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少女解散:偶像的產業現狀比分離更令人感傷

6月23日晚,沒有現場觀眾的火箭少女101告別典禮透過線上直播的方式舉辦,這也是組合的最後一次團體活動,存在了兩年的這支限定女團時間到期,正式宣告解散。

火箭少女解散:偶像的產業現狀比分離更令人感傷

2018年6月23日,火箭少女101正式出道

火箭少女解散:偶像的產業現狀比分離更令人感傷

2020年6月23日,火箭少女101正式解散

告別有足夠的體面,“火箭少女告別典禮節目單”“火箭少女告別單曲”兩個話題隨著20時線上直播開始登上微博熱搜,閱讀量也雙雙破億,但難掩尷尬的是在通稿和粉絲的控評中被稱為中國第一女團的火箭少女101,得到最多關注的時刻有三次:出道,解散,以及減員風波。

火箭少女解散:偶像的產業現狀比分離更令人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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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紫婷因病缺席告別典禮

儘管依靠騰訊的強勢,火箭少女101從出道至解散仍然保持了11人完整體,但昨晚的告別典禮卻只有10個人,兩天前,組合官博告知觀眾成員李紫婷因突發性耳鳴將缺席告別典禮,在這之前李紫婷便釋出了正在輸液的照片。成員忽然病倒缺席告別典禮也招致了粉絲不滿,對組合運營公司哇唧唧哇和背後的騰訊“血汗工廠”的指控佔據了火箭少女飯圈的主流聲音。尤其是臨近解散還被指派參加同公司師弟團r1se參與的《炙熱的我們》,更讓粉絲們質疑公司壓榨火箭少女以扶持r1se。

火箭少女解散:偶像的產業現狀比分離更令人感傷

首張EP《撞》只有8位成員參與錄製和宣傳

無巧不成書,火箭少女101成團的釋出會上也未全員到齊,彼時孟美岐、吳宣儀與紫寧三人身陷退團風波,便缺席了出道後的首次亮相——當然,公認的事實是退團是由其身後的樂華與麥銳娛樂主導。

從女孩們告別典禮上的眼淚、團綜裡的相處細節以及個人社交平臺在平時與此次解散發布的內容來看,火箭少女11位成員之間的感情並非僅僅是檯面上的營業——團綜裡,孟美岐的父母接到女兒電話馬上問“吳宣儀在不在旁邊”,也能八九不離十地從團員聲音猜出身份,便足以看出幾個人的相處早已從工作進入生活。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可能是國內所有團體裡成員感情最好的組合,從出道到解散依然一地雞毛,但依舊不得不承認,火箭少女101依然是目前國內所有偶像組合裡運營得最好的一個。

令人感傷的除了少女的離別,也有偶像產業無法破局的現狀。本篇文章想從火箭少女的發展歷程,聊聊偶像產業如今所面臨的困境。

個人or團體:偶像組合永遠的緊箍咒

拋開粉絲的小論文,單看組合的商務、音樂和影視資源,騰訊和哇唧唧哇對火箭少女的運營不可謂不用心。

火箭少女解散:偶像的產業現狀比分離更令人感傷

火箭少女兩年飛行成績單

《撞》、《立風》、《再見·遇見》三張團體專輯、9張團體單曲,騰訊自家產品騰訊影片、和平精英、微視,以及京東、美圖秀秀、美拍這些騰訊系企業的團體推廣和代言,可以說騰訊算是把資源喂到了嘴邊。

但火箭少女更多的小分隊資源,衛生巾、零食、冰紅茶、巧克力、美妝及奢侈品牌這些商務推廣,組合都是以派出幾個成員的方式,但仔細觀察便不難發現,孟美岐、吳宣儀二人與楊超越從未在同一個小分隊的商務資源裡出現——這裡當然不是說成員感情不和,而是很明顯,小分隊商務代言都是前三名成員中一位或兩位 人氣處於下位圈成員若干的模式。

火箭少女解散:偶像的產業現狀比分離更令人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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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人氣高低,其實成員們感情都很好,演唱告別曲《5452830》哭成一片

這對於團體發展無疑是更平衡的,但同時也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人氣成員的個人發展。

來自娛樂研究媒體團隊“娛理”的業界調查,火箭少女商演報價達到了驚人的八位數,而相比之下,頂級流量藝人的報價也只有這個數字的一半甚或更低,“火箭少女”這一品牌的價值儘管存在,但價效比仍然不如頂流個人商演,孟美岐、吳宣儀、楊超越這種團隊內的top不得不與組合成員打包被賣出高價。

樂華、麥銳娛樂與哇唧唧哇的矛盾也在於此:被強行捆綁的團隊活動導致利益分配不均,才有了上文提到的三人退團風波。

而即便是同個公司,組合與個人發展不平衡所帶來的問題也普遍存在,這種衝突最深的是SNH48 Group,每個代言、推廣,甚至影視劇,絲芭傳媒都會要求甲方必須順帶幾位其他成員。

韓娛飯圈把這種現象稱之為“拖飛機”,但放到日韓地區,具有豐富偶像團體運營經驗的傑尼斯或SM基本能做到個人與團體發展的均衡,團體品牌也遠遠大於個人,但如果問楊超越和火箭少女哪個名號更響亮,恐怕誰也無法給出定論。

原生公司與運營公司的戰爭

如今國內的偶像,除了泛101系選秀之外似乎便沒有其他出圈的可能——或許你會拿TFBOYS之類來反駁,但時代峰峻用相同模式培養的時代少年團(原 颱風少年團)並未達到師兄的效果,個例便不在討論範圍之內。

泛101系選秀最大的矛盾便來自於練習生原本的公司與最終成團的運營公司之間的矛盾,騰訊這種資本巨鱷當然可以把樂華和麥銳娛樂的“不臣之心”硬生生摁下去,但愛奇藝《偶像練習生》出道的Nine Percent命運便與火箭少女完全不同:蔡徐坤出道之後更像是solo歌手,而還是樂華,搶先一步在npc發表單曲之前便讓參加節目的七個人組成樂華七子NE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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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人成長前期需要高額的投入

雖然兩團並行某種程度上是對選秀節目本身的“背叛”,但原生公司培養一個藝人需要花費的時間與資本的確也難以忽視,最直觀的例子,剛剛結束的《青春有你2》,有選手在節目裡便直言公司為了讓她在臺上演唱一首歌,花費了十幾萬購買歌曲版權。

藝人的置裝費用、團隊運營費用,以及各大平臺熱搜與資料的花費,都是作為觀眾看不見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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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無此團”的新風暴

以目前火箭少女、r1se、Nine Percent和UNINE幾個團體來看,可以說並沒有任何一個成功案例,要麼運營公司被原生公司予取予求地壓著打,要麼原生公司太弱勢,讓高人氣成員在組合內“拖飛機”——至於《以團之名》出道的新風暴組合,則實在是沒有討論的必要,相信閱讀這篇文章的大多數讀者都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組合名字。

失控的飯圈

火箭少女101存在的兩年時間裡,最大的話題其實並不來自成員本身,而是她們的粉絲。

火箭少女從2018年出道到前一段時間,你在微博搜尋欄裡輸入組合內任何一位成員的名字,緊跟著的熱門詞條都能看到不堪入目的語言,有的是關於她們私生活的謠言,有的是直接開罵,能罵成員人氣低、據理力爭的,已經算是火箭少女飯圈的文明人。

更可怕的是,一旦這種網路暴力是由高人氣成員的粉絲髮起,那麼當你搜索被她們討伐成員的名字,會看到挑戰微博審查底線的恐怖圖片。哇唧唧哇曾經為清理黑詞條做過努力,但以微博的資料演算法,粉絲們很快便創造出了新的黑詞條。

而團體專輯之所以銷售額逼近或超越3000萬的數字,則是因為出道之後,各個成員粉絲之間的較量仍在進行,以各家粉絲後援會的名義購買,以求讓公司與合作方看到成員的現金流吸引力。

粉絲集資如今處於灰色地帶,儘管早已被有關部門緊急叫停,也的確沉寂了一陣子,但如今的粉絲們也開發出了更多玩法,銷售虛擬商品、以暗號對接等等,多種多樣不一而足。也學會了用橘子的emoji表情代替“集資”。

火箭少女解散:偶像的產業現狀比分離更令人感傷

火箭少女101在解散倒計時期間,參加綜藝《炙熱的我們》,留下了品質極高的團體舞臺

然而集資之後呢?即便是火箭少女這支最有團隊感的組合,留下的合體舞臺也少得可憐,曾經有打歌節目短暫出現,但似乎並未有很強的公信力,更尷尬的是我國的偶像數量也撐不起周播的此類節目。

所以,集資完是新一輪的集資,對罵完又是新一輪的對罵,這類惡性迴圈成為了飯圈常態。

偶像組合的明天

未來人們討論起火箭少女101的11個女孩,或許是作為勵志榜樣,或許是反面典型,但不論如何,這支誕生於“偶像元年”,發展於偶像如雨後春筍冒出時期的組合,在我國偶像產業乃至整個流行文化歷史上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11個女孩也留給了需要運用公司、飯圈中人以及偶像舞臺的後來者們可供參考與借鑑的例子,而褪去偶像的外衣,不以資本而以人性本身來看,其實這11個女孩都有著值得我們喜歡的本性,她們恰好遇到了這個時代,承受了本不應該屬於她們的謾罵,以及聲名。

未來的偶像組合,也希望各大運營公司與影片平臺多借鑑偶像產業更為成熟的日本,少一些失控與爭執,多一些有序的發展模式。

文至末尾,還是想說一句,再見火箭少女,你們給觀眾們留下了深刻的回憶,為後來者的道路奉獻了星途乃至人生,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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