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分析 | 拿下全球最大儲能專案,華為進入萬億新戰場

作者 | 袁斯來

編輯 | 蘇建勳

在鴻蒙更新之時,華為又將“儲能”概念推到了聚光燈下。

10月18日,華為簽下了在沙特紅海新城的儲能專案,規模達到1300MWh,是迄今為止全球最大的儲能專案。這一訊息的勢能一直持續到26日,當中國電建證實旗下山東電建參與這一專案後,中國電建一度漲停。

儲能在新能源電力行業,指的就是電力富餘時,將能量儲備起來,電力不足時再釋放。比起煤炭發電,風電、太陽能發電等受環境影響大,更需要儲能應用。該專案被列入了沙特“2030願景”,是當地政府重點規劃的專案,整座城市的電力會完全來自新能源。

這一野心勃勃的專案開發商是沙特本土公司ACWA Power,EPC總承包方為山東電建三公司,而華為會提供今年3月正式釋出的智慧組串式儲能解決方案,也是這一方案首次大規模商用。

這多少有些突破人們認知,華為一直以來都和手機、晶片、通訊基站掛鉤,但在新能源領域似乎沒有太大聲量。

今年華為密整合立了幾大軍團,涉及煤炭、資料中心能源、智慧公路,智慧光伏、海關和港口——都是傳統的基礎性行業。軍團成立後,它們也很快簽下大單,尤其是“紅海新城”專案。

當華為成立五個軍團前,它們早已邁出轉型的步伐。這次大專案對於正在經歷艱難時刻的華為有標誌性的意義,當這家公司逐漸從硬體轉向軟體服務和系統供應商,他們需要大客戶給予的信心。

逆變器第一

華為進入儲能行業和它進入光伏行業路徑類似。

一個為人忽略的資料是,2020年,全球光伏逆變器出貨量,華為高居榜首,高達41.7GW,佔全球出貨量23%,超過第二位陽光電源4%。

光伏逆變器的作用就是將太陽能板產生的直流電轉換為交流電。在單個光伏系統中,逆變器佔到成本8-10%,是最重要的中轉站。

華為2013年就進入了逆變器行業,動作兇悍。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一位業內人士透露過,華為2012年準備起步時,幾乎挖光了對手艾默生逆變器部門的人才,當2013年華為的逆變器在珠三角某高爾夫五星級酒店釋出時,聲勢浩大,業內罕見。

但根據《中國經營報》報道,當時國內逆變器行業競爭非常激烈,華為比起其他公司沒有太大優勢,最初出貨量沒有達到華為預期。

華為很快轉變了思路。2013年,國內大型專案主要用的還是集中式逆變器,華為最初做的也是這種成熟產品,當他們發現這一戰場過於擁擠後,很快轉向組串式逆變器,後者原本更多用於小型專案。

彼時國內逆變器行業並不掙錢,每瓦淨利不到2分錢,而且一般只給3-9個月的帳期,普通小公司不敢貿然吃螃蟹。而華為財大氣粗,為了推廣自己的組串式逆變器,直接給客戶免費試用,它們的方案還能比過去集中式逆變器多發5%-10%的電力。

華為很快拿下了包括美的、聯合光伏、黃河上下游水電等大型地面光伏發電專案,到2015年,手握幾個大型專案的華為已經在業內站穩腳跟,此時不過過了2年。甚至有業內人士評論:“如劇毒蜘蛛黑寡婦,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有這樣的成功歷史,華為的業務從逆變器擴充套件儲能其實順理成章。其實在紅海新城專案前,2018年,ACWA POWER就和華為簽署了智慧光伏管理系統全面採購協議,同年他們又簽下了沙特Sakaka 300MW專案逆變器採購協議,打算全部採用華為1500V智慧光伏解決方案。

比起已經有長期政策支撐,經歷過幾次潮起潮落的光伏行業,儲能行業並不成熟。即便已經在逆變器行業做到第一,華為仍然需要試探如何在儲能行業伸展觸角,紅海新城專案只是個開始。

為什麼是儲能?

華為早年進入光伏靠差異化打法,做儲能時,他們也找到了類似的機會。

和光伏行業類似,儲能行業也有很長鏈條。前端為做“容器”電池的比亞迪、寧德時代,也有提供零部件如逆變器的陽光電源,後端則為專案開發商如永福股份、中國電建。華為切入的實際上是儲能行業的細分配套裝置領域,直接撬動老牌公司陽光電源、科陸電子的市場。

目前很多儲能電站用的還是傳統集中式儲能,放電時,只要有一個電池防控,並聯的電池都要停止放電。類似於木桶能裝多少水,取決於最短的那塊木板,這種儲能方式中,系統能用多久,取決於壽命最短的電池。

這樣不可避免會面臨電池迅速衰退問題,比如在青海的某個儲能電站,投運三年後電池衰減超過60%。

華為的方案實際上將過去打包的電池組拆分,用“組串式”聯結,每個電池包分別管理,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利用不同壽命的電池組,儘量延緩衰減的時間。

根據華為智慧光伏業務副總裁張先淼的說法,他們這一解決方案靈感,其實來自於讓華為在光伏行業嶄露頭角的組串式逆變器。

華為入局趕上了好時機。在碳中和、碳達峰大背景下,儲能行業這兩年忽然風生水起。但這背後,它有過一段漫長的蟄伏期。

國內最早切入儲能的其實是做電池起家的比亞迪。早在2009年,比亞迪就在深圳坪山修了國內首個鋰電儲能電站。

和光伏不同的是,儲能行業一直沒有國家的政策指導意見,這也意味著缺乏變現模式。

比亞迪直接放出訊息:不再參加國內招標專案,專注做儲能裝置供應商。他們時任儲能負責人的張子峰語言中不乏無奈:在國內去獨立競標專案,比亞迪需要和政府、各省電網公司,上上下下去打交道,會在產品和技術以外牽扯太多的精力。

直到2017年底,五部委聯合釋出的首個儲能行業指導意見後,它才開始爆發式地增長。投機者蜂擁而至,在這個當時不過數十億產值的垂直行業中,擠進了上百家公司。

這股熱潮仍在繼續。2020年初,寧德時代宣佈會用20億研發電化學儲能技術,還會有155億涉及儲能電池研發和生產。寧德時代副董事長黃世霖很樂觀地表示:儲能未來的市場規模可能超過動力電池,可以用萬億來衡量產值。

在海外做了多年生意的比亞迪去年也宣佈加速回歸國內市場,在去年8月推出了儲能新產品BYD Cube,意向簽約訂單超過800MWh。

政策又給這個行業添了一把火,今年7月,國家發改委和國家能源局出臺《關於加快推動新型儲能發展的指導意見》:到2025年,新型儲能裝機規模要達到3000萬千瓦(30GW)以上。

華為此時進入,有趁熱打鐵的色彩,但他們顯然也在避免被風口裹挾。相比在光伏行業“寸草不生”,華為當前的重點放在解決方案和系統上,動作比早年和緩。

狂熱已經露出苗頭。上週,寧德時代宣佈發力儲能業務,並和國家能源投資集團、中國華電簽署戰略合作協議後,市值到達1.4萬億,儲能板塊在25日一騎絕塵,領漲領漲滬深兩市。在這個開始熱鬧的行業,正在轉折期的華為更需要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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