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外宣工具“美國之音”臺長阿曼達·貝內特(Amanda Bennett)和副臺長桑德拉·菅原(Sandra Sugawara)於15日雙雙提出辭職,並暗示在與總統特朗普欽點已久,參議院最近剛剛透過提名的監管人邁克爾·帕克(Michael Pack)的“博弈”中出局。值得注意的是,帕克曾是瘋狂反華的前“白宮師爺”史蒂夫·班農的助理。
據《華盛頓郵報》16日報道,在兩人於辭職當天發予員工的一份備忘錄中如是寫道,“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隨又補充道,“參議院批准了新任CEO,他有權用他自己的領導層替代我們。”
今年4月以來,一度以抹黑中國昭著的“美國之音”接連受到白宮和總統特朗普的指責,稱其拿美國納稅人的錢卻沒有“講好美國故事”,反而幫中國、伊朗“宣傳”,特朗普更是以“報道令人作嘔”怒斥。
為此,特朗普提名帕克為監管“美國之音”以及其他納稅人資助機構的部門——美國全球媒體總署(USAGM)負責人。
在接連收到當局對其“站位”以及導向的質疑後,“美國之音”一一列出其在疫情期間“抹黑中國”的報道及連結回應,但其後還是被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封殺”。CDC在一份內部檔案中援引白宮指責“美國之音”替中國“宣傳”的推文,指示CDC媒體部門拒絕“任何與‘美國之音’有關人士”的採訪請求,貝內特14日發表宣告指出,對此感到震驚。
“空降”的監管人邁克爾·帕克
對於“空降”的帕克,貝內特和菅原在辭職信中寫得頗耐人尋味。
據“美國之音”報道,兩人對員工表示“帕克接管‘美國之音’以及其他美國政府媒體不會對你們有任何改變,你們的熱情、使命以及誠實都不會改變。”
“帕克在國會前發誓將保證‘美國之音’的獨立性,尊重並以‘美國之音’的‘防火牆’為榮,這兩者在全世界對我們信任有加的受眾心目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
據悉,所謂“防火牆”是指將“美國之音”等價值觀傳播定位的媒體隔離在美國本土之外。根據《史密斯-蒙特法案》(即《美國資訊與教育交流法案》)第501款,明確禁止“美國之音”等國有媒體對美國國內廣播,禁令至今有效。根據這條法律,“美國之音”這樣的對外宣傳節目不得在美國境內播出,否則就是違法行為。這也使得絕大多數美國人沒有機會收聽到“美國之音”。
就連這樣一家媒體,在新冠疫情期間也對中國的抗疫工作進行了一些客觀報道。“美國之音”曾在報道中表示,武漢“封城”是個成功的模式,被世界上許多國家效仿。此外,“美國之音”還曾製作圖表,將中美兩國的疫情資料進行對比。
或許正是這些業已“零星”的客觀報道刺激到了當局的神經。
分析指出,正副臺長的離任正值特朗普政府試圖對“美國之音”的報道內容和方式施以更強控制之際,因此貝內特和菅原在辭職信中對“空降者”帕克的描述頗有反諷之意。
電影製作人帕克曾是美國極右翼民粹分子班農的助理。班農對利用媒體發表自己的政治主張、極端言論“駕輕就熟”;新冠疫情期間,“實驗室洩漏”、“中國負責論”、“賠償論”皆經其鼓吹。
帕克兩年前就開始承擔“美國之音”的工作,但參議院的民主黨因擔心其號稱非盈利的電影製作公司或存在假公濟私的問題,遲遲不透過對帕克的提名,但終究架不住特朗普對他的大力推薦以及對“美國之音”日盛的怒火。不過,《華盛頓郵報》報道,直至本月初帕克獲任,他的公司還在接受調查。
弔詭的是,儘管深諳“美國之音”作為冷戰利器的底色,以及價值觀傳播的定位,貝內特仍如是描述她理解中“美國之音”的報道宗旨,“我們向全球沒有渠道獲得具備事實性、真實性以及可靠性資訊的人們輸出《第一修正案》規定的內容。這就是為什麼在我們涵蓋47種語言,逾60國,總計約2.8億的受眾中,超過80%的人認為我們的工作是可信的。”據悉,成立於1942年的“美國之音”擁有1100名記者,每年能得到政府2500萬美元預算。雖然由國會扶持資金,但其官方宣稱報道獨立於美國政府。
對“獨立於美國政府”有所落實,或許是源於貝內特經久的個人新聞素養。
作為記者,貝內特於1987年在《華爾街日報》刊發的一篇報道獲得普利策新聞獎;作為編輯,她領銜策劃的關於移民及規劃局的調查報道再獲普利策。她的丈夫曾是美國《華盛頓郵報》的執行長唐納德·格雷厄姆(Donald Graham)。
副臺長菅原曾在《華盛頓郵報》擔任記者和編輯。兩人於2016年開始在“美國之音”工作,重塑該機構的報道運作和技術。
或受貝內特的“重塑”影響,此前被CDC“封殺”的特約記者薩斯特倫發推抱怨,CDC、白宮或其他地方沒人指出她的疫情報道中存在事實錯誤,就把她拉到採訪“黑名單”中,此舉十分令人失望。
顯然,在當局眼裡貝內特和菅原的“重塑”過了線。
作者:蘇展
編輯:蘇展
責任編輯: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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