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第一爐香》終於定檔了。
這部自最初選角開始就引起網友熱烈關注的影片，幾乎每次有相關新聞出來，最終都是收穫一波群嘲。
導演許鞍華、攝影杜可風、編劇王安憶、配樂坂本龍一以及服裝造型和田惠美，說是華語電影的頂級幕後班底也不誇張。
但，偏被選角硬生生搞出了一絲“讓人不安”的味道。
這次的定檔預告和之前並無差別，畫面中呈現出來的依舊是沒有交際花說服力的葛薇龍以及健康陽光的喬琪喬。
官方特意釋出了幾張新劇照，女主角葛薇龍扮演者馬思純的這一張新影象是要拿來為之前的爭議平反，但且不說和預告動態及之前的開機、路透照相去甚遠，毒舌網友更是毫不客氣地直接評論：這是把人P成劉亦菲了嗎？
傷害性很大、侮辱性極強。
其實圍繞著馬思純飾演葛薇龍這件事的爭議，一是外在形象，二是她之前發表的關於張愛玲作品的言論。
近三年時間過去了，當初和她在社交平臺上大戰的“燕公子”，賬號已經被封。
而馬思純本人呢？
患上焦慮症之後，愛上了現實生活中的口碑不甚理想的人，如果張愛玲粉絲也分級別的話，那馬思純這種“以身試險”的入戲程度絕對是真愛粉一類。
而另一位真愛粉，則當屬《第一爐香》的導演許鞍華許老太了。
自1984年《傾城之戀》到1997年《半生緣》，再到舞臺劇《金鎖記》，以及即將上映的《第一爐香》，老太似乎執著於要拿個張愛玲作品影視化大滿貫。
而影視化結果嘛，口碑佳的似乎只有梅豔芳、吳倩蓮和黎明等人主演的《半生緣》了。
很明顯，決定許導這類電影口碑的核心在於選角情況，或者可以更直接地說，決定張愛玲作品影視化結果的成敗即在選角。
但看起來並不複雜的“選角”二字，為何總是屢屢出錯？
01
張愛玲作品影視化選角的成與敗
由於張愛玲多將筆墨花在女性角色身上，所以本文也以討論女演員為主。
1984年，許鞍華首次將張愛玲作品搬上大銀幕，周潤發版範柳原、繆騫人版白流蘇的《傾城之戀》，可以說是選角上的徹底失誤。
長相硬朗的繆騫人和大哥氣質盡顯的發哥，組合起來更像是要完成地的某個任務，發哥拍完後，也直言自己對範柳原這個角色的處理和演繹方法是失敗和錯誤的。
但這種失誤的源頭，似乎要歸咎於最初的選角，作為80年代的實力派當紅演員，周潤發和繆騫人會得到許導的青睞其實並不難理解。
而厚道的許導，在多年後提起這次拍片經歷，也是將過錯都歸咎於自己對原著的理解失誤，對於最大的選角問題倒是很少提及。
到了1997年，一部《半生緣》讓她扳回了一城。
梅豔芳飾演顧曼璐、吳倩蓮飾演顧曼楨以及黎明飾演沈世鈞，光從外在形象來看就已經有足夠的說服力了，更何況這幾位演員還有演技加持。
2003年，電視劇《半生緣》面世，蔣勤勤從水靈靈的瓊瑤女郎搖身一變為歷經風霜的顧曼璐。
她的外形氣質和角色的適配度、表演水平以及身段風韻，即便是和梅豔芳相比，也並不遜色，而且拍的時候蔣勤勤才27歲。
而顧曼楨的扮演者林心如雖然在演技上不能和蔣勤勤相比，臺灣腔也有些跳脫，但外形氣質相符已是大加分。
2009年，《傾城之戀》再度被搬上銀幕，陳數詮釋的白流蘇雖然沒有小說中那般“嬌滴滴”。
但舉手投足間的風韻已經是“張味”十足，這是這部評價並不高的劇集的最大亮點，但已足夠出圈。
2020年，張愛玲誕辰100週年，前有被調侃是《駱駝祥子》版的《第一爐香》，後有劉嘉玲和蔣欣這對“叱吒上海灘”的姐妹花《半生緣》。
原著中有著“平淡而美麗的小凸臉……纖瘦的鼻子，肥圓的小嘴”的葛薇龍遇到了馬思純，顧曼楨雖然沒有太多明確的外形描寫，但中後期悽楚悲涼的她絕對不是蔣欣這樣的。
誠然，以體型來評價一位女演員太過於狹隘，但馬思純和蔣欣兩人的情況卻並不僅僅是體格偏大而已。
比起圈中的其他女藝人，她倆的外形更偏向於“壯”，而民國時期的旗袍造型顯然是從一開始就對這種體型關上了大門。
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馬思純此前還在綜藝節目中飾演了顧曼楨一角，這次挑戰的結果，則是讓她的“影后演技”再次受到了質疑。
由此可見，演員和角色形象不相符還會直接導致表演效果的彆扭感。明知道不行還要強上，這些演員自己就不會覺得尷尬嗎？
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大碼”身材實在不可沉迷於柔弱少女人設。
因為在此類情形下，拿下一個影后的馬思純會遭到質疑，數座影后獎盃加持的劉嘉玲照樣遭殃。
52歲的嘉玲姐，不僅和相差18歲的蔣欣飾演姐妹花，還要紮上雙馬尾，擔起歌舞廳頭牌的頭銜，在舞臺上表演一堆莫名其妙的秀，表情、動作、妝容都一言難盡。
對此我只想說一句，既然是這種鬧劇式情節，那就請“放過”張愛玲作品！
事實上，在娛樂圈愈發蓬勃發展的今天，挑選出符合角色形象氣質的演員本應比以往容易。
即便是風格明顯的張愛玲作品，也不該找不出合適的人選。
談到這裡，選角的兩大要素就很明確了：即演員和角色的適配度，以及演員的表演水平。
02
哪個年齡層的女演員可以演葛薇龍？
從年齡來看，馬思純和劉亦菲都屬於85後演員，這一年齡層的其他女演員也有好幾個被提名過適合葛薇龍，例如倪妮、宋軼、蔣夢婕等。
但若較真分析一下，倪妮風情更甚、宋軼機敏較多，,蔣夢婕呢，機會可能沒來得那麼快。
而85後，也都有30歲左右，年紀不算大，但和高中生設定的葛薇龍相比，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那麼，擁有稚氣感的“真少女”們能詮釋好葛薇龍這個角色呢？
討論度比較高的張子楓、文淇和張婧儀等人，從外形來講，張婧儀算是最適合的，而演技則是張子楓和文淇最為突出，似乎也是難兩全。
而其他的例如現在比較常見的愛豆轉演員型別，沒有科班的舞臺經驗不說，表演的時候還有一堆偶像包袱，眼神、微表情之類的就更是奢求了。
這一點也是目前年輕演員的通病，表演呈現單一化和同質化，角色之間的差別似乎只體現在造型上。
扎心的是，早已不再是少女年紀的85後女演員們，演技上也都還在探索。
一直在轉型路上的楊冪、劇裡狀態愈發疲憊的趙麗穎、表演缺少代入感的劉詩詩，以及沉迷蘿莉人設的唐嫣都是如此。
這就使得觀眾想要自剪一部《第一爐香》，都要讓當年的尊龍和李麗珍擔任男女主角，角色的煙波流傳、蹙眉低首時的風情，在當下演員的表演裡，實在是不容易見到。
即便是不往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港臺演員裡找，被認為適合葛薇龍的湯唯、飾演姑媽的蔣雯麗、陳沖，她們也已過了最適合出演的年紀。
要是真拋開年齡，讓她們來飾演這些角色，則又成了《上陽賦》之於章子怡、《如懿傳》之於周迅了。
當然，也許馬思純的表演會超乎期待，說不定這是一次不錯的嘗試，以往也並非沒有轉換戲路成功的例子。
比如林青霞，從處女作《窗外》的青春高中生到《東方不敗》的霸氣教主；
又比如唐國強，從初代奶油小生蛻變成內心複雜的忠臣智者諸葛亮；
還有何冰，從市井小子到剛正不阿的宋慈……
作為觀眾，我們當然樂意看到這樣的熒幕驚喜。
因為對於這樣一部擁有華語電影知名導演加持、頂級製作班底，且改編自張愛玲作品的《第一爐香》，觀眾對它的期待自然會高出很多。
那麼，《第一爐香》能滿足我們的期待嗎？
青石電影| 柯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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