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結構性貨幣政策一石三鳥!專家稱:貨幣政策與財政政策要協調發力,可以適當發行抗疫特別國債

由 濮陽南煙 釋出於 財經

百度財經聯合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出品的“政策發力穩經濟”系列直播迎來第三場,本場討論的主題是“美聯儲持續加息背景下,中國貨幣政策如何應對?”

參與本場討論的嘉賓有:植信投資首席經濟學家兼研究院院長、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理事長連平,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高階研究員、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特聘研究員蔡浩。

三重壓力交織推高美國通脹,糧食價格上漲還沒真正到來

直播開始階段,連平介紹美國近期貨幣政策收緊的背景在於高漲的通脹壓力。連平表示,除了貨幣因素外,本輪美國通脹壓力還有供給端方面因素,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一是貿易戰。資料清晰顯示,“貿易戰”造成美國市場產品價格出現較為明顯上升。並且,這一因素依然沒有明顯減退。為了抑制持續高漲的通脹,美國總統拜登近期表示,可能會取消特朗普任期對中國輸美商品加徵的部分關稅。

二是疫情衝擊。2020年之後市場供給短缺、運輸不暢,造成物價飛漲。目前看,這種壓力仍在,疫情對供給端價格上漲依然有助推作用。

三是烏克蘭危機,造成能源、糧食、重要工業原料價格上漲,尤其能源價格漲幅較大。

“糧食價格真正上漲的階段還沒有到來,”連平表示,“今年下半年到明年都會因為烏克蘭危機,帶來糧食供給方面短缺。烏克蘭是主要小麥供應國家,由於戰爭因素,小麥產量至少收縮30%以上,全球糧食供給出現缺口。同時,俄羅斯小麥供給也會受到戰爭、制裁等因素影響。未來糧食價格會繼續影響全球通脹水平。

三個方面外部壓力交織在一起,美國不得不迅速改弦更張貨幣政策。去年年底,美聯儲在多個場合表態說“通脹是一個階段性現象”,但是在今年3月份之後,判斷完全發生了變化,“因為通脹已經非常明顯地擺在面前,到了貨幣政策不得不要採取高壓手段的時候了。”

連平預計,通脹會推動美聯儲在二、三季度加快加息步伐,貨幣政策收緊或持續數年。美國經濟能否承受?連平指出,通脹、疫情、貨幣緊縮局面下,預計美國經濟在今年下半年或四季度明顯放緩。一旦經濟出現較為明顯放緩,美聯儲就很難繼續實施偏緊的貨幣政策。能否維持縮表,是一個很大的問號。

連平指出,如果下半年到明年能源價格繼續高位波動,或者明年上半年糧食價格大幅上升,“美聯儲貨幣政策即便再緊,恐怕也很難抑制通脹”。

連平認為,美聯儲本輪加息背景特殊,有些類似1973年-1975年石油危機和1979-1980年第二次石油危機。“這次更加複雜,因為有烏克蘭危機,而且短期內看不到烏克蘭危機迅速解決。”

貨幣政策注重總量和結構價格型工具要謹慎

連平分析,受疫情衝擊、出口預期放緩等影響,加之烏克蘭危機、輸入型通脹壓力增大,今年中國經濟下行壓力較大。

連平認為,要實現今年預期經濟增長目標,最重要的還是內需。“因為國際市場問題我們可以儘可能規避,儘可能推動和刺激,但不能最終把握。”連平強調。

通常來說貨幣政策有四方面目標——增長、就業、物價、國際收支。連平認為,貨幣政策主要實施方向在於穩增長和保就業。需要支援、配合和協調財政政策,擴大內需、支援經濟平穩執行。

國際貨幣政策收緊、美聯儲加息背景下,國內貨幣政策必然受到限制,需要加以平衡和抉擇。連平提到,近期高層會議提到需要透過總量和結構政策來加大操作力度。其中,結構性貨幣政策在總量和價格上均有影響,具有“一石三鳥”的功能。

為什麼只提總量和結構,而不提價格型工具呢?連平指出,主要在於兩個方面:

一是中美利差某些領域已經出現倒掛,接下來可能出現更多倒掛,“這種情況下,應用價格型工具需要特別謹慎”。

另一方面,經過多年發展,我國利率市場化已基本完成,更多銀行信貸定價透過LPR來實施。這種情況下,動用存款基準利率工具顯然是不太合適的。

匯率政策需要兼顧經常項和資本項 人民幣匯率管理工具豐富

連平表示,從大的理論框架來說,匯率政策也屬於貨幣政策。近期人民幣大幅貶值,一方面因為美元指數大幅走強,另一方面在於中國經濟本身支援人民幣走強的因素在起變化。“中國經濟增長,在去年底到今年初,整體呈現下行態勢。”此外,出口受到一定壓力,今年可能不及去年那麼好。原本支援人民幣走強的這些積極因素,都有可能走弱或打折扣。

人民幣貶值能否接受?連平鮮明表示,中國經濟對於10%以內貶值幅度應該可以接受。在他看來,匯率政策需要兼顧經常項和資本項兩方面合理需求。

一定幅度內的貶值,有利於出口,能夠增強出口產品競爭力。但是中國不僅是製造業和出口大國,還是引進外資的大國,“貶值對於資本項下是不利的”。如果人民幣持續大幅度貶值,外資可能外流,內資也有可能外流。

此外還應該關注到,人民幣如果出現大幅度貶值,還會強化輸入性通脹壓力。所以,匯率保持區間波動,基本穩定,有一定的彈性是最好的。

人民幣匯率基本穩定的底氣在哪裡?連平分析,首先中國經濟韌性還在,同時平穩的國際收支順差也會帶來支撐作用。近期人民幣在SDR中的權重調升至12%以上,也有助於增加各國央行持有人民幣的需求和信心。

連平表示,人民幣匯率管理工具箱豐富,包括逆週期因子、外匯存款準備金率、外匯風險準備金率、央行和商業銀行開展外匯掉期交易等。這些工具可以調節供求關係、匯率機制、市場流動性及交易成本,以達到調節匯率的目標。

同時,還應該看到我們擁有3萬億美元外匯儲備,“外匯儲備是干預市場的最後工具,當匯率對經濟體產生巨大危害時,該出手干預還要出手。”

連平總結,貨幣政策總體要內外兼顧,同時應用好匯率政策,使得人民幣匯率在一個基本穩定的區間波動,減少對中國經濟不利的影響。

貨幣政策與財政政策要協調發力 可以適當發行抗疫特別國債

在問答環節,蔡浩提到,美聯儲主席鮑威爾4月份以來多次表態,讓人聯想到上世紀80年代初的主席保羅·沃爾克,似乎不惜犧牲增長也要把通脹壓下去。

在蔡浩看來,美國本輪通脹供給層面的原因佔比較重,透過不斷加息來達到抑制通脹,結果令人存疑。美聯儲有沒有可能讓加息步驟在三季度末或者四季度開始放緩,甚至是開始調整?

連平對此回應稱,拜登現在遇到的情形和里根當年完全不同,“搞得不好,有可能經濟快速回落,甚至不排除出現衰退,(美聯儲)很難堅持運用非常緊的貨幣政策。”

“美國貨幣政策有可能在今年下半年,尤其是四季度之後出現變化。”連平補充稱,當然還是要進一步觀察通脹形勢和全球經濟執行態勢。

今年以來要穩增長,保就業,穩市場主體,光靠貨幣政策顯然是不夠的,財政政策有哪些發力點?

連平表示,積極財政政策需要貨幣政策配合,沒有一定規模合適數量的社會資金匹配,財政政策效應就可能打折扣。接下來需要更多關注貨幣政策如何保持流動性,跟積極的財政政策所需要的力度真正匹配起來。

提及房地產,連平指出,房地產是中國經濟執行中非常重要的一塊。經濟壓力比較大的情況下,對房地產市場做更多調節,是有必要的。與此同時,要堅定“房住不炒”,對於房價上漲、炒房還是要採取相關的措施。

至於特別國債,連平認為不能把現在的情況簡單和2020年相比,適當增發一些有關抗疫方面的國債是有需要的,但是數量不一定像2020年那麼大。

蔡浩總結稱,每次國債大批發行都會引起市場的關注,因為需要貨幣政策提供流動性去進行支援,所以貨幣政策與財政政策可能在今年需要更加協調發力,保持更高步調的統一。

本文源自金融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