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繼董潔帶孩子上節目之後,黃奕也照做了,而且在節目現場情緒失控落淚,回憶往事感嘆說:“一切都是命。”女兒鐺鐺伸手去幫母親擦淚,盡顯乖巧。
看得出,黃奕想努力地揭過那些不堪的過往,希望靠好媽媽的人設重新定位自己的形象。但不幸的是,在輿論層面,人們可以輕易忘卻有毒的疫苗甚至人禍的事故,但對明星們的“黑歷史”,卻總能記得一清二楚。潘粵明一條微博,就讓董潔的洗白之路再次遇阻。對於黃奕的落淚痛訴,雖然黃毅清只是小小地吐槽了一句躺槍,也足以讓人確定風波未了。在新聞評論裡,網民們耿耿於懷的,還是她的出軌、打玻尿酸、變臉,極品前夫們……甚至頻繁地曬孩子也被人抨擊——這基本就是網路暴力範疇了。
一個出道以來從不乏經典角色的明星,用自己的生命上演了一幕幕熱鬧的狗血大戲給粉絲看,卻反而失去了大部分粉絲的愛。在社交網路和採訪節目中,她越是急於表現自己受害者的身份,越想博得大眾的同情,引來的卻反而是越來越多的質疑。諷刺的是,很多對她的同情之聲,卻是基於對黃毅清行為的厭惡。
在很多關於黃奕的網貼中,那些曾經的粉絲,回憶起當年她演過的《上錯花轎嫁對郎》《新女駙馬》《臥虎藏龍》以及《還珠格格續集》,一邊讚歎她當年的美麗,一邊又感嘆她顏值的變幻不定,感嘆她易遇渣男的特殊體質。雖然也會有人寫期待她今後把生活過好的願望,但這種願望,與粉絲對明星的無底線維護,已經天差地遠。看看如日中天的鄭爽,哪怕一再搞砸各種場面,粉絲們也依然會認為那才是真性情。韓庚哪怕自曝偷電腦黑歷史,粉絲也會覺得他襟懷坦白。
什麼是粉絲?哭著喊著欠星爺一張電影票的是粉絲;哭著喊著要嫁吳彥祖、宋仲基的是粉絲;為自己的偶像遭受不公平對待而發動群攻的是粉絲;哪怕偶像演的是大爛片也要掏錢去看的更是粉絲。粉絲號召力,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吸金的能力、拉動票房的能力、代言轉化而成的購買力。這一切的一切,對黃奕來說,都已經是奢侈的過往。失去粉絲號召力,對明星來說,最大的壞處首先是財源的縮水。比如,在2012年還能代言某化妝品牌及名錶的黃奕,最新的活動已經變成了某地方商城代言,以及在一些群星參與的商業活動中打醬油。
粉絲對明星無條件維護的背後,本質上是一種自我的投射。作為明星,他們的形象或人設,必須符合粉絲心目中那個最好的自己——有眼光,有品位,有個性。明星越是高不可攀,粉絲就越是覺得自己品位不凡。像周星馳和王菲一樣永遠保持高冷範兒,換來的卻是粉絲痴心情長劍的仰望。而明星在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對粉絲最大的炫耀意義在於:你們看,我果然沒有選錯人!
從現象來說,粉絲最不能容忍的,並不是明星的劣跡(例如,吸過毒的柯震東仍然有不少傾慕他的鐵粉;郭敬明面對抄襲指控的態度也沒讓他流失太多粉絲),而是明星的弱小與不智,因為這會讓他們顯得品位低下、眼力不濟。而人設的崩壞,在粉絲眼中簡直就是欺騙與背叛,比如豔照門後無法再繼續走清純路線的阿嬌,直至今天都沒能翻過身來。對董潔的不依不饒,也基本同理。試想一下,如果董潔說的不是“我們都要接受事實”,而是“我既然自己選定了這條路,那麼含淚也要走下去”,輿論反應一定不同。
由無數事實攢起來的一點人生經驗是:揹負沉重過去的明星想要東山再起,首先要做到的一點是,絕不能示弱,弱者最多隻能獲得表面上的同情和內心裡的鄙視。示弱越狠,掉粉越快。一個需要主動向粉絲索取同情和支援的偶像,已經不再是偶像了。
就算不是明星,作為一個普通人,如果你希望贏得朋友,也最好不要三天兩頭地在微博或朋友圈袒露自己容易受傷的心靈來等人安慰。同情是世界上最廉價和無用的東西。一句含淚的很傻很天真,換來的別人口中永久的笑柄。
漢武帝的寵妃李夫人說過一個金句: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這句話被很多人理解成不管年齡多大都要拼命保持顏值,簡直就是膚淺。這句話要表達的更多意思在於:雖然顏值有時候就是正義,要想立於不敗之地,永遠不能只靠一張臉。即使是機智的李夫人,想必也未曾料到,在自己死後,漢武帝在處決她的兄弟家族時,依舊翻臉無情。哪裡有什麼粉絲忠誠度,《太子妃升職記》裡說得對:一條腿走路是要摔倒的,兩條腿走路才穩妥。
真正強悍的人,不管在哪裡跌倒了,都會咬緊牙關不聲不響地自己爬起來。當年,章子怡深陷潑墨門和捐款門,形象落到谷底的時候,拯救她的是《一代宗師》再加一座金像影后獎盃。祖師爺賞飯吃,也要自己肯伸出手去接。離婚官司之後的張柏芝,就沒能及時接住自己那碗飯,導致今日人設單薄,步步維艱。而與黃奕經歷相似,同樣遭遇婚變和奪子歷史的賈靜雯,之所以能重獲人氣,也是因為她早已悄悄地把自己的人生安排得井井有條。
出來混,一定要記住別人為什麼愛你。當你不能再跟小鮮肉們拼顏值正義的時候,該想想自己還有什麼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