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手持“沃爾克鋼刀”,7.10失守後人民幣會動用“殺手鐧”麼?
四十多年前,美國上來一位被誤解的美聯儲主席——沃爾克,然後在他的帶領下美國搞定了被通脹纏身的經濟,美元迎來前所未有的強勢,從88飛到了128,漲了45%。
之所以被誤解是因為美元指數是里根和沃克爾的傑作,但美聯儲提高利率功臣則是卡特,在他任上利率最高到了17.5%,因為沃爾克最高也只幹到了20%。
沃爾克時期的美元指數
當然,美元強勢的“功勞”還在沃爾克手裡,因此被美國人稱為“美聯儲騎士”,不過在非美國家眼裡,或者說非美貨幣心裡,沃爾克是魔鬼的化身。
不是他,就沒有馬克、法郎、日元等貨幣的慘不忍睹,不是他也沒有拉美債務的崩盤,過了40年還沒緩過來。
今天,視沃爾克為偶像的鮑威爾彷彿再度拿起鋼刀,今年連續三次加息75個基點,甚至說了當年“師傅”說過的話——將堅持這一目標,直到工作完成。
既已無情,焉能不恨,表面的“朋友”歐元基本和平價再無關係,日元被華爾街歷史性做空,145來了,150還會遠麼?韓元跌破1400,今年有望突破金融危機的記錄,還有加元、澳元也被通殺。
貨幣“屠殺”還不夠,債務危機日益嚴重,新興市場債券面臨2370億美元的債務違約,當然最難受的還是非洲,整個地區沒有一個國家倖免,何況這兩年沒少借錢。
現在利息還不起了,肯亞央行行長在出席聯合國大會的時候,專門找了鮑威爾,說你們得考慮我們的感受,當然美元刀敵友不分,誰都不例外。
話說,美元這一把鋼刀的確夠狠,人民幣匯率要不是我們有所防禦,跌的力度不會輕的,就這從美聯儲宣佈加息到今日早盤,離岸匯率跌破了7.10,年初至今已跌8000點,跌幅超過10%。
為此,我們不僅下調了兩個百分點的外匯存款準備金率,而且從去年12月底至今動用了近20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
但是貶值的趨勢還沒有停止,人民幣在岸的價格甚至已經步入自1994年以來最大年度跌幅的軌道。
當然,就像央媽指出的一樣,我們還有很多手段沒有用,比如在跨境流出方面可以下調企業融資引數。
直白一些說,就是國內企業在外面融資(主要是美元)減少,意味著企業的美元債減少。
再比如,再次引入逆週期因子限制人民幣匯率過快及較大的貶值,目前是外界在猜測央行已經用了。
另外,還有一個手段,用上的話效果非常好,但是弊端也有,即離岸流動性收緊。
解釋一下,央行在香港發行人民幣票據,將人民幣從離岸市場吸出來,同時提高做空成本。
由於香港是人民幣最大的海外市場,佔全球離岸人民幣存款的60%,處理世界近76%的離岸人民幣結算業務。
倘若真的操作,離岸人民幣匯率立即就會相應,貶值很快就停了,在香港吸的越多,停的越快,甚至升值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對於我們推廣人民幣國際化會有影響,因為現在世界許多國家尤其是新興市場國家都想用人民幣結算避開美元的坑。
面對美元的侵襲,我們還有一個“殺手鐧”——上調外匯風險風險準備金率,即央媽提高個人或企業做空人民幣的成本。
過去我們也曾多次調整風險準備金率,最近的是2020年10月人民幣大幅升值時取消。
通俗給大家解釋一下,外匯風險準備金的核心,是銀行在向客戶進行遠期售匯時需要向央行繳納一筆準備金,也就增加了銀行的交易成本。
遠期售匯意思是假如你開了一家企業,只要你需要外匯就得和銀行籤個合同,等到未來你的企業需要外匯或者要用外匯付錢的時候,銀行給你辦理的業務就是遠期售匯。
國家要求銀行辦理該業務得交錢,銀行當然不願意承擔,所以會把成本轉移給客戶,從而導致購買外匯的成本提升,變相的抑制了社會對外匯的需求,一定程度上起到抑制人民幣匯率貶值預期的作用。
目前這一繳納比例是0,即你不用交錢,銀行和你不需要承擔成本,以往防止人民幣貶值的時候會調到20%,意味著你未來加入要用10億,就得交2億。
當然,交了以後不是說這個錢就沒了,一般有個鎖定期,多數是1年,所以這才是人民幣真正的“殺手鐧”。
我們國家當前經濟上,有一個核心問題這些年非常重視——融資難,因此企業在缺錢的背景下,央行若上調了外匯風險準備金率,基本上是不會大量買入美元出售人民幣的。
再有,外匯風險準備金率可以同時對人民幣在岸、離岸價格產生直接影響,因此在與美元博弈的時候能最大限度地發揮出堅盾的效果。
正因為如此,一般而言我們不輕易用這一招,2018年8月,人民幣在經歷前半年大貶值以後,央行使用過一次,離岸人民幣價格一度從6.98升到了6.67。2019時美國搞貿易摩擦,人民幣再度貶值,就沒有調整。
由於此次美聯儲意志堅決,人民幣的貶值預計要再度衝擊前低,也是我們的底線7.20,未來動用“殺手鐧”的機率還是有的,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