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翠鳥資本
一家股東結構“曖昧”的公司，被戳破了窗戶紙。
近日，深交所細緻地審查東北製藥（000597.SZ）2020年財報，一紙問詢函毫不留情地道破各種疑點。
過去的一年裡，A股醫藥板塊可以說是大放異彩，但東北製藥業績、股價雙雙滑坡，著實讓人不解。
讓我們來細緻梳理年報裡的懸疑。
僅賺1200萬元
東北製藥主要業務覆蓋化學制藥（原料藥、製劑）、醫藥商業（批發、連鎖）、醫藥工程（醫藥設計、製造安裝）、生物醫藥（生物診斷試劑）四大板塊，公司擁有維生素系列藥品、抗感染系統用藥、婦產科系統用藥等產品線。
該公司年報披露，2020年東北製藥實現營業收入73.84億元，同比下降10.17%；實現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0.12億元，同比下降92.95%。
可以看出，過去一年這家藥企淨利潤僅有1200萬元。
年報有如下解釋：受全球範圍內的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國內藥品終端市場需求下降，公司產品市場擴充套件受到諸多因素制約，銷售不達預期。
如上圖所示，2020年一季度股東戶數由5.59萬戶，一路降至四季度的3.75萬戶。
該公司分紅可謂十分“微薄”：每10股派發現金紅利0.08元（含稅），不送紅股，不以公積金轉增股本。
年報疑雲
翻看整篇年報，發現東北製藥的很多支出圍繞著工程建設。
年報中有如下一段話：公司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與淨利潤差異較大，主要因為本年在建工程轉固導致非付現固定資產折舊額增長較大，另外存貨、經營性應收專案佔用資金大幅度下降。
年報中，固定資產和在建工程出現“此消彼長”的情況。
但年報有一段小字寫道：在建工程較上年減少62.06%，主要受搬遷工程轉固影響。固定資產較上年增加36.3%，主要受搬遷工程轉固影響。
整個年報中，有一處“細河搬遷工程”的賬面餘額為5.22億元，但去年初高達17.2億元，短短12個月時間，縮水了12億元人民幣。
深究下去，發現更加不理解。
年報中列出的預算書為34.6億元，工程累計投入佔預算比例高達70.44%，而資金來源註明為“其他”，報告期內又出現17.86億元的“轉入固定資產金額”。
兩個百分比出現顯著差距：投入佔比為70.44%，但工程進度卻“飆升”至96%。
看到這裡，投資者想必也是雲裡霧裡。
深交所的問詢函更提及：（請東北製藥）說明在建工程細河搬遷工程的進展情況，截至2020年末工程累計投入佔比與工程進度差異較大的原因及合理性，以及尚需投入資金的預計金額、預計完工時間。
我們從年報中找到一處與東北製藥細河廠相關的資訊：2020年1月18日，瀋陽市經濟技術開發區生態環境分局委託遼寧標普檢測技術有限公司，對東北製藥細河廠區汙水總排口排放的汙水進行了取樣檢測，經檢測總氮、氨氮、總磷濃度分別超過排放標準限值的1.28倍、1.95倍、0.48倍。
年報中還有一處數字更“玄乎”：截至2020年12月31日，東北製藥公司合併財務報表中應收賬款餘額為20.19億元，壞賬準備為3.04億元。
年報還稱：由於應收賬款餘額及預期信用損失準備金額重大，且評估預期信用損失準備涉及重大判斷及估計，我們將應收賬款預期信用損失準備作為關鍵審計事項。
看到這裡，投資者可能沒有直觀感覺。
對比一下，一家淨利潤只有1200萬元的公司，壞賬卻高達3億元。此外，東北製藥報告期末其他應收款賬面餘額7.66億元，主要為政府機關款項、備用金及其他。
這個“其他”裡面究竟有何來頭？深交所問詢函更直接“點透”，要求東北製藥說明近三年備用金及其他的主要物件、款項賬齡和壞賬準備計提情況、往來基礎及其證明檔案、是否構成資金佔用以及是否與公司存在關聯方關係。
還有更加不可理解的數字。如下圖，職工薪酬為2.83億元人民幣，但停工損失費高達2.07億元，同比增加79.91%。還有一處“其他”的管理費用出現9800萬元。
停工損失費“直追”職工薪酬水平，東北製藥恐怕需要回答投資者：停工損失費明細情況說明增加的原因及合理性。
華融系還在
開啟東北製藥的股東名單，有些奧妙可謂不言自明。十大流通股東名單中可以看到，中國華融資產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位列第四大股東，持有東北製藥4.12%的流通股。
而在2010年8月2日，華融首次出現在東北製藥十大股東名單中，持股比例為19.21%，當年年報中，華融為東北製藥第二大股東，持股比例為21.3502%，此後持股比例一路縮小至今。
目前還沒看到東北製藥對問詢函的答覆，很好奇該公司會怎麼說明其年報中存在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