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實習記者吳清記者李正豪北京報道
受益於國內5G網路的大規模建設和疫情迅速被控制，5G相關產業快速興起，國內5G行業龍頭中興通訊業績卻意外出現了下滑。
近日，中興通訊（000063.SZ）釋出2020年第三季度報告顯示，2020年1~9月，中興通訊實現營業收入741.3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15.4%；實現淨利潤27.1億元人民幣，同比下降34.3%，其中第三季度淨利潤8.55億元，同比下降67.83%。這樣的業績表現讓市場大跌眼鏡，財報公佈後公司股價應聲下跌。實際上，自3月份以來，中興通訊的市值一路下跌近40%，蒸發1000億元。
對於淨利潤的大跌，中興通訊方面11月10日在回應《中國經營報》記者採訪時表示，2019年有一次性22億元資產處置收益，導致今年的基值較高，扣除之後淨利潤其實是同比增長的。同時今年是公司5G規模建設的第一年，毛利率較低。
此外，值得關注的是，近期中興通訊推出了2020年股票期權激勵計劃，擬向激勵物件授予總量約1.63億份的股票期權，相關股票約佔公司已發行股本總額的3.54%。記者注意到，這是中興通訊第四次釋出股權激勵計劃。“從前幾次考核的實際情況和本次股權激勵條件看，考核指標寬鬆，且完成業績承諾中非經常性損益起到了重要作用，這樣的股權激勵有變相發福利的嫌疑。”一位證券行業分析師對記者表示。
被下調預期
對比中興通訊近十年扣非淨利潤可以發現，公司的經營及業績受制裁和鉅額罰金等的影響，並未真正回到高增長水平。
財報顯示，前三季度中興通訊營收741.29億元，同比上漲15.39%，這主要受益於國內疫情被快速控制，以及今年國內5G基站的大規模建設。據悉，在國內市場，中興通訊連續大規模中標國內三大運營商5GRAN、5GSA核心網及5G承載等集中採購專案。
11月初，中興通訊董事長李自學表示，截至目前中興通訊在全球有55個5G商用合同，與全球90多家運營商進行了5G合作，截至今年二季度，全球5G裝置的出貨量，中興通訊排名第二。而據中興通訊副總裁崔麗預測，在5G份額方面，希望未來國內5G的市場份額達到35%以上。
但令人擔憂的是，公司淨利潤出現大幅下滑。對此，中興通訊方面解釋稱，主要由於2019年有一筆22億元的投資收益，以及5G規模建設初期，毛利率較低等導致。同時公司也加大了研發方面的投入。
記者查閱資料發現，這筆所謂22億元的投資收益，主要是2019年中興通訊為扭轉業績虧損，對資產進行重新配置，向萬科出讓了更多土地運營權，公司藉此收回超30億元的現金，而公司實際的扣非淨利潤不到1億元。
同時，對比中興通訊近十年扣非淨利潤可以發現，公司的經營及業績受制裁和鉅額罰金等影響，並未真正回到高增長水平。
值得關注的是，中興通訊的存貨水平從2019年底的277億元增加到2020年6月底的372億元，並在9月底達到394億元。中興通訊方面對此的回應是，主要5G基站興建初期的備貨導致。
記者注意到，5G網路建設初期，市場競爭激烈，運營商5G規模集採，裝置商往往要透過價格讓利來獲取市場份額；同時，生產規模爬坡階段會導致毛利率大幅落後於4G後期。隨著未來5G出貨量持續提升，中興通訊等通訊裝置企業的毛利率仍將持續承壓。
與此同時，該公司第三季度的期間費用管控較好，期間費用率由12.8%下降至11.8%，銷售費用率由8.4%下降至6.6%。記者注意到，自去年以來，中興通訊進一步縮減公司業務和規模，把非主業、不盈利的子公司剝離，將市場潛力小的、長期不盈利的產品和國外市場縮減，來換取未來公司利潤率的提升。
“考慮到目前4G後周期和5G前週期的因素，運營商網路業務毛利率出現下滑也屬正常。”銀河國際研報分析稱，“考慮到研發費用上升以及下調了營業額預期後，我們分別將中興通訊2020、2021和2022年的淨利預測下調了18.8％、18.4％和17.4％。”
市值跌去千億
記者注意到，基於對行業的預期和股價低迷的表現，目前已公開披露資料的基金對通訊板塊配置的比例持續下行。
欠佳的業績反映在股價上也十分直觀。三季報釋出當天，中興通訊H股收跌7.13%，在A股市場則收跌4.12%。而自今年3月份以來，中興通訊的市值已跌去近40%。
與股價低迷表現相隨的是，今年公司持股股東在持續減持。財報顯示，去年年底公司第一大股東中興新通訊持股達27.2%，而截至三季度末，中興新通訊持股僅佔公
司總股本的22.4%，減持近5%；同時公司三季度機構投資者也由36.2%下降至32.4%。
作為國內通訊行業的龍頭企業，中興通訊近些年的發展可謂頗多周折，2016年，中興通訊及其3家關聯公司被美國指控違反相關出口禁令，之後在達成近9億美元天價罰金後，才被美方移出實體清單；2018年4月，美國商務部再次宣佈在未來7年內禁止中
興通訊向美國企業購買敏感產品，當時中興通訊曾稱受此影響主要經營活動已無法進行。最終又以繳納14億美元鉅額罰款而告終。
這些外部因素也影響到了公司的一些運營決策。“現在中興通訊無論是內部決策還是對外發聲都很謹慎和低調。”一位接近中興通訊的行業人士告訴記者。
當然，中興通訊低迷的股價表現也和5G行業迴歸理性、以及通訊行業整體表現低迷有關。記者注意到，基於對行業的預期和股價低迷表現，目前已公開披露資料的基金對通訊板塊配置的比例持續下行。從持股總市值絕對值來看，截至2020年三季報，這些基金對通訊行業持股總市值202.5億元，較二季報的228.9億元下降了26.4億元；從相對佔比來看，通訊行業持股市值佔基金股票重倉市值的比例為0.91%，相較二季度的1.31%也有所下滑。
首創證券分析稱，目前通訊廠商已基本恢復正常生產，但從全球來看，擾動因素仍然較多。
“未來，受到全球疫情和中美關係問題等外部因素影響，如果公司的業績沒有真正的回升，並給資本市場充足信心，公司股價依然會低位執行和波動劇烈。”上述分析師表示。
股權激勵達成門檻較低
根據Wind資料，中興通訊的ROE在2010年以後一直未超過10%，2019年僅為1.88%。
而作為提升公司業績和股價的一種激勵方式，近期中興通訊也推出了最新一期的股權激勵方案。
記者拿到的中興通訊2020年股票期權激勵計劃顯示，擬向激勵物件授予總量約1.63億份股票期權，相關股票約佔公司已發行股本總額的3.54%，其中首次授予1.58億份，預留權益500萬份；計劃首次授予的激勵物件總人數不超過6124人，約佔公司目前在冊員工總數的8.84%。不過中興通訊在11月7日公告顯示，激勵物件總數調整為6123人。
此次中興通訊的股權激勵僅以淨利潤為業績考核指標。共分為三個行權期，三個行權期的業績考核條件分別為2020年淨利潤不低於30億元、2020年和2021年累計淨利潤不低於64.7億元、2020年至2022年累計淨利潤不低於102.3億元。
而查閱中興通訊以往財報可以發現，2015年、2017年和2019年的淨利潤均高於30億元，其中2019年淨利潤為51.48億元，大大高於以上的業績考核目標。而目前公司前三季度已實現淨利潤27.1億元，雖然同比下滑了34.3%，但距2020年的30億元的業績考核目標只差臨門一腳。
記者注意到，中興通訊曾於2013年、2017年等釋出股權激勵計劃，曾以加權平均淨資產收益率（ROE）和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增長率為指標，實際上公司除虧損年份外均達到了業績考核目標。但考核標準均把非經常性損益計算在內，被業內人士指出大大降低了實現難度。
如果按照扣非淨利潤標準，根據Wind資料，中興通訊的ROE在2010年以後一直未超過10%，2019年僅為1.88%；2017年至2019年的扣非淨利潤分別為9.03億元、-33.95億元和4.85億元。
“一般A股上市公司的考核目標是不包含非經常性損益的。”上述分析師表示。
而根據市場研究公司DellOroGroup釋出的2019年全球電信裝置市場報告顯示，收入份額排名前五的供應商分別為華為(28%)、諾基亞(16%)、愛立信(14%)、中興通訊(10%)和思科(7%)。
記者注意到，目前中興通訊的主要市場在國內，國內佔其總營收的67%，其他亞洲市場佔比15%，歐美市場僅為12%。“目前全國4G基站共有約三四百萬座，5G基站數量預計會翻倍，按照今年疫情影響下建設七八十萬座的規模，未來3到5年，5G基站建設會迎來集中建設高峰期，中興通訊等國內廠商在國內5G的市場份額有望得到提升。”融合網總編吳純勇告訴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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