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23日,恩師侯耀文去世13週年,郭德綱發詩文悼念:
不瞭解郭德綱與侯耀文過往的人,只嘆郭德綱詩文才華之卓絕。而熟悉他們過往的人,則更能深刻的體會到文中悲愴與幽思之痛。
“瓦片尚有翻身日,何況我郭德綱呢!”
那幾年,郭德綱輾轉在海淀、大興、通州等處,尋著最便宜的房子住著,跑最遠的劇團跟班兒,每天都在為吃飯交房租發愁。
父親是警察,母親是小學老師。雖說郭德綱出身還算可以,但那個時候,父母一點忙都幫不上,遇到天大的難處,郭德綱也只能一個人撐著。
成名之後,在節目上,郭德綱曾多次提及當年“夜走黃村”的往事。他說,在北京吃苦多年,自己從來沒有哭過,那是僅有的一次。
在北京漂了三年,郭德綱終是沒混出個名堂,但好歹能在茶館裡說相聲了。
郭德綱跟于謙合作了多年,但一直到2004年,郭德綱才邀請于謙正式加入德雲社。
很多人不理解,于謙後來講到:
“瞧這孩子,太難得,就是個兒有點矮了!”
大賽結束後,侯耀文打聽到郭德綱在天橋的茶館裡說相聲。有天晚上,侯耀文叫上于謙的師父石富寬,兩個人一身便裝,悄悄去了天橋聽郭德綱的相聲。
聽了一段,侯耀文轉頭跟石富寬講:
于謙回去後把這話講給郭德綱聽,郭德綱很樂,但他真沒敢多往前想。過完年,郭德綱和于謙去廣州演出,又碰上了侯耀文。侯耀文就說,晚上到我屋裡聊天去啊!
郭德綱後來回憶到:
“我要收徒了,他們都說你挺適合,願意一塊嗎?”
要進鐵路文工團演出,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還得需要一些正式考察。
回北京後,第一次去拜見侯耀文時,郭德綱緊張得不得了,在他心裡,侯家就是相聲的代名詞,高不可攀。
但這次見面,侯耀文對他們很客氣,還頗為關切。可是等到排練時,侯耀文就沒那麼客氣了。
郭德綱和于謙表演侯寶林先生的《夜行記》,連著說了好幾遍,卻總是缺少點北京味兒,語調也不那麼俏皮,包袱抖得也不夠響亮。
作為一個草根相聲藝人,郭德綱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能跟國家級專業團體合作,心想怎麼也不能讓人看扁了啊。他倆一直練到下午三點多,午飯也沒去吃。
“行啊,這小子有股子倔勁!”侯耀文心裡琢磨,不錯,挺對脾氣的。自那以後,鐵路文工團只要有什麼演出,侯耀文就會叫郭德綱跟著一起去。
有一天,于謙在校園裡碰上侯耀文,寒暄起來,侯耀文讓于謙回去給郭德綱帶個話:
于謙很驚訝,說也別等回去了,我這就給郭德綱打電話。電話通了,于謙把電話給侯耀文,
這麼重大的事情,就這麼在電話裡定了。
“這五萬你先拿著,德雲社不是你一個人的!”
正當郭德綱摩拳擦掌,憧憬未來的時候。侯耀文的家裡出了大事。
離婚後,侯耀文一度心生落寞,萬念俱灰。郭德綱很擔心他,絕不敢再去提拜師的事情,又聯想到德雲社當下也處境維艱,郭德綱覺得人生再次陷入了最低谷,一籌莫展,暗自神傷。
有天晚上,侯耀文突然來了郭德綱住的地方。才剛一個多月未見,侯耀文彷彿老了許多,雙眉深鎖,滿臉憔悴,頭髮也顯白了,郭德綱看得心疼,直抹眼淚。
這時候,
郭德綱很感動,都這個時候了,先生心裡還在想著相聲的興衰。
一段時間後,文工團開會,討論引進相聲演員的問題。說到郭德綱時,大家夥兒卻頗有微詞,侯耀文在會上大發脾氣,拍著桌子喊:
“你給了他們笑聲,他們會一輩子抬著你!”
在文工團開完會後,感情上的打擊,加上一些外界的壓力,侯耀文病了,發著高燒,一個人反鎖在屋裡,躺在床上。
也不知躺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被一陣電話聲吵醒,剛一接通,就聽那邊郭德綱急切的問:“師父你怎麼了?手機打不通,幾次來你家敲門也沒人應。”原來此時郭德綱就在門外。
郭德綱扶著侯耀文坐在床邊兒,握著他的手,寬慰說,當初自己還在天津時,有次犯了點錯,就被下放去打掃廁所,領導指著他的鼻子說,這要是在二十年前,你就得拿舌頭把廁所舔乾淨。這話聽得自己心裡直髮冷。後來自己被迫離開天津去北京,日子混得很落魄,前妻又跟自己離婚,獨赴日本。他自己帶個三四歲的孩子,日子苦的沒法說。
就這樣,那幾天,郭德綱一直陪在侯耀文身邊,給他做飯,一起喝酒聊天侃戲。侯耀文逐漸好了起來。
有段時間,因為父親住院,郭德綱演出時不在狀態,蔫頭呆腦的,侯耀文又生氣了。郭德綱一下臺,性急的侯耀文就發火,說:
郭德綱低著頭反思,沒言語,侯耀文以為他不服氣,又語重情深地說:
郭德綱聽了,使勁點了點頭。
“我們相聲隊伍應該團結,給孩子一碗飯吃。”
在拜師儀式上,郭德綱向師父獻花,侯耀文回贈禮物並囑託四個字:“好好學習。”
在隨後的發言中,侯耀文有一段肺腑之言:
有了師父侯耀文的提攜,郭德綱總算也成了半個體制內人士。郭德綱逐漸得到京圈相聲界的認可與接納。
2005年12月5日,《三聯生活週刊》刊發了一篇報道——《相聲界的草根英雄——郭德綱訪談》:
報道一出來,全國各大媒體迅速跟進,大家爭相去小劇社採訪郭德綱,郭德綱一時成了焦點人物,德雲社也跟著活了,茅草屋變殿堂!
從那時候開始,郭德綱聲名鵲起,德雲社凌雲而上。郭德綱的走紅,德雲社的崛起,一度瀕臨落寞的相聲,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他一路坎坷,勢必嫉惡如仇。”
然而,好景不長,天妒英才。
在郭德綱的自傳《過得剛好》中,有一章《哭師》,其中寫到:
師父侯耀文給過郭德綱的一個評語:“他一路坎坷,勢必嫉惡如仇。”
侯耀文去世事發突然,未及立下遺囑。侯門“遺產風波案”轟動一時,各種花邊報道和流言蜚語紛至沓來。
二哥侯耀華,在大侄女侯瓚尚未放棄繼承權的前提下,宣佈繼承弟弟的遺產,侯耀華說:“侄女尚小,弟弟還有兩任妻子,我幫弟弟守護遺產。”
2009年6月,侯耀文生前所購玫瑰園房產被銀行催貸,侯瓚無力支付,聯合父親小女妞妞,於7月狀告二大爺侯耀華等人侵吞遺產。坊間流傳,侯耀文遺產高達8000萬。
郭德綱強出頭,自然背了許多罵名,有人說他落井下石,趁機貪財,說他大不敬。侯耀華更是公開指責郭德綱:“你要規規矩矩做徒弟。”
對於財產爭奪案,郭德綱在自傳《過得剛好》之《玫瑰園》一章中寫到:
一代宗師,力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
當日下午,郭德綱在微博賦詩悼念:
後來,媒體採訪郭德綱,為何師父下葬當日不去送別,郭德綱言:“我反正是對得起師父、他的孩子以及這件事情,這就可以了。”
侯耀文生前喜歡喝飲料,尤喜大瓶可樂,郭德綱當日祭拜時,奉上的祭品中就有一瓶可樂和一份酸梅湯。
其實,當年追悼會結束後,郭德綱就把追悼會上的遺像請到德雲社後臺,紅蠟黃綾香爐供著。時至今日,在德雲社後臺侯耀文先生的遺像前,依然常年供奉著一大瓶可樂!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7歲學藝,40年彈指一揮,華髮崢嶸。
山西作協副主席韓石山,在文章裡高度評價郭德綱:
看郭德綱的文字,最讓人感慨的便是他獨特的洞察力。這與他本人的親身經歷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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