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週刊 記者 | 惠凱
近期，圍繞量化私募擴張太快、高成交或衝擊A股、借道香港加槓桿的訊息引發市場熱議，有投資者認為，大型量化私募和券商香港子公司共同出現在上市公司流通股東中，他們很可能是使用收益互換的形式在加槓桿。對此懷疑，某千億級量化私募直言，自己公司沒有任何形式的槓桿操作。
《紅週刊》記者獲悉，對於當前量化基金的飛速擴容，信託公司的貢獻其實也是很大的。由於非標業務持續壓縮，苦於轉型的信託公司一定程度上把回撤小、淨值稍穩的量化基金作為了非標產品的替代品種。
因線下“打新”對量化基金業績貢獻度佷大，機構也在積極參與新股詢價配售環節，但因參與IPO網下詢價過程中存在詢價決策流程不規範、報價結果缺少客觀研究支援與合理解釋等行為，多傢俬募被限制在一定時間內線下打新，譬如最新被處罰的公司就有新晉百億私募量銳資產。
大型量化私募借道香港高槓杆反炒A股？
近期，A股市場成交規模持續突破萬億，有傳言稱，有量化基金透過高頻交易加槓桿炒作A股。而就在本週，據《證券時報》報道，傳言有兩家內地的百億級量化私募借道港股、5倍槓桿反向炒作A股。
那麼，傳言中的兩傢俬募可能是誰呢？知名量化私募明汯投資被投資人受懷疑度是最高的，原因就在於其去年曾密集出現在數十家上市公司前十大股東名單中。在當時，與其一道出現的還有某券商（以下以“H券商”代稱）和該券商香港子公司。彼時的明汯投資曾對媒體表示，其就是透過H券商及其香港子公司用收益互換的方式做交易的，H券商因收益互換而持有的股票收益會互換給明汯的基金產品。
除了明汯投資之外，九坤投資同樣也被很多投資人懷疑，原因同樣是其和上述的H證券也曾共同出現在中船漢光等多家公司的前十大流通股東名單中。對於投資人的懷疑，九坤投資的相關人士向《紅週刊》記者表示，“在香港，用5倍槓桿進行投資不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
早在2019年4月，香港證監會就釋出過《有關保證金融資的諮詢總結》，要求經紀行可採用的最高保證金貸款總額相對於資本的倍數設定為5倍，以免槓桿過高。經紀行亦應控制因持有作為抵押品的證券標的，以及因對保證金客戶的重大風險承擔而招致的集中風險。此外，經紀行須就發出追繳保證金通知設定審慎的觸發水平，並嚴格執行追繳保證金通知政策。
對於有可能加槓桿反向炒作A股之事，《紅週刊》記者還諮詢了多傢俱有可能性的量化基金。一家規模據傳已達到千億的知名量化私募員工很確定地向記者表示，“我們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在海外投資，都沒有任何槓桿，也肯定不做任何槓桿結構的產品”，“我們是中低頻，而且疊加了基本面的投研”。
既然沒有量化基金承認自己加槓桿炒作A股，那麼為何近期A股市場日成交規模連續超過萬億？對此，上述頂級量化私募的員工認為這背後並沒有什麼陰謀論一說：“主要還是市場分歧、機構調倉和散戶進場”。而事實上，從中泰證券金工團隊的研究來看，今年7月份以來公募就出現了明顯的風格調整，大幅減倉消費板塊、增加週期和金融板塊的配置比例，“機構的調倉行為或許貢獻了主要的成交增量。”
用量化基金作替代非標？
信託渠道推波助瀾
在重慶信託9月3日的一場直播中，百億級量化私募基金黑翼資產的一位基金經理指出，量化策略如果要做大規模，會傾向於採取全市場選股，持股往往在500只乃至更多，因此對市場的衝擊其實不是很大。
據私募排排網的資料，截至9月10日，國內百億私募已經達到91家，比上月多了世紀前沿資產、金戈量銳兩家量化私募。就業績來說，截至8月底，百億私募業績前三分別是玄元投資、鳴石投資、天演資本。其中，鳴石、天演均主打量化策略。
《紅週刊》記者瞭解到，在去年以來的量化私募規模暴增過程中，信託渠道的表現是非常搶眼的。以五礦、重慶等頭部信託公司為代表，一定程度上把量化策略私募基金作為對規模越來越小、監管越來越嚴的傳統非標債權產品的替代。譬如在近日，就有媒體報道新晉百億級量化私募天演資本宣佈封盤，而五礦信託今年來就一直強推天演資本的產品。
不過，對於採取“T0策略”的產品來說，換手率確實非常高。《紅週刊》記者從某信託公司獲得的路演材料顯示，以天演6號為例，策略為：ALPHA策略+日內高頻T0增強，年換手率在100倍以上，2017年成立以來，費後的年化收益13%，最大回撤1.45%。
某券商推出的量化FOF產品中，天演某基金的年換手率超百倍
得益於今年火熱的商品期貨行情，CTA策略在倉位不高的情況下所貢獻的淨值是非常可觀的，有多家基金開啟了招人步伐，譬如頂級量化基金靈均投資就在今年6月開放招聘股票和期貨方向的日內量化研究員。
《紅週刊》記者從五礦信託某員工處獲得的資料顯示，不久前開放的天演賽能私募基金採用了混合策略：80%的量化多頭+T0+20%的CTA策略，年初以來收益超五成，而僅上週(9.6-9.10)的周收益就超過了7%。就貢獻度來說，CTA策略僅用兩成倉位就能實現了超過3%的周收益，而量化多頭策略則用8成倉位實現4%的周收益。
如此好的收益結果，顯然是很具吸引力的，導致部分上市公司也積極加入到對量化投資的追逐中。以展鵬科技為例，其在2019年11月就購買了1500萬元明汯投資發行的“明汯增強對沖尊享2期私募證券投資基金”，而在去年時還認購了1000萬元的“九章幻方中證1000量化多策略1號私募基金”。兩隻基金的管理人均為國內一線的量化私募基金。
觀察業績，展鵬科技半年報顯示，今年1~6月的營收同比增長了1/3，不過由於營業成本也在同期同比大幅提升了五成，導致淨利潤規模仍出現下滑。
相較展鵬科技，亞星錨鏈的投資風格更為激進，去年12月份曾宣佈認購3億元的“純達亞星新動力10號私募證券投資基金”，這是去年上市公司單筆認購私募規模最大的一個案例。純達基金採用的是量化中性策略，輔以網下打新。相比明汯等大型私募， 2016年才成立的純達還未突破百億門檻。據官網披露，純達的管理規模在20億元以上。
多家百億級量化私募被限制“打新”
《紅週刊》記者還注意到，在上述大型量化基金中，有部分基金因打新問題還被中證協和交易所採取措施。譬如今年8月中旬，明汯投資因在參與科創板IPO網下詢價過程中存在詢價決策流程不規範、報價結果缺少客觀研究支援與合理解釋等諸多違規行為，被上交所予以監管警示。
另外，中證協今年9月釋出的IPO《配售物件限制名單公告》也顯示，在IPO網下詢價與申購過程中存在違規被列入“黑名單”的基金，有一半是量化或指數增強型基金，其中“量銳資產-招享指數增強6號”基金的管理人寧波量銳資產，還是新晉百億級量化私募。
而在中證協於去年10月公佈的限制配售名單上，靈均投資旗下的“新壹心對沖9號”等30多隻基金因在中信博、瑞聯新材等科創板新股的網下申購過程中存在違規行為，也被限制打新半年。
（文中提及個股、產品僅為舉例分析，不做買賣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