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全球央行將使用這一“秘密武器”？

各國央行正在考慮使用各種貨幣工具幫助經濟復甦，而採取收益率曲線控制的呼聲再起。

今年3月，澳大利亞央行已經採用了自己的版本收益率曲線控制，將3年期國債收益率固定在0.25%。

人們普遍猜測，美聯儲和英國央行也將在今年晚些時候跟進，採用這種“秘密武器”。

收益率曲線控制，是指央行透過購買債券將特定期限債券的收益率壓低到一個特定目標。這種策略一度被認為是一種極端而不尋常的措施。收益率曲線控制透過設定一個兜底價格，說服市場形成預期。該政策特別吸引人的一點是，如果投資者相信央行將堅持釘住，央行就可以在不大幅擴大資產負債表的情況下實現更低的利率。

收益率曲線控制不同於量化寬鬆。量化寬鬆主要針對債券數量，而收益率曲線控制專注於債券價格。量化寬鬆政策之下，央行宣佈購買債券的數量，如美聯儲可能會宣佈計劃購買例如1萬億美元的國債。由於債券價格與收益率成反比，因此，購買債券將推高債券價格，導致長期利率降低。

相比之下，在收益率曲線控制的政策之下，央行承諾購買市場以目標價格提供的任何數量的債券，在目標價格變成市場價格的情況下，出售給私人投資者的價格將低於出售給央行的價格。

2016年，為改善持續的低通脹率，日本央行承諾將10年期日本政府債券的收益率固定在0％左右，為了達到這一收益率目標，日本央行長期以目標價格購買債券。由於私人投資者對於購買目標價位的債券意願不大，日本央行最終購買了更多債券，將收益率保持在目標價格範圍內。

事實上，美聯儲早在二戰就實施過“收益率曲線控制”。1942年，美聯儲和美國財政部內部達成共識，美聯儲將透過購買收益率超過一定水平的政府債券來限制財政部的借貸成本。當時，雙方達成協議，將長期國債收益率釘在2.5%，7至9年期國債收益率目標為2%，1年期債券收益率目標為0.875%。隨著戰時財政需求下降，1945年春，長期利率開始降低。

儘管現在普遍觀點認為，美聯儲明確降低聯邦政府的借貸成本是不合適的，但經驗表明，美聯儲可以透過購買債券成功固定中長期利率。而當美聯儲工作人員在2008年末研究降低長期利率的潛在非常規政策選擇時，他們汲取了這一經驗，作為資產購買或類似政策可以奏效的證據。

理論上，收益率曲線控制能夠與傳統貨幣政策類似的方式影響金融狀況和經濟。以美國為例，美國國債的較低利率將降低抵押貸款、汽車貸款和公司債務的較低利率，並影響股價和美元匯率。所有這些變化有助於鼓勵企業和家庭的支出和投資。最新研究表明，一旦聯邦基金利率降至零，將中期利率固定在較低水平將有助於經濟在衰退後更快地復甦。

但是，包括伯南克在內的一些人在此前認為，固定收益率的效應能否傳導至私人部門利率將取決於美聯儲說服金融市場相信自己的能力。

目前，美聯儲已經將利率降低到接近於零，並使用了在大蕭條期間部署的兩種工具——前瞻性指導和量化寬鬆（QE）。除了這些，美聯儲官員現在正在談論收益率曲線控制。

在新冠疫情危機之前，美聯儲理事理查德·克拉裡達（Richard Clarida）和萊爾·佈雷納德（Lael Brainard）以及前美聯儲主席本·伯南克和珍妮特·耶倫都曾表示，當短期利率降至零時，美聯儲應考慮採用收益率曲線控制。

紐約聯儲主席約翰·威廉姆斯表示，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正在“非常努力”地考慮今年是否會使用收益率曲線控制。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的其他成員也表示，他們認為這將有助於加強美聯儲的前瞻性指導。

外界也預期，英國央行或將考慮收益率曲線控制的選項，但一些分析師認為，英國央行最終可能將五年期國債的收益率目標定為0.1%，直至到期。這或將導致資金流入期限較短的債券，並引發波動性的拋售。

不過，如果收益率曲線控制在全球展開，將鞏固市場對央行作為最後買家的看法，提振風險偏好，降低波動性，並加大對風險資產的追逐。

記者 袁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