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影片丨複合型人才、阿K
文丨阿K
“第一次看後我就很喜歡,第二次看完後,我拍了拍魏書鈞的肩膀,然後又跟朱一龍握了一下手,對他們兩個人表示祝賀!”
看到自己36年前所寫的先鋒小說《河邊的錯誤》終於被搬上大銀幕,作家餘華對主創不吝讚美之詞,稱讚導演魏書鈞拍出了生活的質感,男主角朱一龍的表演更是無懈可擊。
帶著各大電影節的榮譽歸來,《河邊的錯誤》目前豆瓣評分達到7.6分,公映三天票房破億,創造了導演魏書鈞的個人票房新紀錄,在藝術片的維度中表現不俗,也成為又一部改編自知名作家小說的成功之作。
與此同時,“諜戰之父”麥家小說的影視化改編也頻頻曝出新動態:由高群書執導,張譯、黃志忠主演的諜戰片《刀尖》宣佈定檔11月24日上映,另一部作品《解密》改編的同名電影也於近日正式開機。
作為諜戰小說的領軍人物,麥家曾謙虛地表示自己的成名很大程度上歸功於影視翻拍的成功,“我感謝電影電視劇,讓我的文字產生了應有的價值,讓我獲得了足夠的體面和尊嚴。”
而這一次,他的“諜戰封筆之作”《刀尖》和歷時11年寫成的《解密》,如此大部頭的兩部鉅作將如何被濃縮、改編成電影,讓人著實捏一把汗。
影視化改編與原著的關係一直微妙,是還原、超越還是顛覆、魔改,原著作者如何看待和處理文學與電影的關係?
改編的空間
語言和影像各有所長
“很難改很難改,這次康春雷和魏書鈞把他改編出來,我還有點驚訝!”
作為原著作者和電影愛好者,餘華深知《河邊的錯誤》的改編之難。而導演張藝謀、陸小雅及另外兩家公司都曾買過改編權,卻都相繼放棄,也足以見得難度之高。
在餘華看來,魏書鈞的成功之處在於把握好了尊重原著與合理改編的平衡。一方面,“魏書鈞比張藝謀更尊重原著”,拍出了原著的精神氣質和個體與時代、命運的關係;另一方面,多處巧妙改編也讓餘華自認:“比原著更好”。
比如,對於錢玲、王宏、許亮等人物的改造和豐滿,將破敗影院改成辦案場所的精妙設計,都讓那個年代的生活質感撲面而來。同時,增加了馬哲妻子的戲份,以及結尾對於孩子的微妙暗示,都增添了角色的厚度和主題的深度。
對於影視改編,餘華向來保持著開放的態度。“語言敘述和影像敘述它們各有所長,有些東西在小說中可能是很精彩的部分,搬到銀幕上卻是沒感覺的,但是有時候小說中沒有的東西,在銀幕上創造出來,也會完全不一樣。”
正因如此,他認為魏書鈞的“尊重原著”與張藝謀的“不尊重原著”沒有孰優孰劣,關鍵在於是否能形成有效的影像表達,“只有笨蛋才會忠於原著…因為當導演改編一部小說的時候,他是要把這個小說拉到自己的感受系統裡面來的。”
不僅是餘華,莫言同樣給改編自己作品的影視創作者留足了空間,他曾對張藝謀說,自己不是魯迅、巴金這樣的名家,不需要“忠實原著”。
“可以願意怎麼改就怎麼改,你要‘我爺爺’、‘我奶奶’在高粱地裡研製秘密武器也與我無關。非但無關,我還要歡呼你的好勇氣。拍好了是你張藝謀的光榮,拍砸了也不是我的恥辱。”
劉慈欣也十分欣賞和鼓勵郭帆對《流浪地球》的創造性改編,“電影融入了許多原來沒有的內涵和深度”。
到了《流浪地球2》,他更是坦言“和小說關係不大了”,但抓住了科幻電影的精髓——“歷史片一般的滄桑感和厚重感”,在製作水準上更可以與好萊塢比肩。
更進一步,劉慈欣認為,科幻文學的內容尤其適合影像化的改編和呈現, “對於科幻藝術來說,影像的力量要比文字的力量大得多,因為有些時候我們純粹想象的東西透過文字,很難精確地傳達給讀者,影像卻可以。”
遺憾與爭議
作家跨界編劇靠譜嗎?
文學和電影作為兩種不同的藝術形式,有顯而易見的“壁壘”,但作者作為“第一原著粉”看到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成為別人的創作原料,難免格外挑剔,對影視化改編留有遺憾,甚至公開表達不滿的也不在少數。
影史上最有名的莫過於《阿甘正傳》《閃靈》《歡樂滿人間》《蒂凡尼的早餐》等等,個個都是俘獲億萬影迷的經典之作,卻偏偏不能收穫原著作者的認可。
創作過《司藤》《西出玉門》的當紅網文作家尾魚也曾公開表示對影視方“魔改”其作品的不滿,並宣佈以後賣版權時要在合同中寫明作者有劇本編審權,不然寧願不賺這份錢。
莫言、麥家等也曾表達對電影改編美中不足的“遺憾”,都與電影的時長和篇幅所限有關。莫言曾說過:“《紅高粱》小說中那麼多的人物、那麼豐富多彩的故事,到了電影裡就變成了200多個鏡頭,很多寶貴的東西,沒有弄進去。”
麥家同樣感嘆《風聲》小說中很多經典的內容沒能在電影中呈現,“原著作者就希望不停地翻拍,把裡面更多的東西交給觀眾。”
從動輒幾十萬字的小說到僅有120分鐘左右的電影,取捨是必然的過程。這一點,既是作者也是編劇的劉震雲深有體會,“用一個電影去詮釋整部小說,本身這個理論就是不成立的。因為小說的主題一般是越豐厚越好,但電影只要一個主題就足夠了,有流失就對了。”
也許是為了避免作品“變味”,也許是想開啟創作新領域,像劉震雲這樣從作家“跨界”編劇為自己的作品保駕護航的並不在少數,結果也各有成敗。
在創作電影《左耳》時,原著作者饒雪漫就在換了26個編劇後,決定親自操刀跨界編劇,只為“留下小說最純粹的地方”,也由此開啟了影視之路,從編劇到策劃、製片、發行,參與越來越深入。
南派三叔同樣選擇深度跨界,頂著壓力把影視版圖越做越大。他對自己的定位是要從“單純的寫作者成長為IP運營專家”。
饒雪漫與電影《沙漏》劇組
另一位影視改編“大戶”馬伯庸同樣邁出了“跨界”的第一步,網劇《顯微鏡下的大明》成為他的編劇首秀,接下來還將與導演曹盾合作擔當電影《敦煌英雄》的編劇。
談到首當編劇的體驗,馬伯庸用了“放得下、退得出”六個字。“放得下”,是指放下自己作為作家的表達慾望;“退得出”,是指習慣了鏡頭語言對於文學創作來說也有風險。
正所謂“隔行如隔山”,好的作家不一定是成功的編劇,即便面對的是自己的作品,也要尊重影視創作的規律。
一直以來,文學與電影都是相互依存的“共生關係”,就像導演張藝謀所說,“文學是馱著電影走的”。文學的沃土滋養著影像的創作,而影像的翅膀也能帶著文學飛向更廣闊的天地。
在還原與改編中找到平衡,是《河邊的錯誤》打動餘華的原因,也是我們對電影版《刀尖》和《解密》的期待。
你如何看待《河邊的錯誤》的改編?
對電影版《刀尖》有何期待?
/ 開獎 /
鬱金香國泰;小人國
獲得《最好的相遇》兌換券
美好好美;闕闋
獲得《河邊的錯誤》兌換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