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A800,史上唯一一個墜毀過兩次的倒黴航班
環球航空公司標誌
1964年11月23日當地時間13時55分,義大利羅馬菲烏米奇諾國際機場,一架隸屬於美國環球航空公司的波音707-300客機(註冊編號N769TW,1960年5月首飛,同年7月交付給環球航空公司,至事發時機齡4年多,還是一架新機)正在進行起飛前的準備工作,該機正在執飛的是從(美國)堪薩斯城國際機場起飛經停(美國)紐約國際機場(今紐約約翰·菲茨傑拉德·肯尼迪國際機場)、(法國)巴黎奧利國際機場、(義大利)米蘭利納特國際機場、(希臘)雅典埃萊夫塞里奧斯·韋尼澤洛斯國際機場前往(埃及)開羅國際機場的TWA800航班。當前準備執飛的是從羅馬至雅典的航段。機上一共有4名機組成員、7名乘務組成員和62名乘客,乘客中有24名環球航空的僱員及其家屬。
羅馬菲烏米奇諾國際機場一角
執飛這段航程的當班機長是弗農·威廉·厄洛爾;副駕駛為羅伯特·W·鮑勃;第二副駕駛為大衛·比埃爾;飛航工程師為戴爾·L·菲利普。
14時04分,飛機完成了乘客登機程式和起飛前檢查單程式後,機組依次啟動了四臺普拉特·惠特尼公司JT4A渦輪風扇發動機後向塔臺申請滑行,按照分工當天的分工,由弗農·厄洛爾機長負責操縱飛機,羅伯特·鮑勃副駕駛負責對地聯絡,大衛·比埃爾第二副駕駛監視儀表,戴爾·菲利普飛航工程師負責控制油門。
環球航空公司N769TW號波音707-300客機生前遺照
羅伯特·鮑勃副駕駛(以下簡稱“副駕駛”):“羅馬,這裡是環球800,我們已經準備就緒,請求滑行。”
羅馬塔臺:“收到,環球800,可以滑行,你們今天起飛的跑道是25號跑道。”
副駕駛:“滑行至25號跑道,環球800明白。”
弗農·厄洛爾機長(以下簡稱“機長”):“是25號(跑道)嗎?”
副駕駛:“是的先生。”
機長(開啟機長廣播):“女士們先生們,這裡是機長廣播,我們已經獲准滑行,請乘務員各就各位,飛機將很快起飛,祝各位旅途愉快。”
副駕駛:“一切準備就緒先生。”
戴爾·菲利普飛航工程師(以下簡稱“工程師”):“所有引擎已啟動先生。”
機長:“好的,25號跑道,我們走。”
……
電腦模擬:準備起飛的TWA800航班,黑暗馴獸師
14時08分,TWA800航班緩緩滑行至羅馬菲烏米奇諾國際機場25號跑道入口處。
副駕駛:“羅馬,環球800請求從25號跑道起飛。”
羅馬塔臺:“環球800,25號跑道可以起飛。”
副駕駛:“25號跑道起飛,環球800。”
機長:“設定起飛推力。”
工程師:“起飛推力設定。”
機長:“鬆開剎車。”
副駕駛:“剎車鬆開。”
機長:“我們走!”
……
本廠長繪製的環球航空N769TW號波音707-300客機二檢視
隨著剎車的鬆開和四臺普拉特·惠特尼公司JT4A渦輪風扇發動機的轟鳴,TWA800航班開始在25號跑道滑跑,如果一切順利,他們將在1小時後抵達遠在1063公里外的雅典。
大衛·比埃爾第二副駕駛(以下簡稱“第二副駕駛”):“80節。”
機長:“確認。”
……
第二副駕駛:“100節。”
機長:“確認!”
……
本廠長繪製的環球航空N769TW號波音707-300客機細節1
本廠長繪製的環球航空N769TW號波音707-300客機細節2
當飛機速度達到120節時,機長突然發現儀表板上表示4號發動機的RPM值(發動機轉速,是Revolutions per minute的縮寫)降為“0”,同時2號發動機的反向推進器指示燈亮起。
第二副駕駛:“120節。”
機長:“怎麼回事?!該死!馬上終止起飛!”
副駕駛:“羅馬,環球800引擎故障,遭遇緊急情況,終止起飛。”
羅馬塔臺:“收到,環球800,需要救援嗎?”
副駕駛:“是的,需要。”
羅馬塔臺:“收到,環球800。”
在副駕駛向塔臺求救的時候,弗農機長吩咐飛航工程師將油門收回至怠速,此時飛機速度為130節,還沒達到138節的V1決斷速度,照理說是完全可以將飛機停在跑道範圍內的。
機長:“啟動反推!”
工程師:“反推啟動!”
……
工程師:“糟了!1、3、4號發動機反推啟動成功,2號發動機反推啟動失敗(換句話說,就是位於左側機翼內側的2號引擎還處在正推力狀態)。”
由於此時兩側的推力不平衡,右側的3號、4號發動機處在反推狀態,而左側的1號和2號發動機處在矛盾的“一正一反”推進狀態,導致此時飛機左側的推力大於右側的推力,使得TWA800航班開始不受控制的向右偏離跑道。
此時客艙中的乘客發現問題不對,都快衝到跑道盡頭了怎麼還不見飛機起飛,恐慌的氣氛開始在客艙中蔓延,但沒有誰敢輕舉妄動,只能規規矩矩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等待命運的裁決。
機長:“最大剎車!”
副駕駛:“最大剎車了!”
第二副駕駛:“要衝出去了!”
機長:“防撞姿勢!防撞姿勢!”
第二副駕駛(接通客艙):“飛機無法停下,防撞姿勢!防撞姿勢!”
……
14時09分,環球航空公司TWA800航班N769TW號波音707-300型客機以100節的速度向右偏出羅馬菲烏米奇諾國際機場的25號跑道,並衝出跑道盡頭後又穿過緩衝帶和2條公路,一直衝了260米才最終停了下來,全部起落架都被折斷,隨之四臺發動機都和地面猛烈摩擦並起火,火勢點燃了油箱並迅速蔓延至機身(飛機處在滿油過載狀態,因此火勢蔓延得極為迅速),很快整架飛機就燃燒成了一支火把,瀰漫在機艙中的濃煙將很多人燻倒(再也沒有爬起來)。
電腦模擬,起火爆炸的TWA800航班,黑暗馴獸師
飛機停下後雖然機組在第一時間宣佈疏散客艙,但當時已經有很多人被燻倒在過道上、再加上低下的能見度阻礙了客艙的疏散效率,並且在疏散進行過程中飛機因油箱被引爆而發生猛烈的爆炸,導致最終只有包括弗農·厄洛爾機長在內的23名乘客和機組成員生還,其餘50人不幸葬身火海,飛機則被完全毀壞,沒有修復價值。當機場方面派出的消防車趕到墜機現場時,只留下熊熊燃燒的機體殘骸以及哭天搶地或者一臉驚恐和懵逼的倖存者。
TWA800航班羅馬-菲烏米奇諾墜機現場
事故調查工作由義大利航空安全委員會(ANSV)和美國國家安全運輸委員會(NTSB)組成的聯合調查組負責,他們在仔細檢查了從現場收集到的客機殘骸後發現,當時飛機的全部四臺發動機都處在正常執行的狀態,並沒有發生任何故障,而發生故障的恰恰是儀表面板顯示,調查組經過檢測後認定是儀表面板上的某條電路發生了短路導致4號發動機的轉速顯示錶錯誤的顯示轉速歸零以及2號發動機的反向推進器指示燈錯誤的亮起(事實上4號發動機的轉速沒有歸零、2號發動機的反推裝置也沒有被開啟),這一錯誤的訊號嚴重誤導了機組的判斷,使得機長做出了終止起飛的決策。
在機長決定終止起飛後雖然採用了最大剎車和開啟全部發動機的反推裝置的正確措施,但由於2號發動機後部的氣動翻蓋門壓力不足,使得2號發動機的反推裝置根本沒有被啟動,最終導致飛機偏出並最終衝出跑道釀成慘劇。
本廠長繪製的環球航空N769TW號波音707-300客機細節3
本廠長繪製的環球航空N769TW號波音707-300客機細節4
倖存的弗農·厄洛爾機長在1967年出版了一本關於TWA800航班羅馬菲烏米奇諾空難的回憶錄《航空安全是一個神話》,並一直致力於宣傳航空飛行安全,直到去世。
環球航空TWA800這個航班號在這起事故後繼續使用,當世人就快將TWA800航班羅馬菲烏米奇諾空難遺忘的時候,在菲烏米奇諾空難發生32年後,一架執飛TWA800航班的波音747-100型客機N93119號機在從紐約約翰·菲茲傑拉德·肯尼迪國際機場起飛後不久就在長島上空因空調元件電路短路的火花引爆了前部油箱而將飛機在半空中炸成兩截而墜毀在長島外的大西洋中,機上4名機組成員、14名乘務組成員和212名乘客總共230人無一生還(詳情請看本廠長空中毫無徵兆被“斬首”,回顧1996.7.17環球航空800航班長島空難一文)。經歷2次空難事故使得TWA800這個航班號成為全世界最不幸的航班號,隨著環球航空公司於2001年由美國航空公司收購,TWA800這個不幸的航班號也徹底被塵封進了國際民航史的長河中。
效能資料(波音707-300)
乘員:機組4人+載員141人(標準)
長度:46.61米
翼展:44.42米
高度:12.92米
空重:67300千克
最大起飛重量:151500千克
最大商載:38100千克
發動機:四臺普拉特·惠特尼公司JT4A渦輪風扇發動機,單臺推力78千牛。
經濟巡航飛行速度:917千米每小時
實用升限:11818米
最大航程:5400千米
載重航程:2970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