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軍在出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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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中午11時30分,中歐班列火車司機張曉軍和同事劉劍在隔離點領取司機報單、IC卡等,準備出乘作業,這是今年以來,他們開行的第127趟中歐班列,也是在集中隔離點的第437天,這個“十一”他們仍舊在國門下穿梭,不能回家。
今年54歲的張曉軍是中國鐵路哈爾濱局集團有限公司齊齊哈爾機務段滿洲里運用車間出國班組一名司機,負責將中歐班列從滿洲里國門牽引到俄羅斯的後貝加爾站。等到中歐班列在俄方換裝後,他再把空車拉回滿洲里。
在齊齊哈爾機務段,像張曉軍一樣擔當出境任務的火車司機只有21人。選拔也非常嚴格,首先必須是黨員,要擔任過三年司機長職務,獲得過勞模稱號,技術業務也必須精湛。擁有23年駕駛經驗,擔當過重點運輸任務的張曉軍成為第一批中歐班列出境司機,他有一本鐵路出境人員證明,這是他的驕傲。
滿洲里站是我國最大對俄陸路口岸站,即使是疫情期間,每天經由滿洲里出行的中歐班列也保持在5到7列的數量,為國內復工復產和經濟發展提供了充足保障。
從滿洲里國門出發,到俄羅斯境內只有9.8公里的道路,只需要19分鐘,可是境外的鐵路線全線都是7.5‰的坡道,冬季大雪天氣,鋼軌容易打滑,尤其是俄方的訊號機位置和國內正好相反,機車操縱難度很大,張曉軍要偏著腦袋緊盯右側訊號,快速提手柄載入,撤砂防機車空轉,才能保證中歐班列的安全執行。
到了俄方境內要配合進行編組作業,最長的時候,張曉軍在俄方停留過十幾個小時,受制度限制,他們只能待在車裡,用車上的電爐做些簡單的飯菜。疫情發生後,無論冬夏,他們都要穿著防護服在車上,夏天熱得一身是汗。
“疫情最嚴重的時候,中歐班列也沒有中斷執行,這些司機每天都要往返俄羅斯,如果一個司機感染,那途經滿洲里口岸的中歐班列也就中斷了。”滿洲里運用車間黨總支書記宋國慶說。
為了最大限度減少出國司機感染風險,從2020年4月16日起,齊齊哈爾機務段對14名中歐班列司機實行集中管理,設定集中管理點,另外7人作為後備司機,一旦有司機感染,能夠及時補充,確保中歐班列常態化開行。
集中管理期間,每班司機要連續出乘一個月,退乘後再進行為期21天的集中隔離和獨自居家隔離,張曉軍說,從去年到現在17個月,500多天,他隔離了400多天,在家的時間不足100天,家裡啥事也幫不上。
即便是解除隔離,他們也只有4天的自由活動時間,這期間還要參加單位的培訓等工作,所以張曉軍把要做的事情寫成一張紙,“給80多歲的老父親洗個澡,給父母做一頓飯,陪外孫女去公園。”但這張表裡沒有給自己留出買東西的時間。
“時間太少了,要做的事太多了,一分鐘都想掰成兩分鐘過。”張曉軍笑著說。
15個月大的外孫女是張曉軍的心頭肉,可是聚少離多,“我走的時候還只會爬,等我回來了,孩子都會走了,可能我下次回去,孩子都會說話了。”張曉軍雖然笑著,但語氣裡透著些許遺憾。
張曉軍的父親也曾是鐵路職工,所以對兒子的工作,老兩口沒有一句怨言,相反,還很自豪。
“家裡的事,我們從不告訴他,打電話都是報喜不報憂,去年我和他爸去北京做手術,就沒告訴他,他幹這個工作,責任大,不能分心。”母親的話讓張曉軍紅了眼眶。
出國班組的司機平均年齡52歲,父母年齡大,司機們出乘時心中總是惦記,去年,車間組織20餘名職工成立了志願服務小組,開通了熱線服務電話,全力解決出國司機的後顧之憂。去年5月,出國司機姜少波的父親去世,姜少波無法回家,是服務隊幫忙料理後事。去年10月,正在集中隔離的張宏得知母親突發腦梗,也是車間服務小組及時將老人送到醫院救治,脫離了危險。
此外,段裡還為隔離點配備了電視、網際網路寬頻以及文體設施,讓司機在隔離期間舒緩心情。“咱們不能讓這些司機,一面出力流汗,一邊為家事擔心流淚。”宋國慶說。
晚上9時,張曉軍照例和外孫女影片,摸著螢幕裡小傢伙兒胖胖的臉蛋,張曉軍開心得像個孩子,還有12個小時,他又要出發了,可心裡卻很是自豪。“等外孫女長大,我會和她說,姥爺曾拉著中歐班列出過國,為‘一帶一路’盡過力,姥爺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