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再次現身林中,成功打破了尷尬。她將從連宋手中討來的一個瓷瓶遞給帝君後,便拉著小九離開了。成玉還是很有眼l力的,她可不想受帝君的白眼。
在小九離開後,帝君便將瓷瓶遞與沉曄,讓他脫掉上衣,塗抹到胸口上。清涼過後,傳來的是熱浪一波波自胸口四散到全身。內心明瞭的沉曄再次原地打坐,將體內的熱源,引便全身各處。熱源所到之處,酸楚過後便是通暢,舒爽。一刻後,沉曄的修為在上一個層次。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由於小九的一掌,此刻小小年紀的沉曄,若單論個體修為的話,在這凡界,怕是在找不到對手。其實帝君本是猶豫著,該不該給年少的沉曄服丹藥,用不用換生漿的,可是現在小九卻給了他決定。既然早已插手,便護他一世吧。
在沉曄再次穿好衣服後,小九也從別處採好了綠長青,再次返回來。再次返回之後的小九,笑呵呵地來到沉曄面前,上下打量著沉曄,露出一副審視,而興趣十足的眼神:“沉曄,你抬起頭來,讓師孃看看你的模樣。”
站在一旁的帝君一見小九如此的模樣,便有些不悅,更多的卻是頭疼。不悅是他不願看到小九對別人出現這麼感興趣的目光,哪怕是還算孩子的沉曄,他都不樂意。但頭疼的是這小九怕是又拾起了之前的念頭了。自沉曄在凡世降生之後,她便吵著要來看他,她總在他耳旁唸叨,他們的兩個孩子的容貌都是隨了她,她都沒法想象帝君年少時的容顏,她不甘心啊。說是要透過沉曄轉生後,小時候的樣子,看帝君他小時候的容顏。唉,看來,這丫頭壓根就沒死心啊,剛才怕是事出突然沒顧慮到,直到現在才想起來的吧。
知妻莫若夫,帝君猜的是一點沒錯啊,這小九還真打的這個念頭。別看她現在,保持著一副長輩對小輩的慈愛表情,可心裡卻八卦熱鬧得很,她心中的兩個小人早就鬧開了。一個說道,帝君真不夠意思,非得收回沉曄一部分的容貌,害她都不能完全清楚的看到帝君年少時期的翩翩仙姿。聽折顏說帝君在幾十萬年前可是男女都為之傾倒的存在啊,雖然現在她的帝君仍是四海八荒的第一俊顏,可她一直覺得,他和之前的他應該還是有些區別的,她實在是好奇得緊啊。
另一個小人卻又吵著,帝君之所以拿走一些沉曄的容貌,是為了人間大義,不想因沉曄的存在,而影響凡間的運數,更避免一些有心之人的目光。畢竟表面之上的平靜,並不能代表底下的暗流也靜止,她一直是知道的,世間哪有什麼絕對的平靜,既然帝君的所為全是為了天下蒼生的安危著想。那身為帝后的她,便全力去配合吧。
而沉曄乖順的抬頭迎著鳳九的目光,看向時她時,心房突然間顫了一下,這個面容好熟悉啊,他在哪見到過嗎?為什麼他覺得心中是那般苦澀呢,他忘記了什麼嗎?
沉曄緊鎖眉頭,渾身壓抑不住地泛起一波波悲痛,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卻知道他的不適皆來自於面前這位自稱他師孃的人。
帝君看到沉曄的樣子,心中也有些酸澀,但還是壓下心底的不適,出聲提道:“阿蘭若與你師孃有幾分相似。”
猛然轉向帝君的沉曄在一瞬的怔愣之後,突然就頭疼巨裂。阿蘭若,阿蘭若,低聲呢喃的沉曄,腦海裡漸漸混沌不清,漂浮出好多著紅衣女子的影像,漸漸的她們的容貌漸清,有嬌笑的,有傲嬌神態的,有灑脫不羈的,更有哀傷不止的悲泣,但她們都共同有著和師孃相似的容顏。“沉曄不要忘記我,沉曄不要忘記我。”多個幻象漸漸凝聚成一個滿臉悲泣的女子,看著他苦苦地低喃,這是多年前的夢境,原來你便是阿蘭若,你便是我的阿蘭若。
再抬頭,沉曄已滿臉淚痕,眼含悲痛。“師父,我記起她的樣子了。”雖只有短短一句話,卻包含了,幾千年的情感。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沉曄,去找她吧,苦難過後,你們終會廝守在一起的。”帝君甚是心疼的說道。
“是的,師父,徒兒這就去找她。徒兒再次拜別師父,師孃。”沉曄行禮後,便即刻起身離開。阿蘭若,你等我,我來找你了。無論你記不記得我,只要我記得你便好。
“帝君,我們再幫幫他們好不好,他們經歷了太多的苦難了。”鳳九倚進帝君懷裡,帶著一絲哭腔,喃喃開口。她實在是太心疼他們了,無論阿蘭若也好,沉曄也罷,他們所經受的苦難太多了,她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到他們經歷生死離別。雖然這是他們修仙的必經之路。
“小白,有些事,你我只能去看著,不能插手,你我能做到便是讓他們的路走得順暢一些,這是他們要走的路,別人幫不了。你我能幫他們改變的,只能是在他們脫離凡胎之後的事。”
“可是我想幫他們做些什麼,帝君,我想求一絲心安。”鳳九滿含淚水的雙目,緊緊盯著帝君。這麼多年她仍沒放下那絲愧意。“罷了,之前一直不想你參與進來,可是既然你這麼想幫他們,那你便幫著阿蘭若煉一柄長劍吧。阿蘭若那兒,我不想出面,這些事你便幫著蘇陌葉吧。”
其實帝君心底是無奈的。既然小白執意要幫他們,那便幫吧。雖然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可是他也知道,有時候,這小白執拗起來,也是拉不回來的。既然一直放不下,那便順了她的意,幫到她們,她便也心安,能放下。這緣既然已註定扯不清了,那他便不再攔著。好在他的小白一向都不是嬌氣的,她能應付得來,以往是他太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