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訪談 崔恕:重新定義鄭智化,成為一個時代的歌者。

鄭融《過馬路》和TWINS《成長》的創作,孫儷《愛如空氣》以及近期那英與姚晨合唱的《孤帆》的填詞......這些都是出自他手——中國內地音樂製作人、創作型流行樂男歌手崔恕。

在沒有進入音樂圈之前,崔恕是個單純的文學青年,後來一不小心踏進音樂圈。在他的作品裡人們可以聽到不同於一般作者的味道,有一點詩人的堅持和氣質。因此,音樂界的朋友都稱其為音樂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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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鄭智化的影響,為別人創作和為自己創作會有些不同。為別人創作像是廚師做菜、裁縫做衣服。它是一個量體裁衣的過程,像量身定做的感覺。

但是自己創作,就像鄭智化、羅大佑他們在音樂裡去傳遞一些自己真正想要表達的東西,這些東西來自自己平時對生活的觀察和理解。

——崔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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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敬搖滾鄭智化》是由多位優秀搖滾人共同參與錄製的專輯。這張專輯全部翻唱鄭智化的經典歌曲。

在鄭智化出道30週年之際,以此向這位20世紀90年代極具影響力之一的華語人文歌手錶達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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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人樑龍

樑龍先生和崔恕先生是《智敬搖滾鄭智化》的發起人,正是他們對鄭智化的敬仰、對時代的敬畏、對音樂的執著,才促成了專輯的誕生。

參與專輯錄制的搖滾人包括夜叉樂隊、丟火車樂隊、馬條、二手玫瑰樂隊、南無樂隊、左小祖咒、大波浪樂隊、低苦艾樂隊以及痛仰樂隊等,他們都是國內極具表性的搖滾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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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智敬搖滾鄭智化》,希望大家重新認識鄭智化。因為我覺得整個樂壇對他的認識其實並不是那麼全面。在鄭智化身上有很多標籤,比如說他的身體殘疾,或是說他那兩首勵志歌有可能會導致大家以偏蓋全,會覺得他就是一個在身體上有點殘疾,唱勵志歌的歌手,但其實忽略了很多其他的作品。

鄭智化的作品雖然不像羅大佑、李宗盛那麼多,但在音樂的分量上面,不管是它的深度、廣度,還是說他對於人文的堅持以及對後來人的影響,是足以說在整個音樂史上是非常重要的,也希望透過這樣的一個唱片,為他來重新定義,成為一個時代的歌者。

——崔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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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人鄭智化

藉以《智敬搖滾鄭智化》的實體專輯發行,星外星音樂特別對這張專輯的發行人之一崔恕先生進行了一場訪談,聊了聊關於

鄭智化老師與他的音樂。

作為《智敬搖滾鄭智化》的發起人之一,可以先講一下這張專輯最初的構想嗎?

雖然在音樂上,我和另外一位發起人樑龍不是同樣的風格。他是玩搖滾,我是做流行的,但是我們對於鄭智化老師的音樂都有一個情結,都是同齡人70後,年輕的時候被他音樂影響。

鄭智化老師的音樂雖然是屬於流行樂的範疇,但是他的音樂,包括它的歌詞內容裡面非常具有社會意義,還有一些所謂的搖滾精神。

我們在聊的時候就說到,很多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或多或少地受過他的影響。如果用我們現在的這種方式來唱他當年的作品,那可能會有給這些作品一個新的生命,就想到了邀請一些搖滾樂隊來翻唱他的作品。

是如何選擇了與這些樂隊合作的?又是如何最終在鄭智化老師眾多的經典歌曲中,選出專輯中所呈現的十首歌的?

首先我們會有一些意向的樂隊,但不是說我們想到的樂隊都對鄭智化的音樂那麼熟悉。在談的過程中也接觸了大概有幾十支樂隊吧,中間因為有些人可能對鄭智化的音樂沒有感覺,有些就是有其他原因,到最後留下的就是這些樂隊。

基本上所有的歌都是樂隊自己在鄭智化老師的作品裡選的,每個樂隊都有自己比較傾向去改編的歌。

每個樂隊在改編演唱的時候,各自的風格還是挺明顯的。最後怎麼想到要來合唱一首《老么的故事》呢?

因為樂隊就是這樣,每個樂隊都有非常強烈的個人標籤,在這個作品的改編中也能看出來。特別是像二手玫瑰、左小祖咒。馬條、南無是因為他們本身唱的就是比較情感、人文的東西,把那些時代的東西變成了屬於自己的感覺,賦予新的生命來讓他們的歌迷和新的一代年輕人聽到。

其實對於改編的歌我們也挺不安的。比如鄭智化老師特別偏愛的《別哭,我最愛的人》,改編的人有很多,有不同的改編方式,而左小詛咒的改編就很顛覆。一開始會比較擔心他不接受,但是改編完之後給他聽,他說:“誒,這個人還挺好玩的,挺有意思的。”

我覺得從態度上來講鄭智化老師是比較包容跟豁達的,因為創作者對自己的東西會有自己的堅持嘛,可能年輕時候的鄭智化老師會不接受這樣顛覆性的改編,從這個角度來講,他還挺豁達的。

最後那首《老么的故事》是突然間想到可以邀請他本人來唱一下,他也欣然同意了。這首歌在改編的時候,我們徵求他的意見,想盡量地按照原版的方式來呈現。

您認為鄭智化老師和他的音樂,在90年代以及現今所代表的意義分別是什麼呢?

我覺得就現在而言,拋開編曲那些技術上的東西,鄭智化老師的音樂從詞曲本身來看也是有現實意義的,因為他的音樂都是來源於他對都市人、現實生活有感而發的東西,或者是說批判。

鄭智化老師有一首歌叫《補習街》,收錄在92年《星星點燈》那張專輯裡面。講了當時補習的事情,這對現在的教育都有很深的現實意義。但是這首歌並不是很知名,所以說就沒有收錄到這張專輯裡。

像《水手》的話,很多人都把它理解成為一個勵志歌。它是可以振奮人心的,但其實裡面融入了很多他對社會的批判。比如說到被文明糟蹋過的海洋和天地以及驕傲無知的現代人。他有很多關於一個男孩的成長,從年少無知,到長大之後發現我們的城市是這個樣子的,環境是這個樣子的,對內心的一個反問,它不單純是一個所謂的勵志歌。

再比如說《老么的故事》,就有鄭智化老師對於小人物命運的情懷,在當時是一種人文思想。那時候的流行樂壇很少會有這樣的歌。《老么的故事》並不是他最紅的一張個人專輯,但卻是他對於沉重的生命,對於生活的思考。為了創作這個作品,鄭智化老師專門到礦石上待了一個多月,和礦工們一起生活,瞭解他們的故事,以他們的第一人稱來完成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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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敬搖滾鄭智化》專輯封面

《智

敬搖滾鄭智化

》這個封面圖也挺有意思的,一些畫展上也有出現這一系列圖,可以簡單介紹一下這個專輯封面嗎?

鄭智化老師有幾年都在畫畫。他是一個做事情特別專注的人。曾經有幾年的時間,他不做其他的工作,也不創作音樂,只專注於畫畫。當時,他在北京環鐵藝術區裡面租了一個畫室,現在已經拆掉了,完成了大概三四十幅作品吧。後來有在好幾個城市做畫展。

他的畫跟他的音樂其實是有一些關聯的,都有一些諷刺的意味。也是對這個所謂社會的一些怪現象的批判和調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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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說,鄭智化老師的創作,歌詞會遠遠大於音樂。作為一個創作人,您是怎麼看待詞與曲之間的關係?

我覺得在中國這個流行樂大環境裡面,一定是詞大於音樂的。因為歌詞傳遞的是情感或思想,但是音樂是一個必不可少的載體,這個同樣非常重要。我們聽一首歌或者一首歌得以流傳,某一個人想要透過一首歌向另外一個人傳遞自己的情感和想法,那他肯定傳遞的是歌詞的部分。

我覺得歌詞它其實是一個介於文學和音樂之間的東西。一首歌的歌詞擺在那裡,已經包括了一個音樂的韻律在裡面像李宗盛,羅大佑這些作者他們所有的音樂都是詞曲一體的,他們歌詞本身出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包含了音樂的韻律跟節拍了。

據說鄭智化老師的創作靈感經常會在浴室裡,在公車上,您在平時生活中也會迸發出這種靈感嗎?

我自己創作需要一個相對來說封閉的環境,不受打擾的感覺。比如我自己有的時候會在飛機上寫歌,旁邊的人都是陌生人,他也不管你在幹什麼。在飛機上,你你也沒有其他的瑣事,沒有電話,沒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就相對來說現代人大部分時間都被手機、碎片化的資訊給佔領了,有的時候我們很難靜下來去創作或者讀書。

最近這幾年我自己就感受很深,我創作的時候把手機放在旁邊不看了。在飛機上就是一個特別好的時間,北京到廣州三個小時,有時候三個小時過去可能一首歌就寫完了。並不是說靈感是在這個時候來的,而是說你這個時候靜下來,就可以在你的腦海裡去尋找曾經存下來的那些靈感。

鄭智化《年輕時代》

鄭智化《私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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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星星點燈》

鄭智化《落淚的戲子》

鄭智化《遊戲人間》

現在購買實體專輯的人會越來越少,許多人更青睞於去聽數字音樂,為什麼還堅持發行實體專輯呢?

我自己對數字音樂是有從排斥到慢慢接受的過程。時代在變,現在人們有更方便的生活,現在所有聽歌的終端、載體都變了。沒有辦法,只能去順應這個時代的發展。

我自己就是聽實體唱片過來的,收藏很多那個年代的磁帶、黑膠,cd這些東西。現在也是喜歡收集一些黑膠唱片。以前年輕時候喜歡的唱片,現在就會買一張黑膠來珍藏。其實聽得已經很熟悉了,就覺得黑膠儲存得會久一點,而且聽黑膠是有一個儀式感,這是需要讓人在這樣比較繁忙的生活裡面,讓自己慢下來。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一臺唱機,放一些自己喜歡的音樂,我覺得這個是對生活的一種態度吧。

這張專輯我們還是堅持來出黑膠和cd,因為我覺得這個事承載了一個啟動吧。老的黑膠唱片,它是真正的有質感。我們平時聽的cd是16bit/44100hz這樣的一個標準,黑膠的話還可以到24bit/96kHz,達到我們聽覺的最高標準。

其實實體唱片承載的不僅是音樂本身,還有專輯的整個設計感,包括封面圖這些。比如說我自己是個作者,我就特別虔誠地覺得自己發表一首歌特別有儀式感,拿回來之後開啟看見自己名字在上面,這個事情給你儀式感。那現在呢,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歌就在網上發了,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對於聽歌的人來講,《智敬搖滾政治化》就像一個彩蛋一樣。無論是對當時還是對現在都極具意義的歌曲,在備受影響的30年後,被新一代的音樂人改編唱響。

又如《老么的故事》這首歌,收錄在1988年年底發行的首張專輯裡。經過了三十多年的時間,鄭智化重新再唱起這首歌,並且是在臺北錄的音,這也是一種回顧跟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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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鄭智化老師有著怎樣的情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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