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電影網專稿 《唐人街探案3》中,秦風在十三個密室中穿梭,與N個自己對話;《刺殺小說家》中,空文與15米高的赤發鬼搏鬥,逼真又高燃;《飛馳人生》中,張馳夢寐已久的賽車,“從零到有”瞬間組裝完成;這些腦洞大開的電影畫面,離不開導演天馬行空的想象,更離不開影視特拍技術的強力支援。
《唐人街探案3》
《飛馳人生》
本期《幕後》,主持人羅曼將跟隨特拍指導李鶴,探秘神奇的特拍世界。李鶴專業從事影視特拍已有五年時間,曾參與《唐人街探案3》《金剛川》《刺殺小說家》《飛馳人生》等影片的幕後拍攝工作。
隨著電影工業的飛速發展,影視特拍技術和裝置也在不斷更新升級,從一開始的五種發展到現在的十餘種,“每一種技術都有他自己的敘事風格和表達方式,基於五個要素:數學、速度、方向、邏輯層和空間定位的不同排列組合,就構成了特拍創造出來的無窮無盡的視覺效果”李鶴說。
《唐人街探案3》
十三空間與多人複製是如何做到的?
“《唐探3》的十三推理空間,記得非常清楚是劇本上的第105場,很虐人的105場!”李鶴對這一經典段落至今記憶猶新。
為了呈現推理小說家約翰·迪克森·卡爾提出的十三種密室理論,導演陳思誠提出採用一鏡到底的形式。
一口氣搭建和展現13個密室,著實讓道具和美術組犯了難,但李鶴團隊靈機一動,開發出了一套精準的數控軌道,可以做到起幅落幅,以及中間的速度完全一致。
這樣一來,劇組只用搭建一個居水堂場景,利用數控軌道首尾相接拍攝,就可以呈現出前十個“密室空間”串聯在一起的效果。
後面三個難度係數更高,尤其是包含“大小秦風”的第十二空間。
“大、小秦風要達到5:1的比例。我們要照顧到這個空間的大小、拍攝裝置的最大極限和劉昊然的身高,要像蓋房子一樣,現場測繪夾角和高度。拍完這個棚裡之後,要到另外一個四千平米的影棚,把一切放大五倍,但角度、高度都不能變。這就要求第一記錄一定要準確,頭腦也要清晰,才可以覆盤出來。”李鶴解釋道。
另一場重頭推理戲則採用了“多人複製”技術:四個秦風“共處一室”,互相對話,將頭腦風暴的推理過程視覺化地展現了出來。
據李鶴介紹,如果採用常規的拍攝手段,無論搖臂還是軌道,人工拍攝每次的軌跡、時間節點不可能保證完全一樣,變數很多。
然而,運用特拍裝置則可以將攝影機的軌跡、時間變成固定的,重複的誤差是0.05毫米,相當於四分之一頭髮絲,這樣就可以把多個主人公天衣無縫地合成在一起。這正是特拍技術的優勢所在。
為了實現導演陳思誠的構想,李鶴和團隊開發出了很多全新的技術裝置。雖然過程中挑戰不小,僅上文提到的技術難度最高的“十三密室”就足足準備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同為推理迷的李鶴,非常“享受”這種攻關的過程,“《唐探3》給懸疑文字的影視化呈現做了很好的示範,給觀眾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視覺體驗,非常有成就感。”
從《飛馳人生》到《刺殺小說家》
探索中國特色的特拍技術
除了《唐探3》,李鶴團隊還參與了《飛馳人生》《刺殺小說家》等多部春節檔大片的拍攝。
《飛馳人生》中,那段沈騰與尹正在KTV里拉贊助的表演令人捧腹,緊接著的一段特效鏡頭更加酷炫,兩人從包間直接坐上了駕駛座,看著夢寐以求的賽車從一個個零件一點點拼湊成型。
這個鏡頭是如何拍攝的?李鶴為我們揭秘道:為了使最終效果更加逼真,拍攝時動用了一輛真實賽車,現場程式設計打出軌跡,把發動機、車輪、軸承、減震器的位置都用十字標好,作為後期三維物件合成的跟蹤點,再把車搬走,只保留與真人演員直接接觸的座椅。
按照既定軌跡拍攝完成後,還要現場合成比對,一是檢查透視關係是否正確,二是為導演和後期視效公司提供參考。
如果說《飛馳人生》只是小試牛刀,奇幻大片《刺殺小說家》才真正讓特拍大展身手,李鶴感嘆道:“真的是熱血沸騰,很多新技術誰都沒嘗試過,創造了國內的第一次。”
結尾那場高燃的動作戲,幕前看是董子健飾演的空文與赤發鬼殊死搏鬥,幕後代替“赤發鬼”出戰的竟然是負責動作模擬的“綠巨人”。
“利用‘綠巨人’和演員進行互動可以在前期拍攝中保證動作符合重力、協調性等物理定律,這樣方便了後期替換數字角色。”李鶴說,“這段戲拍了將近一天,快把董子健晃暈了。”
在李鶴看來,《刺殺小說家》的亮點就在於,用世界最先進的技術,拍成了一部中國風的東方奇幻大片,真正做到了技術為內容服務。而特拍團隊也在不斷磨合和摸索中,研究出了一套有中國特色的技術和工業流程。
“為什麼國外的裝置在中國不太接地氣,不是他們不好,而是他們符合的是西方美學和工作流程,走多遠、升多高、轉多少度,完全資料化。但中國人講究得是一個‘度’,在中國片場都不是說資料,而是說推推推,左搖一點,松一點等等。所以我們要開發出一種符合中國團隊審美、工作習慣和製片體系的程式設計方式。”
電影是造夢的藝術,而特拍的工作就是用技術手段讓導演腦海中的電影之夢照進現實。隨著中國電影工業化的不斷進步,內容的升級也呼喚著技術的革新,“特拍不應該這麼神秘,它理應是未來的大勢所趨。”
李鶴這樣總結:“不要讓創作的人再搞科技,這有點太難為人,搞創作就搞創作,我們要做的,就是開發各種方法,去幫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