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15”之際，盤點過去一年來各級質監部門釋出的產品抽檢報告，洋塗料品牌頻曝產品抽檢不合格，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千億市值上市公司東方雨虹旗下、標榜“德系”的德愛威成為質量黑榜主角。北京商報記者調查發現，除德愛威外，包括宣偉、PPG大師漆、立邦在內的多個國際塗料大牌都曾在過去兩三年內被檢出產品不合格，揭示出洋塗料品牌品質難控、屢出“洋相”的亂象。
東方雨虹旗下塗料品牌德愛威登黑榜
品牌來自德國、標榜“德系”品質，隸屬於千億市值上市公司東方雨虹，卻沒能阻擋德愛威登上質量黑榜的腳步。
2020年9月10日，廣州市人民政府網站釋出的產品抽檢結果顯示，標稱生產單位名稱為“德愛威雲（廣州）建材科技有限公司、規格型號為“5L/桶(調色後)”的一款“尚潮CT800（8合1）（內牆塗料）”被檢出“低溫穩定性”專案不合格。這是此次被抽檢的13批次樣品中唯一的不合格案例，品牌正是德愛威。
在國內塗料行業，德愛威名氣頗大，不僅因為它擁有“德系血統”，還因為它是防水材料行業第一股東方雨虹旗下品牌。2016年12月，東方雨虹宣佈對德國DAW SE集團在中國香港設立的控股公司DAW ASIA的收購，持有DAW ASIA 90%的股權； 2017年5月，DAW Asia 100%出資設立德愛威（中國）有限公司成立，東方雨虹透過持有DAW Asia 90%的股份間接控制德愛威體系；德愛威雲（廣州）建材科技有限公司由德愛威（中國）有限公司100%投資設立。
低溫穩定性是塗料經受冷熱交替的溫度變化，即經受冷凍及隨後融化(迴圈試驗後)而保持原效能的能力。該項技術指標對內外牆塗料都是不可缺少的，一般採用冷熱交替迴圈，大多規定在-5±2℃凍18h，標準環境6h為一個迴圈，三個迴圈後觀察其有無結塊、組成物分離及凝聚、發黴等變化。
德愛威（中國）有限公司官網顯示，被檢出不合格的“尚潮牆面漆”是一款適用於室內牆面的優質內牆面漆，特為各類精裝修公寓內牆裝飾而配置，適合住宅、酒店、學校、辦公樓等各類經過表面處理的內牆，作為美化及保護牆面使用，是德愛威產品系列中的高階產品。
洋塗料大牌頻陷質量旋渦
德愛威登上質量黑榜，僅僅是洋塗料品牌陷入質量旋渦的一個縮影。北京商報記者調查發現，包括宣偉、PPG大師漆、立邦等在內的多個國際塗料大牌都曾在過去兩三年內頻陷質量漩渦。
宣偉的兒童塗料曾被檢出APEO嚴重超標。2020年3月11日，上海市消費者權益保護協會發布的兒童塗料比較試驗結果通報（2020）顯示，標稱商標為“Harmony（環康）”、規格型號為“3.66升”、購買地點為“上海連年實業有限公司(京東連年家居專營店)”、生產/經銷單位為“美國宣偉公司”的一款“Interior Latex（內牆塗料）”被檢出“APEO”含量為“10724mg/kg”。國家標準限量要求“APEO含量≤100 mg/kg”，宣偉的兒童塗料遠超國標106倍。
PPG大師漆則被檢出對比率不合格。2020年12月2日，河南省市場監督管理局釋出的產品抽檢結果顯示，標稱生產企業為“龐貝捷塗料(上海)有限公司”、標稱商標為“大師漆”、規格型號為“5L/桶/ME55-1100”、產品等級為“優等品”、生產日期/批號為“2020-8-29/08K1241S”的一款“大師金裝超純淨五合一內牆乳膠漆(白色)”被檢出“對比率（白色和淺色）”專案不合格。塗料對比率主要指塗料的遮蓋能力，遮蓋能力越好，塗刷的塗層厚度就不需要那麼厚，因此塗刷的面積就會增加。標準規定塗料優等品對比率（白色和淺色）專案不小於0.95，而PPG大師漆的實測值為0.94。
立邦的防水漿料曾被檢出拉伸強度不達標。2018年4月23日，廣東省質監局官網釋出的防水塗料產品質量聯動監督抽查質量結果顯示，一款標稱生產者為“廣州立邦塗料有限公司”、規格型號為“18kg/桶”、生產日期或批次為“2017-08-02”的“快塗寶柔性防水漿料S-18KG”因拉伸強度不達標而被判定不合格。
這些登上質量黑榜的洋塗料品牌來頭都不小。宣偉始創於美國，是全球三大塗料品牌之一，其官網宣稱自己是“北美，南美，英國第一品牌塗料廠家，全球第一大自噴漆 (Aerosol)廠家，全球最多零售專賣店 (超過3400家)， 美國財富500強之一， 全美2008年最佳僱主100家”；PPG是營收僅次於宣偉、全球排名第二的國際知名塗料企業，早在上個世紀80年代末就進入中國市場，擁有上海浦東機場、北京國際飯店、上海金茂大廈等許多標誌性工程案例；立邦更是中國消費者家喻戶曉的洋塗料品牌，率先推出的“換新業務”更是推動塗料從高頻消費品向低頻消費品轉變。
為何洋塗料品牌屢出“洋相”
為何洋塗料品牌因為品質不佳而頻遭曝光，屢出“洋相”？
三棵樹零售中心總經理匡正三表示，洋塗料品牌在國內大多數是代理模式，品牌意識不強，加上在國內生產是代工，對供應商也是低價策略，或許是品質難控的主要原因。“實際上，還有一些洋塗料品牌是‘掛羊頭賣狗肉’，註冊一個洋名字，在國內生產加工，名正言順地進入國際館，包裝成了國際品牌。”
一位不願具名的塗料界專業人士認為，德愛威登上質量黑榜，與其母公司東方雨虹急功近利不無關係。2021年1月6日，東方雨虹市值首次突破千億大關，成為國內防水材料行業的龍頭老大，此時距離德愛威曝出產品抽檢不合格，僅僅過去4個月。“急於提升德愛威的市場佔有率，以拉昇東方雨虹的產值和業績，或許打亂了管理秩序，忽視了產品的品質管控。”
某高階塗料品牌總經理向北京商報記者透露，洋塗料品牌並不一定都從國外原裝進口，很多在國內生產，有的品質甚至不如國內大牌。“因為工程和家裝公司喜歡進口品牌裡的國產產品，而現在國產塗料產品質量提升很多，不亞於進口產品。”
國際品牌國產化，已是大勢所趨。德愛威雖然標榜“德系”，其官網上的“尚潮牆面漆”顯示產地卻為“中國”； PPG大師漆宣稱原裝進口，也在天津、上海、蘇州、崑山、蕪湖、張家港、淄博、廣州等地設有十餘家工廠；宣偉早於2002年在上海嘉定成立了在華首家塗料工廠，而後又在廣東東莞、武漢、天津成立了塗料調配廠。
上述業內分析人士指出，洋塗料品牌進入中國市場後，為了追求規模和營收，降低成本，也就犧牲了品質。“與塗料洋品牌相比，國內塗料企業對於自主品牌更加重視，在產品質量上把關更嚴格，越來越受消費者歡迎。隨著中國本土塗料品牌的發展壯大，未來洋塗料品牌可能不再作為消費者首選。”
北京商報記者 趙述評 孔文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