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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小長假光速完結,今年11部電影混戰的五一檔也交上了答卷。從5月1日至5月5日,檔期票房達到16.72億,成功超越2019年15.27億的成績創造新紀錄。
“史上最強”的背後也問題不少。2019年《復聯4》一家獨大撐起檔期,今年《你的婚禮》、《懸崖之上》領銜,十幾部電影湊熱鬧的“繁榮局面”也並未在票房上形成更大驚喜。
從單日票房來看,兩年前五一假期只有4天,日均票房3.81億。今年延長了一天,日平均票房3.34億,實際上有所下降。
即使觀影熱情最高的假期首日,票房表現也不如兩年前。今年5月1日票房為4.56億,2019年則達到了6億。
背後原因也並不難總結:宣傳較為倉促;急於割韭菜的票價勸退;假期出遊意願的影響;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大部分影片口碑都不如預期。
比起春節檔早早佔坑開始宣傳,五一檔入局的各部影片要麼心態搖擺不定、要麼過於潦草匆忙。此前高調定檔、也讓人存有較高期待值的懸疑冒險片《古董局中局》(雷佳音、李現、辛芷蕾、葛優等主演),張艾嘉、李少紅、陳沖三大女導演聯合執導的女性電影《世間有她》均默默撤檔。
《你的婚禮》《懸崖之上》《追虎擒龍》等在上映前一個月左右宣佈加入戰局,時間已非常緊迫。《掃黑·決戰》更在五一檔十天前才宣佈入局,簡直極限操作。而即使早已定檔的《陽光劫匪》《真·三國無雙》等,也沒有形成太大聲量。檔期熱度未被推高,再加上五一出遊意願更加強烈,觀影並不是一個必須的選項。
勸退因素之一或許還有檔期票價。“每逢佳節必漲價”幾乎已成定律,今年五一假期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差不多延續了春節檔被推高的票價水平,七八十塊錢看一場電影似乎已成難以改變的常態。
不過以上所有皆是外部因素,影片本身的質量與真實口碑才是關鍵。縱觀檔期內的影片,無爆款是一大關鍵詞。《你的婚禮》《懸崖之上》兩部頭部片票房均只有5億出頭,即便和2018年五一檔《後來的我們》近10億的檔期票房比,都相去甚遠。
第二梯隊的《秘密訪客》《追虎擒龍》《掃黑·決戰》單片進賬也就在1億+,還有幾部電影幾乎沒有存在感。
這個狀況和春節檔多少有些相似,影片數量多但沒有大驚喜,硬擠檔期的淪為炮灰。幸運的《你好,李煥英》靠戳中國民情緒脫穎而出,但終究是個偶然現象。
狀況相似的還有口碑。逆襲冠軍李煥英口碑是春節檔所有影片裡最好的,口碑還不錯的《人潮洶湧》也實現了長線緩逆襲。五一檔的《懸崖之上》和《掃黑·決戰》差不多也是相同的境況。
但五一檔更可怕一點,除了以上這兩部,其餘各片豆瓣評分都在及格線之下。《秘密訪客》《追虎擒龍》《陽光劫匪》這些看上去主創陣容都挺不錯的片子,全都撲得讓人大跌眼鏡。
這樣的局面至少代表了觀眾某種日趨理性的態度:情緒營銷或許能起一時的作用,但穩定和長線口碑才是最根本和持久的吸引力。
票房冠軍《你的婚禮》便是情緒洗腦營銷的代表,宣傳套路和《前任3》等愛情片如出一轍。主演許光漢和章若楠的CP感是甜向路線,“遺憾錯過你”的主題是虐向路線,雙向夾擊製造共鳴,圈了一大波年輕觀眾。
而在上映首日之後,靠營銷造出的“催淚共鳴”情緒走向破滅。豆瓣評分5.2,許光漢的“男友蘇感”也並不能再為影片挽回多少顏面。
和《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等愛情電影類似,相愛多年卻不能在一起的“愛情遺憾”不過都是因為主角太作,有現任卻還在想前任的三觀也被猛烈抨擊。套路並不是根本問題所在,套路還降智才是致命問題。
比起幾年前還有“觀摩爛片”的好奇,現在的觀眾已經冷靜許多。《你的婚禮》真實口碑一出,票房也隨即斷崖下跌,後續票房增長也較乏力,再沒有靠“爛出圈”創造10億+、20億+票房奇蹟的現象。但憑藉營銷割“第一茬韭菜”的方法仍然有用,這種投機心態或許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嚴格來說,《秘密訪客》同樣是營銷大於影片本身。從短影片平臺的情節解說,到邀請《隱秘的角落》小孩三人組唱陰森風推廣曲,影片一直致力於營造出懸疑、驚悚、燒腦的氛圍,甚至隱晦地將形婚作為一個話題點,噱頭十足。
可惜影片在觀感上形成了割裂。前期的驚悚氛圍、家庭成員全部互相猜忌的爽片設定慢慢洩氣,鋪墊了許久的暗黑風卻迎來一個強行溫情的結局,令人摸不著頭腦。
此外,過於複雜的現實話題反而使影片陷入什麼都沒說透的尷尬。形婚、代孕、反父權、校園霸凌....每個關鍵詞都是一個大命題,雜糅到一起顯得混亂而缺乏重點。這觀感讓人自然聯想到上一部臺灣導演帶來的驚悚懸疑片《緝魂》,都是一樣表達慾望過於龐雜,形式大於內容。
反觀“逆襲小隊”們的表現,張藝謀的諜戰片《懸崖之上》是逆襲得較高調得一位。作為五一檔開啟前唯一進行大規模點映的影片,也顯示出了片方較強的信心。《懸崖之上》一直以於和偉、張譯、秦海璐等主演的演技為話題,走口碑路線。雖在初期仍不敵《你的婚禮》製造的“前任情結”,但隨著口碑發酵,最終在5月3日實現票房反超。
有大導演、實力演員增加光環,上映後口碑也不錯,但《懸崖之上》始終沒有成為“國民爆款”。歸根結底,電影本身只是一部同檔期橫向比較之下的小爆款。
特工為信仰犧牲的主題很符合主旋律定位,敘事前半段的爽感也很足,但並不具備典型“情緒電影”的狂熱嗨點。穩重感能獲得影迷好感,但無法贏得更多路人的關注。
另外,無法忽略的邏輯問題是懸疑電影中最不能忽視的bug,種種遺憾也使整體觀感精彩程度減弱且缺少回味。
實現小幅度逆襲的還有姜武、張頌文主演的“掃黑除惡”題材電影《掃黑·決戰》,從5月1日到4日的單日票房一直在默默攀升。
從一月中旬撤檔到突然定檔五一,這部影片的宣傳節奏一直不穩定。這次小逆襲也是多種因素作用的結果:主演張頌文孜孜不倦自我安利;他與姜武在片中的演技片段小圈了一波粉;在多部影片遭受口碑滑鐵盧之後,反而獲得了一些被選擇的機會。
題材相似的港片《追虎擒龍》在票房上一直小勝《掃黑·決戰》,但兩部影片本不在同一量級。前者集齊了古天樂、梁家輝、吳鎮宇、林家棟、姜皓文等一眾影帝咖,但導演王晶只給出了一部中規中矩的成品。再加上同講跛豪故事的《追龍》珠玉在前,這部套路之作的最終票房也十分平庸。
“炮灰組”還有三個成員——李玉執導的喜劇《陽光劫匪》,試圖用“找老虎”的設定講一出寓言故事卻滑向混亂和低幼,標榜喜劇卻只讓人看到無聊和不知所云的自嗨。
任素汐主演的《尋漢計》講了一個孕婦找“接盤俠”的故事,失意女青年的沮喪很樸實,也有少見的北京式幽默,可惜選錯了檔期。如果少一些“大檔期迷信”,選一個競爭者較少的週末,排片情況也不至於如此慘烈。
遊戲改編的古裝動作片《真·三國無雙》撲了也沒有水花,上映之前就已經凸顯的“爛片相”可以說結果也是在意料之中。而在上映五天之後,這部電影也迅速在影片網站上線。
總之,今年的五一檔雖稱得上型別多元明星扎堆,但吸金能力並沒有太超預期。“重點檔期保平安”並非鐵律,票房資料上的絕對增長並不代表真正繁榮。越在競爭激烈的時刻,口碑效應越發明顯。
而觀察一下接下來新片上映的情況,對檔期的迷信依然難逃。“520”這個被生造出來的情人節愛情片扎堆,但在《速度與激情9》的重炮轟炸之下,恐怕都將難逃炮灰命運。
下一個假期端午節也已經有多部小片加入競爭,是否有更重磅的電影加入還有待觀望。
有更多熱鬧的檔期,讓更多國產片被關注,當然是好事。但僅有熱鬧而缺乏真心,也並不是電影行業之幸。比起做吃瓜群眾看各部電影競爭,我們更想看一部真實情感、誠意製作的好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