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隊的夏天2》在眾人的期待中,踩著夏天的尾巴趕來了。節目剛開播,水木年華就在首輪演出結束後慘遭淘汰,不僅遭遇了“一輪遊”的尷尬,更被現場專業樂評人 diss 中年油膩,不該唱青春,引發了熱議。
說起水木年華,就不得不想起《一生有你》《在他鄉》這些膾炙人口的經典歌,而開啟音樂播放器的歌手列表也不難發現,第一頁的熱門歌曲幾乎個個都耳熟能詳。那麼,這個曾經紅極一時、出道已 20 年的清華大學音樂才子組合在首輪表演結束後,為什麼以這樣的結果“慘淡離場”?為此,我們帶著記憶中熟悉的旋律與諸多不解,在二環的一間工作室內的小酒吧中見到了水木年華的兩位音樂人——盧庚戌與繆傑。
沒有華麗的裝飾,但隨處可見的音樂海報明確了這間小酒吧的磁場。在我們到達之時,盧庚戌與繆傑正在與朋友聊音樂,我們的採訪也恰好從此處開始。
圖片提供《樂隊的夏天》第二季
水木年華
中國民謠組合,組合的名字取自於“水木清華”,前後共有四位成員,均是清華大學畢業生,目前由盧庚戌和繆傑組成。2001年成立,同年9月,發行組合首張專輯《一生有你》,同名主打歌《一生有你》走紅。出道20年推出了《一生有你》《在他鄉》《青春再見》《完美世界》《啟程》等眾多經典歌曲,曾多次登上央視春晚舞臺,是舉辦演唱會最多的中國民謠組合。
Q 怎麼看待節目中樂評人口中的“油膩”以及“這個年紀不適合唱青春歌”?
繆傑 這根本就不值得一辯。只能說是眾口難調,有的人喜歡你,無論你的作品怎麼樣他都支援你,不喜歡你的人會找到各種理由去反駁你。同樣一件事在別人身上可能就是優點,在你這就是缺點。這只是因為他不喜歡你或者不接受你,這很正常。與之不同的是,大眾樂迷對於音樂的包容度還是很高的,他們不會去管你的音樂是什麼型別,什麼題材,只要是好的音樂,他都會支援。
盧庚戌 對,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可以爭辯的東西。其實從現場的評分可以看到,大眾樂迷以及超級樂迷們給我們的評分並不低,這就能夠說明我們的作品是有一定的成熟度的。就拿這首《青春再見》來說,按照作詞、作曲、編曲、演唱 4 個程度,我覺得,都屬於是中上的一個水準,即便是市場檢驗的話我也不怕。只是這些所謂的“專業樂評人”他們會刻意推崇他們所欣賞的某種音樂,而你的音樂不在他們所推崇的範圍裡。所以這真的是很悲哀的一件事,這對於中國的音樂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而對於《樂隊的夏天》這檔節目來說,也阻礙了他創辦的初衷。我覺得《樂隊的夏天》的初衷是讓更多做樂隊的人,這些苦哈哈埋頭創作的人、這些真正有才華的人和音樂能被更多的人接受,被更多的人去認識,讓這個社會更多的人關注到。
Q 水木年華的音樂是屬於校園民謠嗎?
盧庚戌 我們並不是校園民謠,而是以民謠風為主體的構架,融合了流行、搖滾等多種音樂元素的組合,在很多編曲中都加入了世界風,甚至是民族風的元素。像我們《完美世界》這首歌很明顯它並不是校園民謠啊,對吧!其實大部分的人他們並沒有聽到我們全部的音樂,才會這樣說。
繆傑 很多時候人的固化思維是很可怕的,他了解的是他印象中的你。我之前也看過很多網友說我們吃老本、不思改變、老躺在舒適圈等等......其實你有這時間不如開啟播放器聽聽我們其他的歌,我們這些年一直都在不斷地嘗試,融入不同的音樂元素,甚至為了嘗試,我們損失了很多市場上的東西。所以這真的是一個悖論——我們做了很多嘗試,但是嘗試讓我們損失了很多。
Q 所以,現在的音樂現狀對於音樂人來說,機會是變少了嗎?從音樂傳播的角度來講,是比從前更容易還是更困難了?
繆傑 不能完全這麼說,相反,我覺得是選擇太多了。這個世界是變大了,但也是變小了;機會看起來是變得多了,其實變得更少了。因為每一個人都有權利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去散發自己的作品,從這一點上看起來大家都有這個機會了;但另一方面來說,最後的流量,也就是能夠被大家關注到的其實是極少的部分,就是因為選擇太多了,大家已經 get 不到每一個點了,最後所有注意力其實只是聚集在某幾個值得你關注的事件上,而真正有機會造成機會的就這麼點。雖然每個人都可以發歌,每個人都可以上傳,但卻不能每一個都引起人注意了,對吧?世界總在往前走,你不能說它一定是好或者一定不好。順應時代,你不去乘風破浪,大家怎麼會在浪裡看見你。
盧庚戌 因為時代已經變了,從前我們出了新歌,放到電臺去打榜,在電視臺中一放,歌手不需要去參加綜藝,不需要特別多宣傳是 ok 的。但是現在你只是埋頭作業,發了專輯、拍電影,或者去做助農,大家其實是看不到的。很多質量比較高的作品,他們其實只是缺少了一個出口,一個機會。大眾並沒有聽到,所以會認為我們只有曾經的那些作品,其實不單單是我們,包括很多的音樂人,他們也都一直在推出新的作品,但是能被看到的是極少的。起初,我們來參加這檔節目,完全是出於熱愛,像我們倆這歲數,為了玩樂隊又買服裝,又去排練很多東西,真的燃燒了我們很多的熱情。但我們當時只看到了表面的這種熱情,沒有看到背後的一些東西,這些確實讓我們感到失落,也很傷心。但這影響不了我們真正熱愛的東西,我們的創作也並不會因此而停滯。相反,我們也在思考之後是不是要多參與一些類似的節目,至少要告訴大家,我們依舊在。所以,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後記
這次在節目中的曝光給水木年華帶來了深深的思考。他們坦言,時代是向前走的,之前的自己確實是沒有跟上這個時代。但他們並沒有放棄讓他們深愛著的音樂,他們或許只是習慣了一如既往沉穩的方式去表達自己。就跟他們的歌迷一樣,如果不是這次的演出,他們都不知道原來這些粉絲依然在,依然會支援他們。在新浪潮來臨的時候,總有一些人會在眾人的視線中逐漸淡去,也有一批批新的聲音不斷湧現。但褪去的並不代表他們不思進取,或許是因為正在改變,以便能夠讓自己以全新的姿態,重新出發。
文 劉藝琳
編輯 韓哈哈 王筠琪(實習)
攝影 李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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