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證監會公佈了一則行政處罰決定書，揭露了一位配資人員操縱股票價格的案件始末。該案當事人韓啟坤操縱16個配資賬戶，在35個交易日內，利用對倒手段影響股價和交易量，實現獲利1384.36萬元，最終被沒一罰一，罰沒合計2768.72萬元。
控制16個配資賬戶操縱股票 獲利超千萬
案件當事人韓啟坤為上海速豐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長期從事配資業務。2018年12月14日至2019年2月11日，韓啟坤控制使用其本人及其親友的16個證券賬戶(該賬戶組均系配資賬戶，韓啟坤於2018年6月至11月借與王某心使用)交易股票“第一醫藥”。韓啟坤操縱的資金來源包括賬戶組配資資金、王某心支付的保證金及自有資金。
據證監會通報，韓啟坤主要的操縱手法是在自己控制的證券賬戶之間進行交易（即“對倒”），影響股票交易價格和交易量。2018年12月14日至2019年2月11日，韓啟坤在控制的賬戶組之間進行交易共計16個交易日(佔比45.71%)，累計成交數量為1966萬股。單日對倒量佔市場競價成交量的比例介於7.15%-34.64%之間，賬戶組交易期間對倒量佔市場競價成交量的21.03%。
在2018年12月26日至2019年1月15日期間(共13個交易日)，賬戶組競價成交量佔市場競價成交量比例在30%以上的有12個交易日，對倒交易量佔市場競價成交量比例在20%以上有10個交易日，賬戶組對倒交易行為是此期間“第一醫藥”股票價格上漲的重要影響因素。
韓啟坤的操縱行為取得了明顯的效果。2018年12月14日至2019年2月11日，“第一醫藥”股票價格從8.65元上漲至9.29元(期間最高漲幅38.15%)，上漲7.40%，與同期上證綜指相比偏離6.65%，且股價波動幅度較大。
經測算，韓啟坤操縱“第一醫藥”股票價格期初持股零股，期末持股零股，期間共計獲利1384.36萬元。
不存在主觀故意？證監會：迴圈對倒特徵明顯
韓啟坤及其代理人曾提出申辯意見，包括韓啟坤基於第一醫藥的利好資訊實施的交易，主觀上沒有操縱股票市場的主觀故意；韓啟坤的“倒倉”行為對股價產生影響的證據不足；“對倒交易”情節輕微等。
證監會提出，在2018年12月14日至2019年2月11日操縱期間內共有35個交易日，韓啟坤在其中16個交易日存在利用自己控制的16個賬戶進行高達287筆對倒交易行為，其對倒交易特徵明顯，能夠反映其存在主觀故意。
證監會認為，上市公司是否釋出利好訊息與韓啟坤有無操縱股價的主觀故意沒有相關性；韓啟坤在其控制的賬戶內進行反覆迴圈對倒交易，在操縱期間內，韓啟坤共控制16個證券賬戶，而對倒交易成交高達287筆，足見一個證券賬戶存在多筆對倒成交行為，迴圈對倒特徵明顯。其自稱賬戶內對倒行為是因資方要求進行的“賬戶倒倉”行為與事實不符，按照市場配資慣例，資方定期收取資金利息，並進行風險控制，在保證金不足的情況下有強制平倉的權利，但是不參與、不干預資金使用者的投資決策，且韓啟坤也未能提供資方干預持倉的客觀證據，故對該項陳述申辯意見不予採納。
對於其申辯的倒倉行為對股價影響的證據不足問題，證監會列舉了多組資料，證明賬戶組對倒交易過程中存在拉抬股價行為，對股價產生影響。例如，在16個存在對倒交易行為的交易日內，韓啟坤控制的賬戶組在多個交易日存在高價申報賣單，但市場無成交，其反向高價賣出等異常交易行為，既實現了對倒交易，又完成了對股價的拉抬，對倒交易量佔市場競價成交量的比例較高，對股價影響明顯。
最終，依據2005年《證券法》相關規定，證監會決定：對韓啟坤操縱證券市場的行為，沒收違法所得1384.36萬元，並處以1384.36萬元的罰款。罰沒合計2768.72萬元。
操縱市場為監管重點打擊物件 去年辦理110起操縱市場案
操縱市場案件是證監會監管的重點領域。
去年，葉飛爆料“偽市值管理”事件曾在市場掀起波瀾。據2021年9月證監會通報訊息，證監會配合公安機關開展聯合行動，一舉將3起操縱市場案件的主要涉嫌犯罪人員抓捕歸案。其中包括：2020年8月至2020年12月，劉某燁團伙以股票配資、委託理財等方式控制數十個證券賬戶，涉嫌透過集中資金優勢、持股優勢連續買賣等手段操縱“南嶺民爆”股票，非法獲利數千萬元；葉某在明知劉某燁等人操縱“南嶺民爆”股票價格的情況下，積極提供相關幫助及建議，為操縱市場創造有利條件，並謀取非法利益。這裡的“葉某”就是爆料的葉飛。
證監會表示，上述案件反映了操縱團伙與配資中介、市場掮客、股市“黑嘴”等相互勾結的灰黑利益鏈條，是近年來證監會“零容忍”打擊的重點違法型別。證監會將嚴厲打擊以市值管理之名實施操縱市場等惡性違法犯罪活動。
今年2月18日，證監會通報2021年案件辦理情況時指出，2021年全年共辦理案件609起，其中操縱市場案110起，同比下降26%，向公安機關移送相關犯罪41起，同比增長1.5倍。
證監會指出，操縱市場案團伙化、職業化特徵更加明顯，部分案件引發市場高度關注。從操縱動機看，有的操縱團伙以連續交易、虛假申報、對倒、蠱惑等多種手段，引誘市場跟風，謀取不當利益。有的上市公司實際控制人為實現高位減持、防止股價面值退市、避免質押股票爆倉等目的，透過控制資訊披露內容、節奏，配合市場機構操縱自家股票，已查實14起操縱市場案件涉及上市公司實際控制人或管理層。
從操縱主體看，涉案主體多、鏈條長，形成非法利益網路。操縱團伙與上市公司內外勾結，利用資金、持股優勢集中拉抬股價，謀取短期價差；股市“黑嘴”引誘中小股民高價接盤，按接貨量單分取收益;配資中介為盤方提供資金支援，按照一定比例抽取利息；市場掮客收取費用後主動牽線搭橋、合謀操縱。從操縱模式看，長線“坐莊”和“快進快出”相結合，資金優勢和資訊優勢相互動，在目標選擇、資金籌備、建倉洗盤、拉昇出貨等環節形成相對固定的操縱模式和流程，多名操縱市場“慣犯”“累犯”被追究行政、刑事責任。
證監會表示，下一步將以全面落實《關於依法從嚴打擊證券違法活動的意見》為重點，聚焦關鍵領域，突出重大案件，堅持“一案雙查”，切實加大違法成本，有效提升執法威懾，為資本市場改革發展穩定提供堅強法治保障。
新京報貝殼財經記者 顧志娟 編輯 宋鈺婷 校對 李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