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崢把《囧媽》賣給位元組的事有段時間了。這番操作在網路上也褒貶不一。
一方面,徐崢遭到了傳統院線的聯合抵制與聯合抨擊,另一面,路人與觀眾對這事沒意見,能白嫖的電影,它不香嗎?
可在徐崢《囧媽》大鵬《大贏家》後,沒有其他院線電影再登網路平臺,院線也遲遲未開工,院線電影定檔遙遙無期,這讓待在家裡的觀眾們就不樂意了。
向來身處食物鏈·底層的網大,倒是在今年意外獲得了喘息與“鹹魚翻身”的機遇。
它們幾乎霸佔了整個中國上半年的電影市場的票房與輻射消費。
而下半年,院線復工未定,無數的網大爭先恐後的湧入電影資本市場,趕在“院線黎明”前的最後夜晚,分上最後一杯羹。
這是網大的春天,也是冬天。
湧入資本市場的網大,內容與製作上層次不齊,暴露了網大弊端太過嚴重,甚至出現了劣幣驅逐良幣的畸形趨勢。
下半年湧入的網大收視率跌到了1千萬左右,雖然還有市場,但觀眾們意識到了“電影主題與內容”的重要性。
正在泛濫的網大,卻正在摧毀行業生存與口碑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場關於流媒體的電影產業結構,技術革命,消費模式變革時代的已經來臨。
流媒體革命
美國流媒體平臺“網飛”和“迪士尼+”便是兩種不同發展模式下的典型代表。
1.網飛代表的是原創內容的良性生態趨勢。
這幾年,網飛出品的現象級劇集作品並不少,幾乎以“君臨天下”的霸權形式統治了全球的影視市場。
它既有青春喜劇《親吻亭》,犯罪電影《絕命毒師》,更是有火爆全球的黑色戲劇《愛,死亡和機器人》。這兩年,更是推出了院線級電影《羅馬》和《愛爾蘭人》,其中《羅馬》在奧斯卡金像獎上大放光彩,斬獲了最佳影片。
2019年,網飛正式參加美國電影協會後,百年傳統好萊塢的話語權,已經宣告了被興起的電影產業結構所打破。
2.迪士尼+所代表的“大IP”的融合。
雖然“迪士尼+”起步晚,但畢竟老牌的巨頭企業不缺錢,手頭上握有“漫威電影” “星球大戰”系列的全球最掙錢的電影品牌,短短上線四個月,使用者量達到了2860萬。
迪士尼+與HBO,國家地理在內的傳統影視媒體簽訂的資源共享協議,更是進一步的擴了自身IP產業的範圍,影響力逐漸輻射至全球。
在電影產業結構升級,全球大眾文化娛樂裝向的過程中,迪士尼與網飛的試水也給了中國流媒體平臺許多經驗。
我們也有了類似於“西瓜影片,今日頭條影院”在內"節目自制,版權購買,互動式觀影等”在內的流媒體行業的發展與進步。
不過市場的蛋糕就這麼大,流媒體的出現與創新註定是建立在對“傳統院線”的抗的競爭上,因此它勢必會引發爭議。在此前徐崢把《囧媽》搬上位元組的時候,傳統院線在內的院線經理,創作者,影評人都曾發出了反對與抵制的宣告。
好萊塢的著名導演斯皮爾伯格也抱怨“流媒體衝擊了傳統影業”,諾蘭則直接反對“電影同時進入流媒體與電影院”,他們認為“流媒體形式傷害了電影的體驗與其傳遞的內容思想價值”。雖然從情感上,我們可以理解反對者的無奈與共情,但事實便是流媒體的盛行,迎合了21世紀人類關注個人本體的趨勢。
流媒體的出現不會排擠中小成本的電影,因為事實上院線在排片上從未給過中小成本排片的尊重,凡是在院線排前的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名導名演或者是大製作,而流媒體的出現則給予了中小成本電影的更多的生存空間。
流媒體電影的出現就像是人工智慧時代發生的技術非決定論,技術革命已經是可見的社會共識,就像過去數字電影取代膠片電影那樣,流媒體電影也以一種革命性的生態逐漸從邊緣走向主流。
超型別媒介
21世紀電影藝術是具有革新性的,它所承載的生態與內容也擁有跨媒介的寓言。隨著技術進步與資源整合,流媒體所領導的影視行業的資源整合與全球化推廣,或會加速流媒體承載內容的升級,從原有的產業走向文學,新聞為一體的“超型別”的媒介形態。
它可以服務於慾望機制的資本形式的消費生產,也可以服務於經濟文化上層建築在內的多維度物質,這個“超型別”的媒介形態會隨著全球化的加深成為文化霸權力量的工具。
在OTT裝置普及,全球化程序擴大的現實程序下,文化早已成為了各國競爭與合作的重要一環,而在文化輸出上,美國是強國。
無論是“網飛”還是“迪士尼+”又或者是“HBO”在內的流媒體和傳統媒體發展模式可能不同,但它們的共同點都來自美國,他們的內容也都服務於美國的中心主義。
美國所領導的流媒體一體化的世界格局正在形成,而全球化合作的進一步加深,極大的推動了美國文化霸權的輻射力,把它的意志伸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這種一體化意志造成的直接結果便是,美國的掌握了“超型別”文化霸權的力量工具,它能夠持續性的對“被接受國或地區”帶去經濟文化在內的多重維度的影響。
重構中國話語權
我們雖然身處高牆之內,暫時無法被文化霸權所輻射,但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大時代,與世界相擁開放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留給我們的現實困境是,當相擁世界後,我們到底該如何打造,在以西方為首的世界電影版圖中,發揮出中國電影的話語權的積極性作品。
目前中國流媒體業務雖然依靠著暫時性的保護封鎖與龐大的人口福利,得到了一定的發展與進步,但是從現狀來看,口號雖然喊了許多年,但是今年氾濫的網大,直接暴露了流媒體平臺經商逐利的本質,似乎流媒體電影長期以來的低質,低俗,同質化的現象,從未改變。
在製作方面,大部分的流媒體平臺熱衷於綜藝節目的攝製,靠著粉絲經濟效應帶來熱度與收視率,現在的現狀就是已經沒有人願意冒著“風險”去拍電影了,大家都安於“保險”的綜藝專案。
流量資料經濟的資本邏輯下,創作者以流量明星為導向,以建立亞文化的年輕粉絲群體為依據,創作了許多動輒數億次點選的收視率,口碑不到及格線的影視作品。而熱衷於電影文化的影迷,則被劃分成了小眾,不斷冒著“風險”去盜版網站下載留名世界電影史的優秀電影。
這種觀眾間的紐帶斷層,間接造成了中國影視行業呈現出的兩種極端。
過度的商業化,忽視了思想建設,與文化內容生產的持續性。
過度的作者化,忽略了觀眾共鳴,與大眾喜聞樂見背道而馳。
在多維度的因素影響下,這些大部分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產品陷入同質化的窘境,而極具考驗人共鳴與文化修養的文藝片也無人問津。
講好中國故事
從當初被披上“拯救”大旗的微電影,似乎現在看來也成為了過時的“熱點”,而曾經被視為“華語電影轉折點”的網路大電影,也在被粗製濫造的影響下,被觀眾們所抵抗。
時過境遷,現在“華語電影”的大旗又交到了流媒體平臺身上。
中國流媒體電影必須承擔起自身文化的書寫與文化傳承的重任起來,必須改變千禧年後中國電影思想貧弱上的困境,不能再把“稽核”當做掩飾思想貧弱的藉口。
我們應當高度關注的是,網飛出品的《愛爾蘭人》是美國主體身份的個人英雄主義的垂暮美國黑幫往事,它風靡全球的背後深層原因是:
“美國國電影長期文化的霸權主導能力的確已經在世界贏得了“地方性”的勝利與回報。”
我們終究是要離開資訊孤島,擁抱世界並擺脫西方電影邏輯的,但在我們進入之前,但這些都建中國電影的話語權的影響與強盛下。
而“講好中國故事”也就在此刻變成了我們持之以恆奮鬥的框架與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