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倭寇來襲杭州府時,表妹被倭寇所傷,你請來林大夫幫忙醫治,林大夫檢查後說:她身子骨本來就弱,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她有話想跟你們說。
表妹虛弱的叫我們,你上前到床邊,我則原地未動,並不是對她有什麼怨,只是覺得保持適當的距離對大家都好。
聽得她斷斷續續的開口: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這是我自己應得的報應,這幾日看到你和祈夫人上陣殺敵,才知道原來女人可以這樣活著,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這麼勇敢的面對困境,更羨慕你活的那麼自由自在,還有一群替你出頭的朋友,你是一個好姑娘,我做過太多傷害你的事情,我恨我自己,對不起,說完便支撐不住地離去了。
她的一番話語其實我聽著亦是覺得有些心堵,她從小到大成長的環境都與你截然不同,更多的事情都是被安排,被選擇的,所以才會如此的羨慕於你吧。
你坐在她床邊遲遲不起身,想必也是難過的很,我上前走到你身旁,輕撫你背安慰道:她走了,或許對她來說,是多大的解脫吧,吩咐岑福,把敏兒好好葬了吧。
你難過的說:希望來世她可以做個自由的人。
但願吧,她幾次三番的陷害與你,你從未計較,面對她的離開,還如此的傷心,你真的是個很豁達的女子。
休息整頓調養之後,傷勢有所好轉,想著疏通一下筋骨,便來到院中練棍。
聽到遠遠傳來你著急忙慌的聲音:大人!大人!你不要命了?我就說你怎麼不在房裡,原來你還在這兒練起武功來了。
轉身便看到你藥一路小跑過來阻止我,聽著你這略顯責備和擔憂的話語,語氣柔和的安撫你道:我沒事。
你有些不悅對我說:什麼沒事,你不知道自己傷勢很嚴重啊?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低頭環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笑著安慰你道:就是因為受傷了,才應該多動一動,這樣有助於恢復,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清楚,你就不用擔心了。
你不依的說:你這什麼歪理,受了傷就要靜養才能好得快,來,把藥喝了。說著把藥碗遞到我面前。
我低頭看了一眼藥碗,卻沒有伸手接過,許是最近養傷期間被你照料習慣了,又或許是經歷了這場戰戰事,劫後餘生安然無恙的我們,很是貪戀你所給予的溫柔,沉浸於我們相處的時光,目光定定的望著你,坦然無所顧及的略帶撒嬌道:你餵我。
你一時不解,反問我:大人有手,為什麼還要我喂?
我立馬鬆開手握棍子的右手,棍子應聲倒地,假裝道:啊,可能剛剛因為練棍的原因,我現在渾身都沒有力,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你很是聰明的嬌嗔:你少騙我。
傻姑娘,我這是想要拉近我們相處的距離呢,沒想到你這麼不配合我。只得動了動左臂,故意假裝一副疼的齜牙咧嘴樣子,繼續說:真的,這個傷口,可能也裂開了。
我剛說完,你立馬就著急了,改為一手端著藥,空出一手趕緊去解開護腕檢視傷口,一邊說:啊,我看看,我看看。
看著如此擔心著急的你,內心柔軟而滿足,語氣溫柔與你說:沒事,只是無力而已。
你抬頭看我,對上我那異常滿足、笑意抵達眼底的目光,你總算明白我意思了,輕輕放下要給我檢查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彷彿在嗔怪我的撒嬌,卻也難得一見的沒有拆穿我,瞭然於心的溫柔以待。
笑意盈盈的一邊溫柔道:哎呀,都說了讓你不要動,不要動,這麼讓人不省心。一邊用勺子攪攪湯藥,舀起一勺輕輕吹涼,再遞到我唇邊,來,喝藥吧。
我心滿意足的看著眼前如此乖巧聽話的你,俯身就上勺子,喝下湯藥。
你一勺勺的喂得極認真,還囑咐道:一會兒喝完藥你就回房,好好休息休息。
聽著你跟哄小孩子一般對我溫柔道:別再亂動了啊。我不禁感覺我自己此刻就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微微俯身垂頭,就著你的湯勺,一勺一勺喝著你餵過來的藥,目光近乎貪婪地望著眼前溫柔的你,絲毫不捨得移開。
岑福突然的一聲大人,打破了這脈脈溫情的溫馨時刻,不禁感嘆他來的這麼不是時候,卻還是問他什麼事。
聽他說是於將軍來了,他是我很欽佩的一個人,正好帶你一起去見見,跟你道:走,我帶你去見見。
你依舊笑意盈盈的溫柔說:先把這個藥喝了,最後一口。
本以為看到岑福在,你會不好意思再給我喂藥了,沒想到你如此執著。
我心愛的姑娘就巧笑嫣然站在自己面前,那麼,還有什麼可不滿足的呢?未曾理會在一旁等待的岑福,繼續俯身就著你遞過來的勺子喝藥,滿心滿眼都只剩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