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殘奧會正在進行,中國殘奧運動員摘金奪銀,所展現的自強不息風采讓世人動容,同時,也讓更多人關注到為殘疾人打造無障礙環境的重要。近期,西瓜影片無障礙影院頻道上線了超過100部電影,包括《美人魚》《大魚海棠》《集結號》《我不是藥神》等影片。“無障礙電影給我帶來了一個沉浸的世界。”視障人士曉恩感嘆。
資料圖 和冠欣 攝
“影片開頭,男主角程勇一個人坐在保健品店裡……他的店坐落在一條破舊的小巷裡,店隔壁有一家情緣賓館……”在電影《我不是藥神》的開頭,一段解說之後,電影裡的第一段人物對話就此展開。在保留電影原聲和對白的同時,場外解說適時插入,細緻、生動地描述電影中沒有對白時的畫面,幫助視障人士更好地“看見”“看懂”電影,這就是無障礙電影。
“原來我也可以‘看’電影”
18歲的曉恩出生時因視網膜受損而致盲。小時候父母出去工作,把他一個人留家裡,會給他放奧特曼的動畫片。他根本不知道奧特曼和怪獸長什麼樣,只知道電視機裡不斷傳來噼裡啪啦的打鬥聲。
小的時候,曉恩曾經跟隨父母去過一次電影院。但殘存的印象裡,只能感覺到“電影院人很多、聲音嘈雜”,其他的跟在家裡“聽動畫片”無異。此後,曉恩再沒有去過電影院,也從未期待過看電影這件事。
直到在特殊學校念初中時,曉恩第一次接觸了無障礙電影。在觀看無障礙電影的過程中,他發現從情節到場景、動作,都有細緻的旁白描述,語言也是可以在腦海裡形成影像的。
“他說畫面中有在藍天中翱翔的雄鷹,我大概就能想到有一隻像鯤鵬一樣的大鳥在山間飛;他說登山過程中山路太陡,得用繩子把人吊過去,我就真的會有代入感,生怕自己掉下去!”這次觀影經歷帶給了曉恩很深的感官體驗。後來,他常去網上搜無障礙電影,但可惜找不到什麼資源。
用三萬多字“演”兩小時
正是為了滿足視障人士的痛點需求,2021年4月,作為位元組跳動的公益專案,西瓜影片啟動無障礙影院專案。“沒有可借鑑的經驗,專案組的面前是一片漆黑。”西瓜影片無障礙影院內容製作團隊負責人宇陽坦言。
“摸黑”前行,無障礙電影的製作靠著一顆恆心被不斷完善。製作完幾部電影后,專案組邀請了一些視障使用者參與內測。視障使用者為製作團隊提供了兩個建議:一是文案裡儘量不寫顏色,因為他們對顏色基本沒概念。第二是他們希望描述儘量客觀,比如角色的眼中有淚水,你可以描述它,但不要去定義這個表情背後是激動還是難過。
“人物具體是什麼情緒,觀眾會根據故事線自己去理解,我們要把這個感受的空間留給他們。”宇陽說。為將電影原汁原味地呈現在視障人士面前,團隊堅持“一幀不減”的原則。兩小時的電影,團隊往往需要打磨出三萬多字的文稿。
每製作完一部電影,宇陽都會閉上眼睛“檢查”。不過因為自己很熟悉劇情,聽到旁白,他眼前總能浮現出對應的畫面。“我們只能努力去試著體驗他們的世界。”宇陽說。
不斷滿足盲人精神層面需求
如今,已有超過100部無障礙影片在平臺上線。曉恩已經“看”了近30部電影,他認為解說詞是準確的。“我有時跟著掉眼淚,有時又跟著興奮,感覺很好。”
“它會給我帶來一個沉浸的、不需要想象的世界。以前我用收音機聽廣播電臺放的電視劇錄音,沒有口述、只有音訊,就一直覺得缺了什麼。”無障礙影院的另一位使用者吳力權這樣說。
吳力權現在是深圳市資訊無障礙研究會的一名使用者產品體驗師。過去四年,他為40多個APP提供過無障礙服務支援。在他看來,視障人群要融入當下社會,首先需要網際網路提供相應的基礎設施建設,而無障礙影院的設立,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環。
“無障礙電影專案,最主要的意義不是這100部電影讓我個人感到滿足,而是它給了我希望。”吳力權認為,對與外界接觸不多的視障人士而言,他們精神層面的需求更需要被看見、被滿足。
而對於曉恩來說,無障礙電影的另一重意義則是為他提供了新的職業思路。他從小對旋律具有較高的感知力,目前正就讀於溫州某傢俬立音樂學校。曉恩原本想做調音師或者鋼琴老師,但在“看”電影之後,他發現為電影配樂也是個不錯的選項。“或許以後我不僅只能在無障礙影院當觀眾,也能做一名電影人。”
(原標題:讓盲人的需求“被看見”百部無障礙電影上線)
來源:北京日報 記者:趙語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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