普未必會輸。《華盛頓郵報》日前提到，4年前，民調一度顯示希拉里領先特朗普12個百分點，結果卻在贏下更多選民票數的情況下輸掉大選。福克斯新聞網日前援引的分析稱，“高度毒化的政治環境”導致民調“非常不準確”，從現在到11月3日，新冠疫苗或許會成為最大的變數。美國《大西洋月刊》稱，儘管新冠疫情造成超過17萬美國人死亡和經濟重挫，但最新調查顯示，特朗普的核心支援陣營依然牢固。
特朗普還面臨不少其他煩心事。據《紐約時報》20日報道，一名聯邦法官再次作出裁決，要求特朗普必須向曼哈頓地區檢察官遞交納稅記錄。當天，特朗普的前顧問班農因涉嫌詐騙被捕，儘管特朗普表示與班農已很長時間沒有交集，但由於案件涉及美墨邊界牆，或對特朗普有所影響。
一些美國鷹派為了選舉還不斷“碰瓷”中國。19日，一貫反華的白宮國家貿易與製造業政策辦公室主任納瓦羅聲稱民主黨與中國達成共識，尋求在11月總統大選中擊敗特朗普。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20日駁斥稱，納瓦羅的說法純屬無稽之談。趙立堅強調，美國大選是其內部事務，我們沒興趣也從未乾涉。同時，我們敦促美國政客不要為了一己私利在競選中硬拿中國說事。
雙方加強攻擊炮火
輿論擔憂升高之際，雙方互相攻擊的炮火更加猛烈。19日，美國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進入第三天。奧巴馬、希拉里、眾議院議長佩洛西以及當天獲民主黨副總統候選人提名的哈里斯輪番出場，在演講中猛攻特朗普。
美國《國會山報》稱，民主黨的明星們對特朗普發動憤怒攻勢。哈里斯表示，特朗普的“領導力失敗是謀財害命”。當晚最讓民主黨人警醒的時刻，是前總統奧巴馬的激烈發言。奧巴馬譴責特朗普是陰謀論理論家，煽動仇恨，削弱美國在世界的地位。他說：“特朗普不足以勝任這份工作，因為他能力不夠。這一失敗的後果是嚴重的。17萬美國人失去了生命，數百萬就業崗位減少……我們的民主制度遭到從未有過的嚴重威脅。”有媒體說，這是奧巴馬迄今對特朗普最個人、最直接的批評。
特朗普當天在白宮記者會上反擊奧巴馬的指責。他說，奧巴馬是一個“無能”且“糟糕”的領導者，“奧巴馬總統做得不好。我之所以在這裡（當總統），就是因為奧巴馬和拜登。假如他們幹得好，我就不會在這裡。”特朗普19日還發出多條推文，抨擊奧巴馬等人。 路透社報道稱，特朗普20日將前往搖擺州同時也是拜登出生地的賓夕法尼亞，去批評拜登幾十年從事公職工作的失敗。其競選團隊表示，特朗普的講話將指出“拜登半個世紀以來一直辜負美國”，並提振共和黨在賓州的支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