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觀察者網 周毅】當地時間5月7日,“騰訊系”初創公司水滴在美國紐約交易所(NYSE)掛牌上市(交易程式碼WDH),共計發行3000萬股美國存托股票(ADS)。水滴公司成為國內首家登陸紐交所的保險科技平臺。
上市首日,水滴公司開盤即破發。開盤價較其IPO發行價每ADS 12美元跌逾14%。此後跌幅進一步擴大,盤中一度跌超20%,最終收於9.7美元/股,收跌19.17%。
虧損逐年擴大
相比於“開盤即破發”,水滴公司在發行過程中其實倍受青睞。水滴公司提前一天結束認購,其每股12美元的發行價,也位於擬發行區間的上限。按發行價計算,水滴IPO市值約為47.3億美元。
“開盤即破發”的表現,讓媒體格外關注水滴公司的營收和利潤表現。
水滴公司招股書顯示,該公司2018-2020年的營收分別為2.38億元、15.11億元和30.28億元,去年營收同比翻番。但這三年的淨虧損分別為2.092億元、3.215億元和6.639億元。
資料顯示,保險業務的銷售和市場費用高企,已然成為其虧損的重要原因。
從收入結構上看,保險經紀收入已經佔到水滴公司的絕對權重,2018-2020年的該項收入分別佔51.3%、86.6%、89.1%,規模從2018年的1.22億元,到2019年翻了10倍多,達到13.08億元;到2020年再次翻一倍,已經接近27億元。
該公司營收依賴保險,主要虧損也源於保險。2020年水滴公司為其保險業務投入的營銷費用為21.4億元,佔總收入的70.4%,導致去年虧損同比增加了107%。
水滴公司不等於“水滴籌”
招股書顯示,水滴公司的主要業務包括保險經紀性質的“水滴保”和公益性質的“水滴籌”,網路互助性質的“水滴互助”已經於今年3月關停
與“水滴籌”在朋友圈頻頻刷臉的表現不同,按照水滴方面的說法,“水滴籌”其實是不為其盈利的。
面對一些網友關於其從“眾籌捐款”中抽成牟利的質疑,水滴公司在招股書中“白紙黑字”地指出,水滴籌作為水滴為使用者提供的免費籌款工具,不為水滴公司帶來營收,所謂的使用者愛心款項也和水滴公司沒有任何關係。這即是說,水滴公司沒有從眾籌的慈善款項中抽成,這也並非其財報中列出的“管理費收入”。
有律師此前曾向觀察者網表示,水滴公司和水滴籌業務是兩回事,一家公司在主營業務之外從事免費的公益性活動,以此增加影響力,在法律上也沒有問題,“就好比律師透過公益訴訟提高自身知名度,並不影響他在提供其他法律服務時收取費用。即使這位律師因為公益訴訟名滿天下,以此為由指摘他在其他服務中收取費用的話,也是不合理的。”
被關停的“水滴互助”
招股書顯示,“管理費收入”和“技術服務費收入”兩項總額,佔水滴公司2020年收入的10%。引發輿論關注的水滴公司“管理費收入”,其實來自網路互助性質的“水滴互助”。
水滴互助上線於2016年5月,當時的水滴公司並沒有立刻獲得保險牌照。
水滴互助沒有公開其相互制保險的本質,而是以“網路互助計劃”“網際網路創新”為名,打保險的“擦邊球”。瞄準了這份“剛需”,又成功借力於網際網路,“無證駕駛”的水滴互助,在當時相對寬鬆的監管環境下,很快吸引了大量的使用者。
一位保險行業人士此前對觀察者網表示,當時,互助計劃門檻低、付費靈活、約束較少。對於很多80、90後,以及低線城市和農村的人而言,網路互助計劃甚至成了他們唯一的保障。但是網路互助直到今天仍然處於模糊地帶,網路互助也不能代替保險,只能作為商業保險的補充。
2020年9月,銀保監會在《非法商業保險活動分析及對策建議研究》一文中點名,“有的網路互助平臺會員數量龐大,屬於非持牌經營,涉眾風險不容忽視,部分前置收費模式平臺形成沉澱資金,存在跑路風險,如果處理不當、管理不到位還可能引發社會風險。”
所謂前置收費,就是提前收取的會員費形成的龐大資金池。如果這筆鉅款不能專款專用、接受監管,平臺若拿去做理財投資,存在虧損並引發無法賠付、最終跑路等風險。
今年3月下旬,水滴互助宣佈關停。水滴公司方面表示,他們無意恢復該服務。
值得一提的是,騰訊是水滴的第一大機構股東。此次美股IPO後,水滴創始人兼CEO沈鵬、聯合創始人楊光、胡堯合計持有24.4%的股份,而騰訊持股高達到20.4%,遠遠高於博裕資本(11.0%)、高榕資本(6.0%)以及瑞士再保險集團(5.2%)。在IPO前,騰訊佔比更是高達22.1%。
騰訊是水滴第一大機構股東,佔有一個董事會席位,兩者關係相當緊密。騰訊旗下投資部門在水滴天使輪就押上了5000萬重金。
雖然“開盤即破發”,但沈鵬7日對路透社表示,目前來看,“盈利”並不是水滴的首要任務,“使用者增長”和“服務更多使用者”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