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倫郎鶴炎:我們談不上火,在小劇場演出就挺好

張鶴倫郎鶴炎:我們談不上火,在小劇場演出就挺好

採訪張鶴倫郎鶴炎的過程,宛如在聽一段二人的專場。

無論是在張鶴倫到達約定的採訪地點——酒店標間時脫口而出的那句“今天還有床戲呢?”,還是在採訪中二人不斷給彼此“打岔”著抖包袱,張鶴倫郎鶴炎的喜感和默契像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技能,常在不經意間展露。誰也猜不到在下一句回答裡,他倆會呈現出怎樣機智的“現掛”(指即興發揮)。

張鶴倫郎鶴炎:我們談不上火,在小劇場演出就挺好

▲張鶴倫郎鶴炎福州演出 圖/張鶴倫微博

從“千里迢迢三考德雲社的燒烤小哥”到社內公認的“能寫能說能演的德雲全能王”,張鶴倫用了14年。去年登上《歡樂喜劇人》的舞臺時,師父郭德綱曾評價他“走到今天其實就是佔了一個執著”。

張鶴倫三出三進德雲社的故事,不少人都不陌生。因為二人轉氣息重,普通話也不標準,張鶴倫屢次被德雲社拒之門外。不服輸的他為了練好普通話,硬是跟自己較勁了兩年——貫口唱段天天練、有意識地矯正自己說話的口型、如機器人般一字一字往外蹦地讀報紙、扎到北京相聲演員堆裡聽人家聊天……日復一日的努力之下,張鶴倫終於敲開了德雲社的大門。

相比張鶴倫進入德雲社的坎坷,郎鶴炎的經歷則順遂了許多。

在成為德雲社的相聲演員之前,郎鶴炎從事著一份穩定且高收入的工作,但從小就喜歡曲藝的他,還是放不下自己的“相聲夢”。抱著“試試,不成功也就不遺憾了”的心態,郎鶴炎參加了德雲社的考試,並憑藉北京人得天獨厚的普通話優勢和紮實的基本功,順利成為德雲社的一員。

今年將迎來搭檔十週年的張鶴倫郎鶴炎,已成為德雲社不可或缺的中堅力量。在《超級星聲》,他們和我們聊了聊自己和相聲的緣分。

01

從一人帶全場的脫口秀,到逗捧搭配的相聲

超級星聲:張鶴倫之前也有和其他演員搭檔過,最終怎麼確定下來和郎鶴炎成為搭檔的?

張鶴倫:因為之前的搭檔適應不了我的風格,他說你那相聲表演風格我接受不了,太現代了。我那時候比較追求創新,德雲社第一個唱跳的應該是我,當時好多人瞧不慣,好多人就覺得這不行,這什麼玩意兒。

超級星聲:郎老師會覺得這種創新還是挺有意思的嗎?

郎鶴炎:別看我歲數大了,但是我還是比較能接受新鮮事物的。傳統是有傳統的優勢,但是傳統需要接受新鮮的元素,這樣它的藝術生命才能更長久。我覺得不見得說你這個東西不叫相聲,現在各種形式都融合在一起,只要立意是好的,內容是健康的向上的,大家能聽了之後開心,我覺得就挺好的。

超級星聲:兩位的合作是一開始就很默契嗎?還是也有磨合的過程?

張鶴倫:一開始我們兩個風格還都不是這樣的。我一開始風格就是比較瘋狂,那時候一個人就帶動全場,然後捧哏的那人就“嗯啊是”就行了,基本上不跟他交流。好多老師也都跟我說“你這個逗哏的不給捧哏的留蓋頭”,這是我們行話,就是捧哏的插不上話。有些時候我自己抖的包袱我自己翻,捧哏的剛要翻我自己翻出來了。

有一次我跟閻鶴祥合作,閻鶴祥就說“這場節目用我不用我都一樣。”那個時候我其實也沒有意識到這是個壞處,直到我遇到他之後吧,後來我越來越想相聲是兩個人的表演,我自己成脫口秀了。我就慢慢把好多包袱讓他去翻,我就設計好多橋段給他,一年兩年之後到第三年他有所變化了,我們兩個就相對來說能搭上話了。第五年的時候他就有自己的小語言往出冒了,說白了就是沒管住。

超級星聲:有人稱郎鶴炎是現在德雲社“最好的捧哏”,你怎麼看待這個評價?

郎鶴炎:可別這麼說,我可談不上。從資歷來說,從個人的業務水平來說,其他的我們同事包括我們長輩也好,都有我學習的地方,我談不上是最好的。

超級星聲:有聲音說能捧得住張鶴倫的只有郎鶴炎?

郎鶴炎:這是因為我們合作的時間比較長,彼此之間很瞭解。就像剛才倫兒也說了,剛開始就好像他是一個人在展示自己,因為他的現場是很火爆的,張力十足。確實有時候我也不敢插話,因為現場效果特別好,我這一說話影響了效果了,這不是捧哏應該做的,我們應該是錦上添花的,不能說釜底抽薪了,所以我也挺矛盾。

後來他跟我說“你該說就說”,當時確實在臺上也是有一些緊張和矛盾的點,不敢說。後來他就說“沒事,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因為小劇場是面對的觀眾都是現場表演,有時候能碰撞出一些火花。後來我就沒有這麼多顧忌了,一來二去慢慢合作,時間長了他掌握了我的表達方式,我也知道他的節奏,所以就越來越默契了。

超級星聲:師從郭德綱,二位認為自己從師父那裡學到的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

張鶴倫:我覺得我學到的是師父的那幾個字——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就比方說你就揹你的貫口就好了,不要考慮其他事,你就練好你自己的唱段,練好這幾句臺詞上臺說相聲就行了,心無旁騖,不要想別的。我師父在家裡就是喜歡看戲看書,不喜歡應酬或者其他的,就看我的書,聽我的戲,挺好。

郎鶴炎:做事先做人吧。低調做人,高調做事,我覺得是這樣。

張鶴倫郎鶴炎:我們談不上火,在小劇場演出就挺好

張鶴倫與郎鶴炎

02

想創作出獨一無二的包袱,真的特別難

超級星聲:在你們看來,學習相聲的難點在於哪裡?

張鶴倫:剛開始我可能覺得說普通話是最難的。但是等到我真正上了舞臺幾年了之後,別人會的段子大概也都過了演過了之後,我認為最難的就是創作。當你學一學二學到一百個數你都會了,那誰先突破一百零一,這是一個最大的難點。現在德雲社就是這樣,所有人都會,現在這些段大夥兒都會,你會《報菜名》我也會《報菜名》。那麼誰能把《報菜名》說得有新意說得更好,這才是最難的。

郎鶴炎:對於我來說,比較困難的地方就是相聲的技巧。其實就像我師父在臺上經常說的,同樣都是說話,為什麼我會讓你花錢來聽我說話。就是會說相聲和會說話,其實是完全兩個方面。相聲裡面的好多技巧,傳統活當中老先生留下的,三番四抖啊,就是你說話的語氣、邏輯,抑揚頓挫的這種感覺是很難把握的。時至今日我都有困惑,都在摸索,因為一成不變是不行的。

超級星聲:有不少人評價張鶴倫是“全能王”,你會如何看待這個名號?

張鶴倫:你覺得這個詞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在我看來其實“全能王”代表你沒有特點,你什麼也都會,你什麼也都不會。都說“全能王”,但說唱歌我沒有誰唱得好,說唱戲我沒有誰唱得好,說背貫兒嘴裡清楚,我又沒有誰說得好。

超級星聲:創作算是你區別於同行的特點嗎?

張鶴倫:我覺得這個算一個。因為我就想跟別人演一些不同的,不一樣的包袱。德雲社上上下下都用過我的包袱,而且至今也在用,我覺得很欣慰。

郎鶴炎:不光觀眾能接受,同行也能用,就挺好的。

張鶴倫:當然大夥兒都在用的時候,說實話你就需要創新了。但是如今也遇到瓶頸了,好難好難。現在各種媒體這麼發達,什麼樣的包袱都在出現,你再想想一個獨一無二的真的特別難。

超級星聲:創作的靈感主要來自於日常生活嗎?

張鶴倫:就是來自於生活,其實哪有特殊渠道啊。我有時候夜深了看個電影,突然間看到哪句話了覺得好逗啊,這時候我就趕緊把看的東西暫停,然後就開始想包袱,拿手機趕緊記下來。我不愛寫在紙上,我愛留在手機備忘錄裡,可樂不可樂,得讓觀眾去評判。

超級星聲:在創作過程中要是遇到瓶頸寫不下去了,一般會怎麼處理?是會幹點別的緩一緩還是再逼自己一把?

張鶴倫:乾點別的換換腦子,還逼自己那不變態啊?我就會直接“啊啊啊太煩了”然後就蹲那兒。要不然就看個電影,要不然就打遊戲,因為打遊戲會把自己放空,就想遊戲那點事兒,就不想創作了,然後再找時間,再想再創作。

03

超級星聲:相比岳雲鵬、張雲雷、孟鶴堂等人,你們會覺得自己火的有點晚嗎?

張鶴倫:我們倆這個外形啊,感覺啊,都不是如今社會主流審美,我們註定是不能大火的那種演員,沒有點。因為小嶽嶽已經火了,我風格極其像小嶽嶽,我們長得又沒有優勢。如今又是顏值當道,這個不可否認。我們兩個又是大叔,所以說我們談不上火,這樣在小劇場,在專場,觀眾開心我們也開心,就挺好。

郎鶴炎:把自己的相聲弄好就可以了,別的也夠不著了。

超級星聲:你們對走紅這件事在意嗎?

張鶴倫:當然希望更多的人喜歡我們,更多人知道我們,誰都希望這樣。沒有說我這輩子不想紅,我也希望自己讓更多人認識,更多人知道,更多人喜歡。但是這東西不可強求,自己半斤八兩你要有數,喜歡的人變多,反正我也不推脫。

超級星聲:二位會自己在相聲行當裡的期許是怎樣的,有什麼想要實現的目標嗎?

張鶴倫:期望讓同行覺得“這兩個人相聲說得不錯,會說相聲。”這就是我期許的目標,因為同行的眼光很高的,有的同行就覺得這不行,相聲說得不好。我們期待的就是讓同行和觀眾都認可,覺得這倆會說相聲,相聲說得不錯。

影片|孫世麒

統籌|馬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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