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帆竟因為他們,補拍了《流浪地球》

郭帆竟因為他們,補拍了《流浪地球》

文 | 青果

如果免費請你看一部尚未上映的電影,你會有興趣嗎?

如果加個前提,在電影開始前,你都不會知曉任何資訊,甚至這部作品有可能還是未完成特效的版本,你還會有興趣嗎?

如果再告訴你,你的映後反饋甚至會影響電影創作者後期的內容調整,是否又能極大地滿足你的好奇心呢?

這些所有未知的可能,讓這次觀影體驗如同抽盲盒一般,充滿了驚喜。在做好這些“是否”選擇之後,你是不是會問,這種機會從哪裡獲取呢?

或許接下來的內容能讓你瞭解這種特殊觀影背後的故事,讓你有機會參與到電影的“創作工作”中,給導演們“找茬”。

入選“門票”

相較於上映前夕的觀影團,這種“觀影團”顯得更為神秘,用最簡單的解釋就是,“映前試片調研”

通常會有專業的市場研究團隊,對一部仍在製作中的電影進行觀眾招募,並不會提前向觀眾透露任何電影資訊。相對地,對於參加這次活動的觀眾而言,更是不能在任何平臺洩露此次觀影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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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似乎掉入“平行時空”,享受了一部全新電影的粗剪。那麼,如何才能獲得進入這個“時空”的門票呢?

我們瞭解到有兩個途徑,一個是貓眼或者淘票票根據使用者以往的購票經歷,不定時向部分使用者推送簡訊。透過簡訊中的問卷連結,觀眾們有機會被邀請參加一場神秘觀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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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則是由更專業的電影市場研究團隊,透過更多層次的篩選,找到合適的觀眾,參與到試片調研的工作中。凡影是目前市場中,較專業,以及經驗豐富的的研究團隊之一。

如果說觀眾平日裡的買票行為,就能獲得購票平臺的觀影邀請函,那大家又是如何才能被這一類研究團隊選中呢?

首先,對於研究團隊而言,他們渴望有強烈表達欲的觀眾。而市面上各類正規平臺的調研問卷,則有機會讓觀眾得到入場的第一張票券。

當然,並不是隨意填寫過調研問卷的人就會有機會,只有在這類調研過程中,選擇了“未來願意被類似調研聯絡”的人,才真正有機會被研究團隊後續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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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調研分享會

即便大眾接到了相關調研電話之後,並不代表他真正得到了觀影門票。調研人員會對其進行更深度的內容問詢,防止在調研中遇到相關的從業人員,又或者是演員粉絲的情況。

凡影的研究團隊告訴我們,在這種問詢過程中,他們不再是單純地用“是否”問題,而是採取廣度更寬的形式,進而區別相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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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我們》調研分享會

拿《一出好戲》《最好的我們》這類流量參演的電影為例,現實中不少演員粉絲都渴望能率先看到這類電影作品。為了獲取更客觀的調研資料,這個群體自然不在調研範疇中。於是,在整個甄選過程中,研究團隊會拿與他同一型別和性質的演員問詢,並透過對方在面對不同演員的反應和回覆語氣,作出相應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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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出於種種原因,凡影目前篩選透過率僅有7%左右,“大概每邀請100人,只有7-8人願意前往。”除了各種客觀因素,研究團隊時常也會被質疑是“騙子”。

觀眾的篩選

那麼最終這個觀影場的觀眾成分如何組成呢?

“根據市場真實的觀眾成分進行模擬。”

研究團隊會根據市場上前一年不同年齡段的觀眾比例等進行邀請,性別方面同樣如此。

雖然大家概念上會認為電影市場更接近女性市場,討好女性觀眾有可能實現電影場成績。但實際上,根據凡影2016至2019年的抽樣調研顯示,中國電影院觀眾的性別比例整體接近1:1。映前調研模擬的是整個電影市場,因此整體也是同比例進行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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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募觀眾排隊入場

而我們時常會碰見不少電影在做宣傳的過程中,標榜自己是某種特定觀眾為主的影片,甚至在首映禮組織觀影團時,都會強調“女性專場”“親子專場”等形式。

這種模式恰好是普通觀影團和映前調研觀影最大的不同之處。前者是為了滿足上映後的口碑管理和宣傳需要,但後者則是更多服務於電影內容製作,它儘可能地讓觀眾站在客觀角度去判斷這部電影。甚至有可能所謂的這些受眾群體,就是來自映前研究團隊的資料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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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像女性電影、兒童電影等題材的作品在籌備前期,便會有極其明確的受眾目標。這類電影的片方也會希望研究團隊進行專場測試,但研究團隊通常會為了資料的客觀性,儘可能說服片方還是根據市場整體的消費者屬性來組織。

電影製片人鄭亞旗曾在我們的採訪中談及,電影《皮皮魯與魯魯西之罐頭小人》前期在測片的時候,確實做了兩波觀眾,一波是家長帶孩子的,一波是沒有孩子的。測試最終結果確實證明了家長的觀感會高於20-30歲還未有孩子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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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片的可能性

如果觀眾抱著能看到主創的心態,那麼我們要提前告訴你,這不可能。

從觀影心理來說,即便是影視行業從業者,在觀影過程中遇到主創,其映後反饋的客觀性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所以研究團隊通常會和導演團隊解釋清楚,希望他不要出現在觀影場中。觀眾這樣給出的評價,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影片本體的質量。

當然時常會有導演比較堅持,希望能身處觀眾群中,感受觀眾最真實的反饋。“我們便會讓觀眾都入場之後,燈黑之後才從側門進去,等到電影開始滾字幕的時候,導演就必須悄悄離場。

郭帆導演在《流浪地球》試映的時候,就曾想辦法接近觀眾,畢竟郭帆導演那會兒還沒有過多的臺前曝光,不少普通觀眾對他並不認識。如今隨著電影的爆紅,郭帆被大眾所熟知,可能《流浪地球2》再有類似合作的時候,他就會被研究團隊“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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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地球》最終能實現票房奇蹟,映前調研絕對是功不可沒。《流浪地球》第一次進行放映調研的時候,整體特效完成60%左右,仍有不少綠幕畫面沒有完成,但並不影響觀眾對故事的理解。

影片最終前後進行了三次大型的試片調研,郭帆也根據每次調研結果進行適當的調整。尤其是補拍了兩個重要的戲份:一個是吳京在海灘上抱著兒子的戲份,另一個則是吳京送別妻子的情節。有了這兩場戲的支援,電影中父子的矛盾則有了更充足的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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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些重要橋段的補拍調整之外,郭帆最終還根據調研報告的結果,適當對各種人物進行了簡單的刪減調整,讓整個事件中每個人物的衝突變得更明朗。

試片的小插曲

對於這種試片調研而言,並不是所有粗剪都能讓觀眾接受,“曾經有一部電影想做調研,但那會兒電影裡有個重要的特效尚未完成,我們內部評估這會直接影響觀眾的觀感和對故事的理解。所以就勸導演,等大體的特效完成之後,再進行試片。

事實上,大多數觀眾對於電影的剪輯、配樂等環節,並不一定能有直觀的反饋,但是對於故事本身的問題,則會有非常直接的敏銳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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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只是簡單抽象的描述。具體到實際操作,研究團隊通常會把整個專案拆分成10到20個元素,變成一張簡單的調查問卷供觀眾填寫。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而這遠遠沒有結束。

根據電子問卷的反饋,研究團隊能第一時間掌握觀眾的填寫情況,並邀請重點的觀眾留下來再做進一步的溝通交談,讓研究團隊有機會收集更感性、更有深度的反饋。

在調研過程中,不少影片時常也會面對多個結尾版本的抉擇問題。那麼觀眾是否有機會看到兩版內容呢?其實並非如此。

研究團隊會組織兩波不同的觀眾對相應版本進行評測,“我們會認為觀眾受到‘汙染’,第二個版本容易被觀眾第一版先入為主的感受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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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在映前看到尚未公映的影片,看的是好奇和新鮮,而這種情緒恰好是研究團隊所追求的客觀。

至於電影片方是否會根據調研報告再做調整,這就是創作團隊自己所考慮的事情了,對於研究團隊而言,他們的任務在遞交上調研報告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

如果是素材或粗剪樣片,那麼影片定剪前,片方還能有更多的參考維度,無所不能的剪輯或者補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補情節漏洞、調整影片節奏、最佳化場景呈現……

不止測試電影

有的電影在試映之後,可能遇到演員檔期或者其他種種原因,無法促成最後的修改。但事實上,不少精明的片方從劇本時期就開始了測試。

編劇冉甲男曾在我們採訪時坦言,在創作真人版《葫蘆兄弟》的劇本時,製片人江志強為了說服她做出某種改編的可行性,拿出了厚厚一沓的調研報告,“這是我見過最厚的調研報告,他找了幾個人寫了不同版本的《葫蘆兄弟》的梗概,有喜劇版、有黑化版、有正常版……

正是透過研究團隊,對每個版本進行深度分析,得到了一個相對當下市場認可度較高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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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電影《最好的我們》同樣是從劇本階段,就和研究團隊進行非常深度的合作,不斷招募觀眾對劇本和樣片進行調研。最終在一次次的修改之後,《最好的我們》的型別觀眾遠遠超過市場平均水平,也打破了當時青春片票房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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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種模式在好萊塢並不少見,甚至是整個電影工業化中被前置的重要環節。如今,中國電影越來越多願意進行映前調研,真正實現商業電影的市場性,用這種方式將“電影-觀眾-市場”形成穩定的三角形。更何況,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市場也是把可能留給做好準備的電影。

那麼,觀眾們是否做好準備,迎接那通邀請電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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