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劉桂平表示,主要經濟體貨幣政策轉向帶來不確定性,國際金融市場風險向中國傳導的壓力在加大。那麼,該如何評估國際金融市場可能出現的波動,中國又該如何超前應對呢?
首先,國際金融市場大幅波動的苗頭已經出現,其根源在於不平衡的貨幣政策。
近期,美聯儲提出將於3月加息並縮表,表明美國的超級量化寬鬆政策已經到了逆轉時刻,這必然給美國股市和全球股市帶來震盪。
短短兩年時間,美聯儲的資產負債表從2020年初的4.2萬億美元擴張到了目前的8.8萬億美元,其流動性已經到了“發高燒”的地步。透過大規模印鈔發鈔,美國一方面刺激投資需求,托住並拉高了股指,另一方面刺激和穩住了消費。但由於美國內部經濟失衡,產業鏈存在結構性痼疾,其貨幣刺激手段將導致反噬效果。
美國股市道-瓊斯指數在2019年已達到歷史性高點,卻又在2020年3月本土疫情大暴發時逆勢上漲,到目前漲幅達40%左右,其背後動因就是貨幣超發。可以說,股市暴漲就是實體通脹的前奏。只是在疫情掩蓋下股市和實體經濟出現了階段性的背離而已。
隨著美元加息和縮表,歐洲央行有可能加息,英國則已經加息。其他一些經濟體也將採取收縮政策,將誘發美元、歐元等迴流,可能導致國際金融市場動盪。其中,美國股市很可能發生災難性調整。
其次,要透過金融現象的浮雲,看清楚主要國家實體經濟的走勢。
美國和一些歐洲國家出現高通脹,是貨幣政策和製造業兩種“病”共同作用的結果。這些國家在抗疫政策上猶豫不決,錯失了調整和穩定經濟的良機,之後透過貨幣刺激需求,使大量資金湧向股市和大宗商品。同時,由於交通、物流不暢,一些行業勞動力短缺,製造業難以恢復,物價必然節節上升。過度的流動性對穩定物價有百害而無一利。
按照前期美國構建的“主流觀點”,其通脹率大幅上升是經濟持續復甦的結果,經過一段時間會逐步降下來。這個判斷是片面的,因為遵循資源全球化流動的邏輯,通脹也是結構性的,是可以在全球主要經濟體之間傳導的。美國是全球化佈局資源的典型國家,它的經濟增長從來就不是僅靠本土範圍內經濟活動來維繫的,美國資本控制的跨國企業在全球各地從事經濟活動,支配資本、物資、資源,其經濟復甦必須依賴全球主要合作伙伴。所以,其內部貨幣政策推升通脹,其進口產品也會推升通脹。這就導致通脹不可能短期內回落。除非其恢復一般商品的平價生產。
而中國不同,我們既堅持穩健的貨幣政策,將資金投向基礎產業、一般製造業,投向中小企業,又注重保就業、穩定居民收入水平,從而保障了供需兩端同向發力。特別是,中國抗疫走在前列,生產、運輸、商業、投資總體保持平穩,不僅穩定住了內部的產業鏈、供應鏈,而且擴大了出口規模,為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穩定和製造業支撐發揮了中流砥柱作用。
中國經濟的“雙迴圈”戰略是應對新冠疫情以來國際經濟金融波動的最佳方略,只要我們穩住經濟大盤,按照內外迴圈相互促進的思路深化改革開放,就能夠有效應對國際市場的任何衝擊。
再次,做強開放型的國內金融體系,抵制金融霸權“剪羊毛”行徑。
美元霸權是當今世界的經濟毒瘤。在世紀疫情之下,一方面,美國對防疫採取放任態度,維繫表面上的人員自由流動和經濟繁榮;另一方面,透過超大規模發行美元,試圖將經濟增長壓力稀釋到全球,剪全球的羊毛。如果一國的貨幣政策跟著美聯儲起舞,把流動性用得過滿,一旦美元迴流就只能吞下苦果。
在疫情衝擊和經濟減速雙重壓力下,中國堅持穩健的貨幣政策,保持貨幣供應常態化,不搞大水漫灌,股市、債市、匯市執行總體保持穩定。一旦國際金融市場發生大的波動,我們有餘力、有儲備可以調節。如果美聯儲政策收緊導致美元迴流,我們可以啟動降息等措施增加流動性。
同時,我們將繼續做好“六穩”“六保”,從供需兩端落實落細相關政策,保市場主體,穩基本盤,推進新一輪減費降稅,支援城鄉居民消費升級,做好“普惠”和“滴灌”金融服務,振興先進製造業,進一步完善升級基礎設施。同時,要抓住有利時機,進一步擴大開放,用更成熟更最佳化的營商環境吸引國際資本、跨國企業前來投資興業,分享中國經濟成長的紅利。同時,也為世界經濟穩定增長做大這片熱土。(作者是證券日報副總編輯、人大重陽金融研究院高階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