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電影網專稿 很多愛電影的人,與影院的關係,似乎從來不僅限於當下。
定期電影節的盛會,不定時的週末影展如補給一般,給予了每個影迷巨大的能量。
細數過往的各類影節影展,邁入25歲的上海國際電影節,剛10年出頭的北京國際電影節,以及金雞影展、絲綢之路國際電影節、海南島國際電影節、平遙國際影展……
不同的影展影節,自身定位帶來的不同選片,總能讓觀眾們有很多的期待。影展裡各個單元的策展,如同一首散文詩,給大家帶來不同的韻味體驗。
影展的魅力,不僅僅是光影故事,還是人與電影的奔赴,更是對“愛電影”全方面的解讀。
十年光影故事裡,電影節體系越來越健全,有的從無到有,從單一到全面。
這是每個影迷專屬的假期,沉浸享受的時光。看著國內影展影節一步步繁榮的影迷,每年都是新的體驗,也是中國電影這10年的另一面。
“入門”
和很多影迷一樣,影迷小天的6月是屬於上海國際電影節的。
“喜歡上電影是很意外的事情,那時候院線電影市場逐漸繁榮。我記得大學門口就是電影院,有陣子比較密集看了《星空》《轉山》,開始回寢室找其他電影,國內外的,一口氣補了很多。”小天是在杭州讀的大學,因為不是專業出身,彼時對影展影節並沒有太多的瞭解。
因為喜歡上看電影,身邊開始有人給他推介了各類電影平臺,他也開始慢慢有了在這些平臺寫評論的習慣,從簡單幾句的觀後感,再到洋洋灑灑的長文。“開始認識了一些興趣相投的朋友,然後有次被問要不要6月去上海看影展。”
那時候的小天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開始跟著更資深的影迷朋友,看著各種電影網站的專題頁面,研究各類片單介紹,“那時候真的覺得打開了新世界。”
因為杭州離上海並不遠,小天就趁著週六日的時間,體驗了自己的第一次上海國際電影節之行,“那會兒真的什麼都不懂,也不會做什麼行程表,對上海影城也不熟,全靠大家教的。而且那時候搶票不像現在,能在一個票房平臺獨家,而是分別是從豆瓣、時光、格瓦拉這些平臺。”
和小天一樣,古月也曾是為了上影節奔赴的上海的影迷,“我後來考研,也是因為上影節考到了上海大學的電影學”。
讀書之後,古月發現機會就更多了,“學生時期,還能申請做志願者,比如敲字幕之類的,有更多的機會去了解一個影展。”
不僅僅是志願者,讀研期間,古月也開始找到契合自己專業的實習工作,“還以媒體的身份參與了電影節,那個感覺截然不同,白天奔波各種釋出會現場,報道未來的新片,以及各家影企的年度片單。還有傳媒關注單元,也能有機會看到新片,參與投票。”
“進階”
小天畢業之後,隻身前往上海發展,雖然不是影視行業,“上影節好像有極強的吸引力,把我吸了過去。”一開始,他都會把自己的年假留給6月。
“只是慢慢地發現,後來電影節的選擇越來越多。北影節的聲量越來越強,有時候年初就開始想著,要不要去一趟北影節,或者是其他影展,順便還能去那個城市遊玩。”
和小天有相同思路的影迷越來越多,如今已經某電影製片公司工作人員的古月,也發現了身邊有很多這樣的影迷。
這幾年,她總會帶一些片子去參與各個影展,身份不同,接觸到的人也都不盡相同,“去年去金雞影展的時候,有碰見當地的一個人說,自從金雞獎落戶廈門之後,每年這個期間都會有很多影迷來廈門看電影。”
小天去年就把時間留給了金雞影展,“很純粹,金雞影展的發展時間沒有上影節那麼久,但選片上也有自己的優勢。尤其是華語電影,在我看來,有種對當年華語新片的總結,以及第二年上半年的展望。”
2020年,《第十一回》《又見奈良》都在金雞影展進行了展映,但小天錯過了,因此特別期待後一年的展映,“去年最後看到了IMAX版4K修復的《花樣年華》,這趟行程特別滿足。”
工作之後,時間有限,雖然小天居住在上海,但北京、廈門,甚至平遙都會適當輪流一樣進行選擇,“幾個影展跑下來,會遇到很多學生黨,就像自己讀書的時候那樣,追著電影節‘跑’,看很多的電影。而且在不同影展影節,也會參與各種像大師班那樣的活動。”
大家也會在群裡交流影片質量,畢竟很多電影都會在不同影展“露臉”,“比如我先在上影節看的《又在奈良》,後來很多人就開始為此去了廈門。去年平遙大爆的《宇宙探索編輯部》,為此很多朋友在北影節的時候,都集中搶這部電影。”
對於小天而言,最大不同就是隨著現在影展越來越多,尤其像北上廣這些城市,不定時會有各種香港影展、俄羅斯影展、德國影展……各類影展,對於影迷而言,有了更多修復老片,或者熱門外片的觀看機會。
這種變化對於從業者而言,感受更加直觀。
“完善”
從影迷,到學電影的學生,再到從業者,古月對電影節的參與不僅限於觀影,“尤其是這幾年,電影節系統越來越完善,像我們很多片方都會去根據電影節的時間倒推整個製作週期。”
隨著各個電影節數量越來越多,尤其對於很多不能親臨現場的觀眾而言,影節的競賽單元尤為重要。當關注度日漸變高,電影製片方也將其作為了重要的宣傳陣地,尤其是中小成本的影片。
從上海國際電影節到北京國際電影節,再到近年崛起的平遙國際影展、海南島國際電影節,各家競賽單元的選擇也較為多樣,“尤其是像平遙,這種主要聚焦在新人導演的影節,同樣能帶來更多可能,也讓這些新人導演,有更多機會。”
電影節作為一個較大的平臺而言,它不僅僅是承擔著影片放映的功能,站在市場角度,它同樣是電影交易的平臺,是助推一部電影能更好走上市場的載體。
回看過去上海國際電影節的競賽片,很顯然,在保證電影藝術性的當下,商業性會相對弱化。其中,萬瑪才旦的《五彩神箭》,霍建起的《1980年代的愛情》等片,都得到了很好的藝術證明,只是在後續的市場表現來看,相對乏力。
當然,那幾年裡也不乏《激戰》《烈日灼心》《追兇者也》等這類商業性較強的作品,並都在市場上,獲得了不俗的成績。
但近幾年的官方片單中,即便有藝術性較強的《又見奈良》《東北虎》《風平浪靜》等華語電影,都在電影節之後,陸續走上市場,而彼時電影節的口碑,成為了這些作品重要的宣傳利器。
“最明顯的就是李霄峰的《風平浪靜》,上影節之後沒多久就定檔,然後藉著一些臨近上映期的影節影展進行宣傳路演,進行口碑孵化。”古月分析道。
不僅僅是上影節,北影節在主競賽的選片上,也做出了改變。
從過往《紅海行動》《一代宗師》等影片入圍,到今年《媽媽!》《海的盡頭是草原》《回西藏》等華語電影入圍,尤其是《媽媽!》和《海的盡頭是草原》,更是在不久後的中秋檔和觀眾見面。
一位從事影展工作的人員談到,“如果《媽媽!》按原計劃5月上映,會不會選擇去北影節,那可能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從近幾年來看,當國內電影節的體系越來越完善,影節越來越是溝通市場的一座橋樑,去為前往參與影節的觀眾帶去光影饗宴的同時,也為後續的院線市場輸入更多的可能。
這種輸出是相互的,隨著電影節自身質量的提高,也讓選片會有機會邀請到更高質量的海外影片參賽,進而真正地“引進來”,推進國際之間的文化交流。不同國家之間的電影節合作,讓更多中國電影作為代表“走出去”。
(古月、小天均為受訪者化名,圖片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