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銀行最新公佈的2022年全年金融統計資料顯示,人民幣存款資料以全年新增26.26萬億的數額,創下歷史年度新增存款的新高。其中,住戶存款增加17.84萬億元,成為存款多增的主要來源。
住戶存款,就是常說的居民儲蓄,一下子增加近18萬億,確實令人沒有想到。與2021年的9.9萬億相比,2022年的新增存款高出近8億,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是居民收入水平提高、可用於儲蓄的資金增加,倒可以理解。關鍵是,受疫情等多重因素的影響,經濟執行並不算好,企業經營也是困難重重,就業、居民收入增長等都面臨巨大壓力,根本不可能出現居民收入大幅增長的現象。自然,也就不可能出現居民儲蓄大幅增長。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居民儲蓄出現如此增長的現象呢?
很顯然,居民儲蓄增速加快,可能與居民的消費動力不強、消費顧慮增多、消費熱情不高有關。特別是年輕人,想消費、敢消費、能消費的勁頭明顯減弱。這方面,可以從2022年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中看到一些端倪。資料顯示,2022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439733億元,比上年下降0.2%。特別是12月份,下降了1.8%。如果剔除增長較快的汽車消費,下降幅度達到了2.6%。
也就是說,原本應當成為消費的資金,一部分流向了銀行,成為居民儲蓄了。雖然儲蓄沒有改變資金的功能,仍然是居民的家庭財產,居民只要想消費,隨時可以將資金取出。但是,卻改變了資金的形態,這些在往年可能轉化成消費的資金,形成了儲蓄,沒有能夠給消費帶來提振的動力。如果能夠轉化成消費,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就不會出現下降。那麼,就能有效增加市場需求,給企業帶來生產經營活力。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居民的消費信心確實不是很足,消費的慾望也不是很強烈。正常情況下,居民儲蓄和居民消費是呈翹翹板格局的,居民消費增加,居民儲蓄就減少。居民儲蓄增加,居民消費就減少。
應當說,2022年居民儲蓄大幅增加,即便不能全部與居民消費掛鉤,特別不能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掛鉤。但是,對消費的影響還是挺大的。如何提升居民消費信心,確實應當成為當前及今後一段時間的重點工作,採取切實有效措施,提升居民消費信心,改善居民消費環境,增強居民消費動力。
也有分析認為,2022年新增存款這麼多,可能存在一定高估現象,實際可能並沒有這麼多。這種可能存在,但是,這並不能說明居民儲蓄增加的事實。2022年的居民儲蓄,肯定要比2011年增加許多,只是,增加的渠道有哪些,是有錢人增加的儲蓄多,還是一般家庭增加的儲蓄多,是年輕人愛儲蓄了,還是老年人一如既往地重視儲蓄,是撤離房地產市場的資金多了,還是撤離股市的資金多了,這些都很重要。2022年,無論是房地產市場還是股市,人氣不旺,從樓市和股市撤離資金,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也意味著,不乏新增儲蓄是因為什麼原因引起的,居民愛存錢了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按照媒體披露的資訊,90後喜歡存錢了。果真如此,這就需要認真反思消費市場,反思消費環境,反思消費信心了。因為,90後一直被認為最愛花錢的一族,也是最不知道心疼錢的一族。如果90後都愛存錢的,除了90後成熟之外,可能就是90後也產生了消費的自我控制力了,不想也不敢大膽消費了。
上世紀八十年代,儲蓄被認為是關在籠中的老虎,一旦衝出籠子,就有可能引發嚴重的通貨膨脹。而現在,一年就新增18萬億,不能不說,這隻老虎的體格是越來越強壯了,塊頭也越來越大了。只是,居民儲蓄到底是一隻真正的猛虎還是一隻病貓,就很難說了。發行了那麼多的貨幣,人格指數一直非常平穩,到底是何種原因造成的,也是一道難題,更是一道需要解決的現實課題。
中國人愛儲蓄,就是事實。但是,對年輕人來說,卻並非如此。特別是房地產市場放開以來,居民已經沒法把儲蓄當作家庭貧富程度的標準。有高負債的,未必是窮人。沒有負債的,未必是富人。恰恰是,越是有負債、越是敢負債、負的債越多的,反而是富人。因為,他們拿的是銀行的錢致富的。真正的窮人,就是依靠大額房貸購買房子的,他們的財富大幅增加,負債也大幅增長,儲蓄則大幅減少。2022年居民儲蓄的大幅增加,與居民購房越來越理性有著密切關係。居民沒有再去負債購房,而是把錢存在銀行等待觀望。自然,消費需求就難以形成,這就是儲蓄增加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