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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爾和特朗普從一開始就沒“對上眼”。
對於“美國至上”的特朗普,美國對德國巨大貿易赤字簡直不能忍。美國政府資料顯示,去年美國和德國貨物貿易逆差達到650億美元。
於是,總統競選期間,寶馬、戴姆勒、大眾等汽車公司被特朗普逐個批評,他放言將針對德國對美國數百億美元的貿易順差採取措施。
另一方面,默克爾因對難民開放德國邊界飽受爭議,穩定的德國社會受到衝擊,難民問題甚至被稱為默克爾的“阿喀琉斯之踵”。
默克爾的“難民之痛”卻被特朗普拿來證明自己對難民強硬立場的“政治正確”。
2016年跨年夜,德國科隆發生大規模性侵搶劫事件。
特朗普隨後發推:“德國允許那麼多移民進入國境,國民遭到這些人的大規模攻擊,新年夜是個災難。想想吧!”
雙方沒有“化學反應”
大洋彼岸這樣一位總統上臺,不由得默克爾不擔心。但往往擔心什麼就會來什麼。
今年3月17日,特朗普上臺後默克爾首次訪美。在被一場暴風雪耽擱了三天後,兩人的會晤終於在白宮舉行。
然而,當賓主雙方落座橢圓形辦公室接受拍照時,特朗普卻把目光從身旁的默克爾身上移開。並對默克爾的握手建議不置可否。
德國官員透露,默克爾訪美前夕曾精心準備,期待藉此行化解美歐間緊張關係。然而,這次訪問並未帶來外界期待的“親切握手”場面。
雖然此後時任白宮發言人肖恩·斯派塞給“找補”了一下,說特朗普是沒聽到默克爾的握手提議,並不是拒絕,但雙方沒有“化學反應”誰都無法否認。
在共同記者會上,特朗普就北約“份子錢”敲打旁邊的默克爾,稱一些北約盟國沒有承擔“公平份額”,還要求籤訂“公平互惠”貿易協定。
特朗普講話時,默克爾一臉寒霜。
這還不是谷底。
在5月底的北約峰會上,特朗普打破慣例,未重申對《北大西洋公約》第五條即集體防禦條款的承諾,相反抱怨德國向美國出口“數以百萬的汽車”,稱“德國人太壞了”。
在義大利七國集團(G7)峰會期間,特朗普指責北約成員國未實現分攤防務開支的目標在氣候變化問題上,由於美國持保留意見,G7未能就遵守氣候變化《巴黎協定》達成一致,默克爾稱這一結果是“6比1”。
幾天後,特朗普宣佈美國退出《巴黎協定》 。
5月28日,默克爾在慕尼黑參加競選宣傳活動時說,G7峰會結束後,她意識到歐盟不能再完全依賴美國和英國,歐洲人的命運應掌握在自己手中。
“從某種程度來講,我們互相完全依賴對方的時代已經結束。”
對默克爾來說,這絕非心血來潮。從二戰廢墟之中建立起來的跨大西洋關係是美歐對外關係的重要基石,任何一位美歐領導人都不可能輕易否定。
“第一女兒”成了突破口
儘管在移民政策、氣候變化、貿易、防務等方面分歧明顯,但大西洋兩岸深厚的經濟聯絡和共同的安全利益不容忽視,歐美同盟是戰後世界秩序的最大受益者,傳統同盟關係不可能說破就破,尤其對已儼然是歐洲領袖的默克爾而言,找到辦法和特朗普相處,是一個必須跨過去的坎。
雙方關係改善從今年7月二十國集團(G20)領導人漢堡峰會開始進入正軌。默克爾找到了一個突破口:“第一女兒”伊萬卡·特朗普。
早在4月,受到主辦方邀請,伊萬卡在柏林出席G20婦女峰會,與默克爾、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拉加德等女性領導人同臺論道,為女性經商提供支援。
7月G20峰會召開前,世界銀行在漢堡啟動了一項面向發展中國家女性企業家的貸款專案,得到了默克爾的支援。這一貸款專案的倡議者之一正是伊萬卡。
在峰會期間,特朗普曾短暫離開會場,由伊萬卡代替出席會議。此事引起爭議。而默克爾則在峰會記者會上站出來對伊萬卡表示支援。
默克爾說,領導人不在時誰來參會完全是各個代表團的事,更何況誰都知道伊萬卡深度參與了白宮決策。特朗普在推特上為女兒辯護時專門提到了默克爾的表態。
這之後,儘管默克爾和特朗普經常在各類事務上意見相左,卻再也沒有過互嗆的意味。
9月3日,在德國大選前的唯一一次電視辯論中,默克爾的競選對手舒爾茨對特朗普政府的“不靠譜”直接開炮,而默克爾則強調德美關係的重要性,強調在朝核問題上將與相關國家領導人商談,其中包括美國總統。
由於默克爾當前選情領先,很可能連任總理,她和特朗普的故事顯然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德國和美國的關係怎樣演進,也是默克爾一旦連任值得關注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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