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圈:600歲的故宮正在讓自己成為“網紅”

  朋友,你還在為尋找一個IP百轉千回嗎?你還在為孵化一個IP夜不能寐嗎?你還在為維護一個IP惶惶終日嗎?現在,你的機會終於來了:拿出手機開啟搜尋引擎,輸入“故宮”二字,瞟一眼頁面上密密麻麻的新聞,相信你就能感受到由衷的、巨大的啟(cì)發(jī)——命運真是不公平啊!

  但凡上網的人就知道,故宮這幾年的網際網路轉型風生水起:文創商品與腦洞文案的搭配服用方案至今引領風潮;推出的8款APP贏得了“故宮出品必屬佳作”的口碑;至於上半年在B站大紅大紫的紀錄片《我在故宮修文物》,早已用實力證明了突破次元壁活捉90後不過分分鐘的事。

  不過對故宮來說,這些旁人眼中好像開掛的成績,不過是手握600年強勢資源的它,隨便出張牌就能碾壓全場的證明。而到現在,故宮終於打算認真理一下手裡的牌,也組一個大IP給你們看看!

  連故宮都要推IP了!你怕了嗎!

  大IP小試變現:開放第一天收入兩萬多銀元

  在人們還沒有開始用“IP”這個概念去理解世界運轉的時候,故宮已經率先證明了一個超級IP的號召能力。1925年10月10日,原本屬於皇家的紫禁城第一次作為博物館向普通百姓開放,一天內接待的遊客數量就超過了兩萬人。

  從皇家宮殿到開放園林

  與如今不同的是,當時的故宮全體開放以供參觀,中軸線、三大殿尤為熱鬧:殿外的參觀者擠不進去,殿裡的則擠出不來,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一天下來嗓子都喊啞了。閉館之後打掃衛生,光被踩掉的鞋子就撿了一筐。

貴圈:600歲的故宮正在讓自己成為“網紅”

  故宮中隨處可見舊朝印記

  後來成為故宮博物院專門委員的文物專家朱家溍當時年方12歲,隨全家共襄盛舉。在他眼裡,宮殿都保持著溥儀離宮時的景象:枕頭床褥像隨手抓亂還沒整理的樣子,屋內的供果瓶花早已枯萎,月份牌還翻在1924年11月5日那一頁。很多年後他回憶起來:“小孩子不懂什麼,但也知道這裡原是皇宮,過去百姓是不能進來的。今天不但能進來,而且每個院落都走遍了,實在是件了不起的事!”

  首日門票狂收2萬銀元

  直到現在,每年來到故宮的參觀者中,絕大多數或許還都是奔著這個目的而來:相比原狀陳列裡包含的史料、禮制、文化、藝術等豐富資訊,他們的興趣點更為簡單粗暴:終於可以進入皇帝待過的紫禁城一窺究竟。

  這是這個世界級IP無可替代的粉絲基礎,由此帶來的變現能力,在開放首日便可見一斑:當時故宮的票價是1銀元,首日當天的門票收入就高達兩萬多銀元——畢竟1920年章士釗發動上海工商界為毛澤東的革命事業捐款,籌集了2萬銀元,已被稱作“鉅款”。

  故宮博物院門票的價格已經漲了幾百倍

  而一銀元的定價,在當時對普通市民而言,也不能說是一個親民的價格。據瞭解,當時故宮一個普通員工的月薪是15銀元。而在1920年代的北平,一個四口之家每月12銀元的伙食費便“足可維持小康水平”。 放在今天,大概相當於一個粉絲拿出全家1/12的生活費去看一場演出,但故宮這位超級“明星”的演出,那可是全年無休,風雨無阻。

  長線運營600年,清宮戲助推故宮IP

  作為皇家宮殿有600年曆史,作為對公眾開放的博物館也已經走過了90多年,但故宮每年的遊客人次至今仍能保持1500多萬,為世界第一。以至於故宮這些年一直在發出限流的呼聲——如果要考察一個IP的長線運營能力,故宮顯然是個中翹楚。

  大眾吸引力的來源,除了5A級景區、國家級博物館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在許多中國人的想象世界裡,故宮基本一肩挑起了大半個古代世界。具體到帝王生活、宮闈秘史,抽象到傳統文化、歷史變遷、王朝興替……每個關鍵詞背後幾乎都能冉冉升起一座紫禁城。

  當故宮遇上清宮戲

  與學術研究不同,在IP角度理解,人們對故宮的印象主要來自各種強調故事性、趣味性的文藝作品。如果真要給故宮IP一個明確的界定,博物院館藏的文化資源及其承載的文化內涵只是極小的核心,而外層如雪球般越滾越大的,是透過源源不斷的文藝作品堆積的民間想象——不知有多少人是透過《鹿鼎記》第一次知道了慈寧宮,又有多少人是透過《還珠格格》第一次知道了漱芳齋。而當提起雍正,眼前浮現的是唐國強還是吳奇隆的臉,很容易用來區分觀眾的年齡與代際。

  小燕子住的“漱芳齋”其實並不在故宮取景

  事實上,在30多年的中國電視劇發展史中,清宮戲出了相當多的爆款。一方面,傳統的文以載道式的嚴肅歷史劇如《康熙大帝》、《雍正王朝》仍保有其市場;另一方面,與如今的IP連線更緊密的、強調故事性的戲說、宮鬥、穿越題材更逐漸佔領了大量使用者。

  涉及故宮的影視作品許多並未親至故宮拍攝。1980年代初,文化部文物局對藉故宮場地、道具拍攝影視作品審批尚松,由此發生了電影《譚嗣同》在拍攝期間損壞了清宮文物地毯的事件。此後審批開始嚴格,影視劇組即便被批准進入故宮,也無法進入內殿拍攝,並常常只能借用沒有遊客的未開放區。例如,《戲說乾隆》和《金枝欲孽》在故宮拍了部分外景,而《宰相劉羅鍋》只有“個別鏡頭”,至於《還珠格格》,則借的是恭王府和北影廠的景,小燕子的漱芳齋其實在承德避暑山莊。

  進入2000年之後,因為明清影視城的落成使用,清宮戲主要拍攝陣地開始轉移到橫店。比如《甄嬛傳》便是在橫店的低配版紫禁城拍攝。只是作為一個皇城根下長大的北京人,相比其他創作者,導演鄭曉龍在後期花了額外的力氣,一點一點把鏡頭中出現的橫店山景全修掉了。

  一個例子是,3年前曾有遊客打破故宮翊坤宮原狀陳列的一塊玻璃,造成一座展品文物鐘錶落地受損。事情本身得到了處理:肇事者被刑拘,而文物由修復部門進行了修復。而故宮院長單霽翔當時在對媒體說明情況時,講了一個頗有趣味的細節:他解釋翊坤宮位於西線,原本遊客稀少,但在《甄嬛傳》熱播之後,倒是多了不少遊客:很多人特地繞道過來參觀劇中“華妃涼涼”的寢宮。

  真實歷史難敵“狗血”故事

  1986年貝納多·貝託魯奇執導的《末代皇帝》,成為進入故宮內殿取景的最後一部電影,溥儀登基和最後回到故宮的兩場戲都是在太和殿拍攝,飾演溥儀的尊龍坐上了真正的龍椅。當時劇組擬請朱家溍擔任顧問,朱家溍沒有答應,但應邀去了一趟北影廠的片場參觀,最大感受是:“這不可能。”片中建築、禮儀、服裝、化妝……凡入眼者“處處有問題”。

  劇組並沒有就專家意見修改拍攝計劃,反而是電影發行全球,獲獎頻仍。從來沒到過中國的觀眾由此見到了遙遠的神秘國度與悲情皇帝;而很多國內的年輕人,也開始藉助一個西方導演的眼光,去理解那段在他們看來已經久遠的歷史。

貴圈:600歲的故宮正在讓自己成為“網紅”

  《末代皇帝》在故宮內取景

  顯然,多數觀眾對“真實”的需求,遠不如劇情好看來得重要。比如李翰祥執導的《火燒圓明園》、《垂簾聽政》,在今天看來幾乎可以說已經具備了史料價值,是至今使用真實清代宮殿和皇家園林陵寢建築最多的影視作品,其中部分服裝、首飾還直接用了清宮舊藏的文物。然而對於老百姓而言,它可能並沒有比《還珠格格》來得賞心悅目,哪怕後者連故宮的外景都沒有機會去拍。

  充滿虛構與演義的故事或許令學術界不以為然,卻真實構成了故宮IP的使用者基礎。那些從邏輯或史實推敲並無可能,卻能夠在熒幕上熱火朝天的悲歡離合或勾心鬥角,成為了今日大眾對過去歷史產生好奇的情感原點。在這個意義上,每一部熱播的清宮戲穿越劇,不僅是自身IP的成功,客觀上也增加了故宮的IP價值。不管故宮作為一個專業文博機構自身意願如何,在IP的角度,它已經被推為所有這類明清宮廷故事的共同上線。

  如今的故宮,權威也能接地氣

  在清宮戲興盛那幾年,開啟電視隨便換臺,到處都是一片紫禁城的紅牆黃瓦。然而在現實裡,故宮還是宮門緊閉、形象傲嬌,不與秦塞通人煙。

  它當然有條件高冷:我國博物館中的第一梯隊,與國博同列文化部直屬兩大博物館,全中國的文博系統裡就它有自己的出版社。甚至,它還有自己研究自己的學科“故宮學”,自己研究自己的機構“故宮研究院”,下屬一室十五所,光出版的學術專著就有百餘種,手頭進行的國家社科基金重大專案還有兩個。

  很長一段時間裡,學術精英與流行文化之間就保持著這樣尷尬的關係:前者擁有頂尖的知識體系,卻無法透過有效的文化產品傳達給大眾;後者擁有廣大受眾,在知識傳播上卻時不時出現瑕疵。

  《我在故宮修文物》突破次元壁

  這道壁壘,故宮當然也不是一步跨過去的。作為一個博物館,保管藏品、研究藏品自然是故宮的工作重點,只是在現實文化教育的環境下,它比較自覺地意識到了,讓文物、文化與受眾建立連線的重要性。

  這當然不是簡單地讓專家改行去給大眾做講解就能完成,但或許第一步,可以讓人看到專家是怎麼工作的。於是《我在故宮修文物》出現了。這部每集投資50萬、拍攝4個月的小成本製作,在網路播出後點擊量破百萬,在故宮看來,“該片受到關注的原因,是凝結在器物上的一代又一代匠人的匠心,也就是‘工匠精神’”。

  《我在故宮修文物》突破次元壁受到關注

  一個有趣的對比是,《我在故宮修文物》其實是2015年故宮為了90年院慶與央視紀錄頻道的合作。而2005年故宮為80年院慶也準備了一部獻禮片:12集紀錄片《故宮》。

  《故宮》拍攝歷時兩年,從攝影到配樂,從前期的藝術顧問到後期的動畫製作,無一不是大拿操刀,播出平臺則是央視一套,豆瓣上也達到了9.0的高分。相比《我在故宮修文物》在攝影、文案乃至剪輯上不時流露的青澀,《故宮》堪稱是經典之作,被評價為“無論是畫面,內容還是氣質,都絕對不遜於Discovery或者國家地理的出品”。

  但佳作與爆款之間從來沒有必然等號。《故宮》對紀錄片愛好者或故宮粉而言,應該是相比NHK《故宮的珍寶》亦不遑多讓的大成之作。但現在讓一個無甚基礎的普通觀眾重看,“被教育”的感覺仍相當明顯:12集的體量面面俱到,從故宮興建、歷史興替、藏品博覽,最後講到展望未來,結構規整如教科書。

  而《我在故宮修文物》則在網路時代,做到了既有口碑又有熱度。或許是因為,它可能更符合網際網路時代成長起來的年輕人的知識學習方式:切口小巧,視角平易,鏡頭像普通觀眾一樣帶著好奇心。許多原本可能被認為與主題無關而無法呈現的生活、工作細節被原原本本地保留下來,增加了觀眾的親切感。它不追求一個發言人般的滴水不漏,也不追求一種權威式的一言九鼎,它更像是年輕人熟悉的一種交流方式。比如說,“在故宮修文物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對一些學術機構而言,學術研究與公眾教育還是無法調和的兩端,但故宮早已摒棄這樣的思路。如今的故宮,可以用塔尖與塔基理解這樣的關係:塔尖可以是在研究上保持絕對的高度與權威。但同時,也要打造一個足夠大、足夠穩的底座,不必讓觀眾先望而生畏,而是先讓他有進門的興趣,慢慢登堂入室。

  文創產品一年收入十個億,冷宮成了冰箱貼

  2013年,臺北故宮一款“朕知道了”膠帶走紅網路,當時的主要輿論都感慨為何北京故宮做不出這樣的產品。

  但不過一年之後,有人在知乎問“為什麼北京故宮不能製作出富有創造力的產品”,底下的回答卻使他修改了問題描述:“這個問題提出時間已經很久了,我承認現在故宮實體周邊比原來有進步。”

  故宮博物院院長單霽翔承認,以往故宮文化產品注重歷史性、知識性、藝術性,但是由於缺少趣味性、實用性、互動性,與大量社會民眾特別是年輕人的消費訴求存在較大距離。為此,故宮近年來特地研究了大眾感興趣的文化元素,尤其是瞭解不同年齡段使用者的差異性文化需求,重新確定文化創意產品研發和營銷策略。

  “冷宮”、“御膳房”全成了冰箱貼

  社會公眾需求成為故宮研發文創產品的最重要的導向。有網友提議生產“冷宮”冰箱貼,“故宮淘寶”不僅從善如流,還要一奉二地推出了“御膳房”冰箱貼,產品剛上架就售罄。而購買的消費者同時還收到一份說明,介紹故宮其實並沒有“冷宮”這一宮。在這個案例中,真實的使用者需求、富有趣味的文化創意,以及承擔社會教育功能的知識普及達成了一致。

  如今在網路得到大量傳播的故宮文創產品多是這一類:價格與風格都靠攏年輕群體,富有創意與趣味性,兼具實用性。比如朝珠耳機、“如朕親臨”行李牌、頂戴花翎官帽防曬傘、“朕就是這樣漢子”摺扇等。

  故宮的周邊附有創意和趣味性,營造了“萌萌噠”的人設

  截至2015年年底,故宮博物院共計研發文化創意產品8683種,獲得相關領域獎項數十種,文創產品的年銷售額已超過10億,兩倍於故宮的門票收入。

  據故宮工作人員介紹,作為一個文博機構、事業單位,故宮實行收支兩條線:收入上交國庫,而維護、發展的支出則需要上報預算、進行申請,以撥款方式獲得。對於這樣一個不差錢的事業單位來說,文創產品的收入重要嗎?當然啊。重要不在於收到多少錢,而在於全世界通行的,“愛她就為她花錢”的顛撲不破的真理,能獲得這麼多使用者的真愛,這還不重要嗎?

  高冷或呆萌,故宮文創一網打盡

  但故宮也非常清楚,“賣萌”與“爆款”並非文創產業的唯一訴求。比如“龍袍”,可以直白地印在手機殼上出售,並且,作為一個主打概念,那條龍格外需要張牙舞爪色彩鮮明。但也可以推出“海水江崖”高逼格系列,創意根據雍正的“明黃色輯線繡雲龍天馬皮龍袍”而來。服飾本身就不似影視劇般張揚,專家與文創團隊又低調悶騷地僅僅擷取了“水腳”紋樣,不瞭解此中文化的人,可能無法get到就這麼幾道水波,還能反映出“水中立一山石,並有祥雲點綴,其寓意為福山壽海,真龍天子主宰江山社稷”的含義。

貴圈:600歲的故宮正在讓自己成為“網紅”

  標價1680元的桌旗月銷售量只有1件

  兩者顯然面向不同文化需求、消費習慣的使用者:龍袍手機殼售價僅49元,但“海水江崖”系列中的一塊桌旗,就要1680元。當然,前者在“故宮淘寶”月銷量900多件,而後者在“故宮博物院文創旗艦店”,一個月只賣出一件。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故宮賣萌、逗比、“有毒”的網路形象,很大程度是由“故宮淘寶”建立起來的。比如開啟“故宮博物院文創旗艦店”,首頁是紫禁城上白鶴飛翔——關掉。再開啟“故宮淘寶”,首頁上雍正擠眉弄眼“朕亦甚想你”、美人比著剪刀手“買了就是朋友”——對年輕人來說,這才是正確的開啟方式嘛!

  外包運營的故宮網店迷倒一批年輕人

  故宮文創產品的成功營銷幾乎都出自“故宮淘寶”之手:帝后像被玩壞成表情包,每個創意產品都配個腦洞很大的文案,甚至後來已經開始展覽“非典型館藏文物”。不少網友感慨“故宮博物院”和“故宮淘寶”兩個帳號如人格分裂,高冷的外表下藏著一個逗比的靈魂。

  但事實上,“故宮博物院”與“故宮淘寶”的帳號本來就是兩個主體,“故宮淘寶”由北京尚潮創意紀念品公司運營,它與故宮合作開發文創產品,故宮對其進行一定的版權授權,同時利潤分成。

  “故宮淘寶”的皇帝系列表情包

  這是如今世界上博物館文創產品開發較為主流的模式:博物館提出設計方向和要求,合作單位提供創意或雙方共同完成創意。故宮的管理更細緻一些,樣品打樣往往要經過4、5次,文創團隊除了常規會議,每三個月還要進行一次大盤點,針對具體產品的營銷情況、受眾反饋等進行分析與調整。

  但如果“故宮淘寶”只負責這方面的工作,故宮的網路轉型未必能如此順暢。其最特殊之處,就是在產品之外,創造了符合年輕人口味的營銷方式,不僅為故宮贏得了大量的年輕粉絲,更建立了極讚的網路口碑,甚至輕易就得來了一個與民同樂的新的故宮人設。許多博物館在今天這個時代面臨的,與公眾建立連線的轉型難題,故宮輕鬆地一步跨過。

  600歲的故宮玩轉網際網路,開發IP你怕了嗎?

  無論是《我在故宮修文物》或“故宮淘寶”的成功,帶給故宮的啟示可能有相似性:交給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事半功倍。

  所以我們看到今年以來,故宮更積極地開展合作:與騰訊合作開發IP,與阿里合作推進電子商務,與時尚博主合作開發創意產品……

  效果也是顯著的:與騰訊合作的報名H5獲得了300多萬次的瀏覽量與30多萬的分享數,其旗艦店則將門票、文創、出版的銷售三者合一,日銷售額在3萬以上;而與時尚博主黎貝卡聯名設計的四款首飾,微店上線20分鐘就全線售罄。

  聯手時尚博主,推出故宮珠寶

  而這些合作方,對如今故宮體現的開放與自信也印象深刻。黎貝卡表示,故宮文化珠寶關注她的公眾號已久,認為她不僅是一個教人穿搭購物的博主,也體現著一種積極、正面的女性價值觀。因此主動找到她提出聯名設計首飾。

  “我雖然以前沒有設計經驗,但我認為聯名款就應該體現自己的風格,不然聯名就沒有意義。故宮文化珠寶非常支援這一點。我相信他們會有壓力,比如沒有跟時尚博主進行過這樣的合作,不知道效果如何、口碑如何,賣得好不好。但他們心態很好,鼓勵我做自己想做的設計,並不因為有壓力而保守。”黎貝卡對《貴圈》表示。

貴圈:600歲的故宮正在讓自己成為“網紅”

  黎貝卡推出了“故宮貓”系列珠寶

  合作花了10個月時間,黎貝卡先看了一些故宮文化珠寶此前的產品,她認為風格偏於傳統,而她自己希望能創造一些更適合現代女性、適應多種場合需要的首飾。很慶幸,在創作過程中,她獲得了足夠的自由度。經過與設計師的反覆溝通與磨合,她最終交出了4款以“故宮貓”為主題的首飾設計。因為是限量版,每款僅有100件,售價最便宜399,最貴也不過699。對雙方來說,這顯然不是一次為了賺錢的合作。

  “現在我們還有計劃合作聯名手賬本,但對方的顧慮就是,如果我這次再用10個月去準備,就趕不上明年了。”黎貝卡笑道。

  聯手入口網站,積極開發故宮大IP

  而騰訊與故宮的合作則快得多。騰訊集團市場部工作人員楊凱告訴《貴圈》,今年2月底開始與故宮接觸,雙方決定以“NEXT IDEA騰訊創新大賽”為平臺,在“表情設計”和“遊戲創意”兩項賽事中開展合作。為此,故宮已向騰訊開放《胤禛十二美人圖》、《韓熙載夜宴圖》(區域性)、《海錯圖》(節選)、明朝皇帝畫像,以及故宮數字文創《皇帝的一天》APP、《故宮大冒險》動態漫畫中的卡通形象等。

  作為一個文博機構,故宮IP開發的重點不是變現,而在於資源分享、文化傳播與使用者連線。這也是故宮選擇與騰訊合作的原因之一。在宣佈合作的釋出會上,騰訊公司董事會主席兼執行長馬化騰便表示,“網際網路的技術創新將助力故宮,產生更強的文化輻射力。”

  在活動報名H5中,朱棣萌萌的表情三連拍

  在活動報名的H5中(點選觀看),已經初步體現了技術創新與故宮IP結合可能產生的輻射力:《明成祖像》中的朱棣跳下了畫像,唱rap,玩自拍;而《十二美人圖》中的妃子們戴著VR眼鏡,刷著手機遊戲。這個混搭而有趣的設計在7月刷爆了朋友圈。

  “故宮在對IP使用上很信任、很開放。”楊凱告訴《貴圈》,“他們知道騰訊懂得年輕人的需求、口味與愛好,也有吸引年輕人的平臺,對我們是很放心的。而我們其實是為了傳播傳統文化才接下這個專案,既不是商業目的,也不想給大眾留下‘騰訊消費故宮’的印象。所以我們強調趣味,強調品質,但絕對反對低俗。”

  表情包、手遊、影視劇,故宮全IP已在路上

  目前,“故宮貓”形象已經登入《天天愛消除》,而更多的手遊創意還在持續徵集中。楊凱透露,目前投稿的表情包已有許多亮點,故宮方面也很感興趣,預計在今年10月,一大波故宮IP表情包就要登入微信了。而明後年還將陸續加入文學、電影、動漫、編劇等方向的賽事,對故宮IP進行產業化的打造。

貴圈:600歲的故宮正在讓自己成為“網紅”

  遊戲《天天愛消除》中的故宮元素

  在網名“螺旋真理”的中國文物報社工作人員王超看來,此前故宮的文創產品製作、開發只是根據現有的一些元素出發,“只是文化產品,而沒有到產業的程度。”但在這次合作中,他看到了自覺的IP意識:“故宮提供給騰訊的IP其實他們自己都用過,但相當於一個一個單獨的元素。但是在這個H5當中,你發現元素可以串在一起,不僅產生了互動,也有重構與延伸。在文博領域,這確實是一個全新的嘗試,此前沒有類似的產品。”

  王超向《貴圈》表示,故宮IP在未來的意義,是可以使故宮從賣產品轉向賣服務:“文創產品可以看做是透過企業的間接文化服務。故宮未來的很大一個前景,是可以為影視行業製作場景的歷史化服務、明清物質文化教育等領域邁進,成為設計明清物質文化的大智庫和大資訊庫。”

  總結陳詞

  600歲的故宮為什麼一刻沒有停下它與時俱進的腳步?原本高冷的“文物臉”又是如何踏上帶你賣萌帶你飛的“網紅”歧途?

  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故宮換了掌門人。

  2012年1月,原國家文物局局長單霽翔接任故宮博物院院長,成為故宮新一任掌門人。今年62歲的單院長始終保持著學習心態,並有意識地將故宮IP和網際網路傳播有效結合。在他看來,並不是故宮要成為網紅,而是在網路環境下,故宮在線上也必須做好文化展示、資訊傳播、公眾教育等服務。“故宮要吸引更多的公眾、推廣我們的傳統文化,就不能保持一成不變的嚴肅面孔。吸引年輕觀眾,必須用年輕人的方式。”

  如今,單院長已經可以活學活用各種網路詞彙:“我們不但萌萌噠,而且典雅豐富;不但腦洞大開,而且心胸開闊;不但霸氣十足,而且很接地氣。”

  而他的最終目標,則是“將壯美的紫禁城留給下一個600年。”

  主筆&nbsp:葉彌杉

版權宣告:本文源自 網路, 於,由 楠木軒 整理釋出,共 846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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