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王曉瑩 編譯
最近，美國上演了一出“散戶大戰華爾街”的“連續劇”，在這幕劇中，有兩個人格外突出:一個是散戶中的“帶頭大哥”基斯·吉爾，他透過社交媒體釋出股票分析，帶領散戶拉動股票上漲；另一個是為散戶發聲的華爾街富豪查馬斯·帕裡哈皮提亞，他也成為金融圈內的反建制代表。他們與參與這場“戰鬥”的散戶一起，喊出了草根投資者對金融機構的不滿。
1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全世界圍觀了一場“散戶逼空華爾街”的大戲。事情還要從一個叫“遊戲驛站”的股票說起，這隻股票在過去4年裡股價一路下跌，屢屢被做空機構盯上。這次，做空機構準備把“遊戲驛站”做空，但美國紅迪網站上一個名為“華爾街賭注”的群組，帶領散戶抱團集結，跟風買入，愣是把這隻“垃圾股”的股價從15美元拉到了300多美元。最終做空機構鉅虧，知名做空機構香櫞研究公司也宣佈停止做空，繳械投降。
這場金融大戲展示了散戶團結的力量，但能把他們集合起來，少不了一位“帶頭大哥”。在“華爾街賭注”群組中，有一個使用者名稱縮寫為“DFV”的人，他不斷曬單、發表評論預測，推動散戶對“遊戲驛站”的買入熱情，最終促成了這次逼空。“DFV”的真實身份是住在美國馬薩諸塞州的金融分析師基斯·吉爾——一個在地下室裡做金融分析直播的34歲奶爸。
基斯·吉爾在直播中的造型很扎眼。
“我沒想到這一切。”1月29日，吉爾首次接受《華爾街日報》採訪時說，“我想過這次交易會成功，但過去一週所發生的，是我沒想到的……這件事的意義比我個人大得多，我支援散戶們，他們有發聲的能力。”
此戰成名前，吉爾只能算個不太成功的“金融分析師”。他畢業於馬薩諸塞州的斯通西爾學院，學的是會計方向的工商管理專業，又在一家文理學院獲得碩士學位。2010年吉爾成立過公司，但沒開起來。2014年，他又成立了新公司“咆哮小貓”，但10個月後這家公司又解散了。2016年後，他在一家公司當了兩年投資運營分析師。近年來，他做過特許金融分析師和理財講師。
2015年，吉爾開設了YouTube頻道“咆哮小貓”，這個頻道名童真味十足，儘管當時他還沒有孩子。如今，吉爾是一個兩歲女孩的父親，因為擔心直播會影響女兒睡覺，他躲到地下室錄影片或做直播，造型也很獨特，頭巾是他的標配。
“咆哮小貓”的定位是教育類直播，吉爾在上面分享他每天對股票的觀察和投資研究，也會介紹他的投資情況。早在2019年6月，他就盯上了“遊戲驛站”的股票並開始買入，當時這家公司的股價只有5美元左右。吉爾認為“遊戲驛站”的股價被低估了，並且相信它會“轉向”重獲活力。
吉爾的遠見在今年1月得到了回報。1月22日，“遊戲驛站”的股價從19美元左右漲到65美元，他在YouTube上發影片慶祝。他戴著紅頭巾和紅腕帶，抿了一口酒，感謝粉絲們的眼光和持續支援。
散戶拉動“遊戲驛站”股價飛漲後，吉爾一夜暴富。他1月27日曬出截圖，當天“遊戲驛站”的股價漲到380美元，吉爾一下子賺了2000萬美元。可第二天因為券商平臺限制部分交易，他又虧了1500萬美元。但最終1月28日股市收盤時，他賬戶中的股票、期貨等合計為3300萬美元，整體說來還是賺了一大筆。
吉爾的成功，在於他看到了那些易被忽視的財富。其實，他從小就體現出了潛質:吉爾的母親說，兒子一向愛財，小時候還撿過別人丟掉的刮刮樂彩票。有些人刮開後不知道自己中了獎，就隨手扔了，吉爾專撿這種彩票兌錢。
知道兒子是“散戶逼空華爾街”的帶頭人後，吉爾的母親擔心他會惹上麻煩。“我問他的第一句話是，‘這犯不犯法，算不算欺詐?’他告訴我，‘不是，媽媽，不是的。’”吉爾的母親這才放心。
財富讓吉爾有了更多選擇，他說可能會買套房子，“我一直想在(馬薩諸塞州)布羅克頓建一個室內田徑場或者室內田徑設施，現在我好像能做到了。”大學時當過田徑運動員的他說。吉爾也會繼續“咆哮小貓”的運營，分享自己的投資哲學——“咆哮小貓”在這場“大戰”中瘋狂漲粉，目前已有36.7萬訂閱者，就連吉爾的社交媒體“推特”賬號也跟著漲粉2.8萬。
吉爾拉動了散戶，也依靠散戶成了富翁。但這場“大戰”中還有一位本來就是富翁、卻站出來為散戶說話的“帶頭大哥”，他就是44歲的查馬斯·帕裡哈皮提亞。1月27日，吉爾暴富的那天，帕裡哈皮提亞接受美國全國廣播公司財經頻道採訪，講述了他參與“散戶逼空華爾街”的感受。
帕裡哈皮提亞買了12.5萬美元的“遊戲驛站”股票，在1月27日丟擲，還發“推特”高喊“衝啊”，並且加上多個感嘆號“煽風點火”，衝在了衝擊華爾街的第一線。
帕裡哈皮提亞接受採訪。
接受採訪時，帕裡哈皮提亞與主持人針鋒相對，金句頻出。他認為，散戶不只是跟風，他們中有很多人才，卻一直被金融機構用不公平的手段欺壓。“如果你認為散戶不能像機構一樣做出高質量的分析，那就錯了。”“許多散戶分析得很好，比和我共事過的一些對沖基金分析師還強。”“對沖基金只開放給大戶投資，不向散戶開放，現在散戶賺錢了，他們就不高興要限制散戶，憑什麼?”
帕裡哈皮提亞的這些話喊出了散戶的心聲，也講出了散戶與金融機構之間長久以來的矛盾。新冠疫情中，美國普通民眾收入銳減、遭遇失業時，一些華爾街做空機構卻大賺特賺，這加劇了社會財富分化和社會割裂，草根投資者對金融機構的不滿情緒越積越深。
散戶的肺腑之言之所以能被帕裡哈皮提亞喊出來，是因為他對社交媒體使用者有著深刻了解。帕裡哈皮提亞出生在斯里蘭卡，6歲隨家人移民加拿大，從加拿大滑鐵盧大學畢業後，在投資銀行做過交易員。2005年，他加入剛成立一年多的社交媒體“臉書”，成為該公司的早期高管之一，負責拓展使用者群。
在“臉書”工作時，帕裡哈皮提亞就開始投資。2011年離開“臉書”後，他與妻子創立了自己的投資基金，成為一名風險投資人。2017年，該基金的淨資產約10億美元。
看得出來，帕裡哈皮提亞不只研究投資，也研究投資背後的人。他這樣評論這次“大戰”:“對抗現行機制的一次重大事件。”而他本人也是一個反建制派代表。有猜測稱，帕裡哈皮提亞日後可能從政。這個推斷有跡可循:1月25日深夜，他在“推特”上分享了一個網站連結——一個競選網站，上面赫然寫著“查馬斯將競選加州州長”。
不過，2月3日，帕裡哈皮提亞在接受採訪時稱，已經打消了競選州長的念頭，“說實話，我還沒做好任何準備。”那條附有網站連結的推文也已被刪除，或許他還需要從投資角度再做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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