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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當今業界，有關公司收購、融資的新聞已經不再新鮮了，大魚吃小魚、蛇吞大象的戲碼輪番上演，一次次重新整理吃瓜群眾的世界觀。2020年末，全球SaaS行業巨頭Salesforce宣佈以277億美元收購聊天軟體公司Slack，創下其成立21年以來最大的一筆收購。同為全球性的軟體行業服務商的zoho卻走著“不收購、不上市”的獨特路線，局外人很難看清其中的門道。本文作者 LIZ O'SULLIVAN以第三方的視角審視了這場SaaS行業的豪賭，或許能撥開資本運作的迷霧，看清某些真相。原標題The dark reality behind Slack’s billion-dollar sale to Salesforce。
2020年底，Slack宣佈，將以277億美元的高價將自己賣給科技巨頭Salesforce。從許多衡量標準來看，這應該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成就和成功的故事。實際上，這對Slack來說是一個決定性的轉折，此前Slack曾明確表示，儘管有來自微軟的模仿產品Teams的新競爭，但Slack希望保持獨立。
理想狀態下，在一個自由市場交易，好的、創新的產品將戰勝微軟等傳統巨頭公司釋出的效率較低的產品。但Slack被Salesforce收購的事件表明，今天的情況正好相反。Slack不過是矽谷眾多 “防禦性”收購故事中的一個，在這種情況下，一家公司已經無法獨立與科技巨頭競爭。這些巨頭擁有近乎無限的資金和廣泛的客戶關係，經常濫用自己的優勢，欺負小的新銳公司，使其被市場遺忘。即使是Slack，它建立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強大產品，並以聞名的高效率運作，也無法在與微軟的對決中保持獨立。而如果像Slack這樣的公司無法抵禦企業權力的整合，消費者自由選擇最好、最有用的產品的能力就會受到威脅。
我永遠不會忘記在2010年代讀到Slack融資新聞時的震驚。Slack作為“又一個訊息應用”，在其產品無法真正抵禦大科技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拿到數億美元的投資？但使用Slack之後，我成為了一個信徒。奇蹟般地，這個產品讓工作變得有趣起來。在經歷了微軟Outlook的荒漠之後，我成為了Slack使用者，就像久旱之後喝到了甘甜的水。透過關注使用者體驗，並提供直觀的設計，Slack幫助改變了聊天的模式。我們現在在Facebook帖子、Twitter 私信，甚至微軟Teams上看到的簡單的“表情表態”選項，都可以追溯到這一影響深遠的設計變革。
Slack做出了最好的產品，而且是如此優秀的產品，以至於它在推出後短短18個月內就獲得了100萬用戶。但這種增長從2016年開始就放緩了，即使在此後的四年裡，該公司的使用者規模仍然增長了三倍，但這代表著增長係數遠遠沒有達到創始人的野心。大多數初創公司都希望看到這樣的增長，這無論如何都是不容易的，但增長放緩暴露出Slack手上有一個大問題。
2016年，已經擁有了征服市場的客戶群和銷售力的微軟，決定複製Slack，並將其與微軟專業套件捆綁，而且還要免費。也就是在這四年裡，Slack的使用者量增加了三倍，但微軟Teams卻聲稱獲得了1.15億使用者，這讓世界看到，當大科技公司想要分一杯羹的時候，產品質量並不能拯救一家創業公司。
正如Matt Stoller在他的文章“BIG”中所指出的那樣，微軟有一個記錄，即 “將其新產品免費或低價贈送給現有客戶，並與現有產品線整合（捆綁）。在一個擁有完善的反壟斷法的社會中，這種行為應該是非法的”。這種做法使該公司在20世紀90年代與聯邦反壟斷監管機構發生衝突，而微軟在這裡也採用了同樣的玩法，導致Slack今年早些時候在歐盟對微軟提出反壟斷投訴。
但Slack的管理層一定認為法院無法迅速採取行動，所以計劃用另一種方式來拯救公司。為了跟上微軟的步伐，Slack需要一個更大的企業銷售團隊，他們在科技巨頭Salesforce中找到了這個團隊，最終導致了這次收購，我很肯定其中是苦樂參半的。
Slack不是第一家因為被模仿或改變使用條款等相對低階的行為而導致業務受損的公司。有太多可怕的故事，讓企業遭受這種壟斷性的力量懸殊。其中之一就是Vevo，由於來自YouTube的壓力太大，它在2018年被迫關閉了大部分產品。在該案例中更有趣的是，YouTube此前曾投資過Vevo，許多初創企業創始人認為，這種做法是大科技公司在“對沖賭注”，以防競爭對手能夠克服它們之間巨大的力量差距而取得成功。
當初創企業開始在巨頭們認為對其業務構成威脅的領域獲得增長時，擁有大量資源的大公司就會將目標鎖定在它們身上，以阻止它們成為未來具有重要意義的競爭對手。Instagram或許是最著名的例子。Instagram聯合創始人Kevin Systrom和投資人Matt Cohler的私下對話，顯示了科技巨頭高管和新晉競爭對手之間的掠奪關係。隨著Instagram越來越受到使用者的喜愛，據稱馬克·扎克伯格想要“摧毀”這款應用的威脅越來越強烈。Facebook對Instagram的收購最終導致了來自數十個州和聯邦監管機構新的反壟斷調查。
過去幾年，美國兩黨對遏制大科技公司的壓倒性力量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甚至導致了拆散大公司的呼聲。然而，當美國立法者在反壟斷聽證會上爭論不休時，我們的監管機構卻繼續批准鉅額收購，這表明他們不會保護我們的自由市場免受其真正的威脅：這些公司長期以來積累的大量資金、客戶關係和勞動力勞動所蘊含的不可撼動的權力。值得注意的是，儘管Slack的情況表明微軟在企業市場上的權力不受限制，但微軟並沒有參加國會山發生的許多反壟斷聽證會。
在最近許多其他收購的背景下，Slack這次只是講述了許多創始人每天都要經歷的故事中的一小部分。在與潛在投資者交談時，每個創業者現在都必須回答一個基本問題。“你將如何與科技巨頭競爭？”這個問題如此司空見慣，應該給我們所有人亮起了紅燈。
的確，大的創新來自於科技巨頭，但它們也來自於使命、專業化和垂直市場的小公司。對於初創企業和消費者來說，創新的初創企業全部整合到僅有的幾家大公司手中應該是令人不安的。這意味著，我們可能很快就會失去僅憑優點來選擇喜歡的工具的能力。除非我們希望未來所有的數字產品都只來自於少數幾家公司，否則是時候重新平衡競爭環境了。
譯者：蒂克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