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李鳳儀:別樣的旅行

由 士振文 釋出於 綜合

  文/李鳳儀

  端午節,有的人選擇外出旅遊,有的人選擇海吃放鬆,我有幸跟朋友到東郊的格老村,參觀呼市殘聯精準扶貧工程。這是一次不尋常的旅行,一路走來,有太多的感動與感慨,使人欣喜讓人頓悟。

  格老村位於呼市白塔機場南邊,從河西路沿路一直前行大約一小時40分鐘的行程,就到了。格老村並不大,村子被茂盛的莊稼包圍著,村子裡房屋外牆都被塗了卡其色,顯得古樸。夏日炎炎,驕陽似火,街道上異常冷清,我猜想人們或許坐在屋裡閒聊納涼吧。聽隨從工作人員說,格老村是上級批准的精準扶貧村落之一,附近還有類似的扶貧村近幾十個。這次殘聯特意對扶貧戶的居住環境做改造,並準備給殘疾人發放輪椅。

  我隨工程組走進張三家,推開陳舊的木門,一隻小狗像受了驚嚇,一邊叫一邊從東邊的圍牆上逃跑。這是個幽深的院落。灰色的石板小路冷清的躺在院子中央。路的右面一塊廢棄的菜地雜草叢生,芥蒿瘋長得居然有院牆高,古怪遊離的,彷彿進了聊齋劇目。路左邊的涼房裡停靠著一輛摩托車,上面一角被雨布蓋著,落滿了厚厚的塵土。牆角還擺放著幾把鏽跡斑斑的鋤頭。涼房的門口前長滿了大大小小的苦苣。走到石路的盡頭,一座古式木質老屋完全呈現在眼前。老式的窗格油膝已斑駁脫落,窗格託舉著被雨水沖刷得面目全非的玻璃,彷彿一道天然的屏障,使人看不到屋裡。一隻貓正在窗臺上酣睡。屋簷下有口舊鍋,鏽跡斑斑的,它的旁邊還壘著一堆大大小小的舊鍋和舊盆。

  我正在院裡發呆,只聽到屋裡有人喊:“外面曬,回家坐吧。”那聲音既蒼老又虛弱,我隨著聲音遁去,門紗的另一面,一個老人正在門口凝視著我。他很瘦,深陷的雙眼像燃盡的酥油燈碗兒,眼神暗淡。頭髮乾枯像一堆雜草紮在頭頂,大而黑的血脂斑塊兒,像故意貼在臉上的橡皮泥,特別引人注目。我進屋,屋裡充斥著嗆人的味道。他忙顫抖著站起來用柺杖支著身體,挪到炕邊示意我坐下。老人患了嚴重的腦梗病,左胳膊和腿像貼上去的麵條耷拉著,閒置一邊,一點兒都不給力。

  “你是殘聯派來回訪的嗎?”老人問。

  “不,大爺我是隨工作人員過來參觀的,”我忙解釋。

  "哦,我的腿不好使,得這個賴病了四五年了,一直看不好,幸虧有政府以及殘聯的照顧,前兩天他們還過來送牛奶了。政府每月還給發生活費。唉,啥都好,就是這病讓人麻煩,困在這裡啥都幹不成,哪都去不了呀!”老人說著抹著發紅的眼睛,前兩年老伴兒身體好時,還給他做可口的飯菜,可自打去年老伴兒患腦梗完全癱瘓,老伴兒被女兒接去照顧了,她呢,只等著兒子給她端飯。孩子們各忙各的,家裡都有大學生,都需要供讀,一個個生活緊巴巴的。幸虧有政府的撫卹和幫助,否則都不知道日子該怎麼過了。

  老人一邊說一邊用柺杖將炕頭堆著的髒衣服歸類,墨綠的夜壺像個玉器擺件置於窗臺。

  我聽明白了,原來女主人病重,常年不在,難怪門口有那麼多的閒置的炊具。我感到莫名的辛酸,都說女人決定家裡的溫度和幸福指數,健康的女人是家庭的福氣,年輕夫妻老來伴。此情此景讓人難以釋懷。

  “現在政策好,讓每個老人安度晚年,還有精準扶貧都是為我們做了大善事,大實事呀!聽說這次殘聯要給我們發放輪椅,我申請電動的,這樣我就可以到街上走走,幾年沒出門了,快要休悶死了。”老人喃喃地說,眼裡瀰漫著深深的期待,欣慰與滿足慢慢暈化開來。

  工程人員將不鏽鋼扶手焊接好,讓老人親自感覺牢固與否。老人身體靠牆,用手使勁地搖著扶手,扶手一動不動,他滿意得直點頭。忽然,他指著扶手中間的黑塑膠說:“這下面是抽水井,是空的,不能走,我可咋辦呢?”

  他說完鬱悶的挪回屋,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盯著黑洞發呆。

  工程施工人員連忙說:“大爺莫著急,找上級申請,還會補做的。”正說著,一個50來歲的男子從外面進來,他一邊埋怨一邊吼:“這營生是咋乾的?門口明明是個井,怎麼把扶手焊在門口呢?輪椅咋能從井口透過呢?這營生咋弄的?”

  工作人員耐心的建議:“你去村殘聯辦申請還來得及,因為我們按圖紙施工,所以還得上級批准。”老人在屋裡用柺杖不停的敲著地,嘆氣聲此起彼伏。

  “爹,您別急,我去書記那找找看,”兒子茅塞頓開,轉身出門。

  不一會兒,一個三十七八的女子,隨他一道進來。女子指著井口說:“就這個吧,讓他們給井加個蓋兒,平整些,方便輪椅走。”“就是書記,我爸媽都有腦梗後遺症,我爸還能走,我媽索性下不了床,這邊的石臺階再給壘一下吧,這樣方便他老偶爾到院裡走走。”他懇求著。

  女書記看了一下,馬上說:“行呢,就這兩處嗎?我回去彙報殘聯組,明天就弄。”

  “太好了,謝謝書記的照顧,”兒子感激著送走書記,忙給父親端飯。

  天黑了,繁星閃爍,我們的車穿梭在阡陌相擁的小路上。青蛙唱著小夜曲,蟬附和著講著夏的故事,一路延綿。先前那位老人深邃的目光依然不停的在眼前閃現,他是多麼渴望行走,多麼渴望再次擁有健康,他渴望的卻是我們所忽略的。每個人在年輕時,為了生活竭盡全力的打拼奔波。幾乎將健康拋在了腦後。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的隱患逐漸的暴露出來。如果我們不及時剎車,去改變生活方式,對生活心態作及時調整,健康就會丟棄我們。我常被街角相牽著散步的老人所吸引,那是人間最溫馨的風景。是極致的修為體現,是人們的終極嚮往。歲月靜好,在這裡才有了生命的註腳。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這是每個人渴望平安的美好祝願。有了平安健康,生命才會釋放原本的尊嚴。

  老人是不幸的,他渴望融入外面的世界:青山的蒼翠,街道的繁華都在召喚著他,他渴望騎著摩托車像年輕人一樣兜風,他渴望老伴兒的陪伴,渴望他能為他再做豐盛的飯菜......但這些都被疾病打了結,被無情的翻了過去,是黨和國家的關懷讓他枯木逢生,如沐春風。

  早些年人們都向往以人權為主的美國,庚子年全球瘟疫肆虐,美國政府無視瘟疫,種族歧視導致國家暴亂……我國因疫情經濟同樣受到了重創,而國家依然不留餘力,照顧關懷老人和殘疾人,讓他們充分享受到國家給予的各項補助。

  這是多麼難能可貴的呀!我們真應該為我們的國家點贊加油,為我們能生活在這個平和的社會里感到驕傲……

  作者簡介

  李鳳儀,實名李鳳蓮,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喜歡文學,用詩歌書寫當代風情,記錄新時代社會發展的心聲。作品《故鄉的葵花》發表於《世界漢語文學大觀》,作品《我多想》《北方的秋天》發表於《中國華語精品詩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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