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阿K
孫小果案、操場埋屍案、文烈宏涉黑案...這些曾轟動全國的大案要案終於被改編搬上熒屏。
作為第一部反映掃黑除惡專項鬥爭的劇集，《掃黑風暴》自播出以來就備受關注，目前單平臺播放量超過20億，14.7萬人評分達到7.8分。
“心疼徐英子”“掃黑風暴現實版”“掃黑風暴細節”等有關劇情走向、案件原型、細節隱喻的話題也頻頻登上熱搜，掀起了一股席捲網路的“掃黑風暴”。
孫紅雷、劉奕君、王志飛等領銜的“全員演技派”的精湛演出更收穫了不少觀眾的好評。
《掃黑風暴》憑什麼出圈？在掃黑除惡常態化的大背景下，掃黑涉案題材影視作品的創作又將向何處去？
01 《掃黑風暴》憑什麼出圈？
“這個作品最大的困難是真實案件。”《掃黑風暴》導演五百在“知乎”上這樣寫道，“真實事件很精彩有衝擊力卻也是最大的難點。”
導演五百在知乎回應觀眾評論
作為一部由中央政法委宣傳教育局指導的劇集，《掃黑風暴》的主創團隊查閱了大量卷宗和審訊影片，涉及的真實案例不僅有上文提到的幾件大案，更將“美麗貸”“套路貸”“裸貸”等更加隱蔽的犯罪手法融入故事之中。
真實、敢拍、大尺度也成了《掃黑風暴》吸引觀眾的首要關鍵詞。
然而，面對浩如煙海的材料、黑惡勢力令人髮指的罪行，如何取捨和改編，如何平衡現實案件的烈度與大眾化電視劇藝術創作的底線，也成了擺在主創面前的課題。
“我們決定把案件拆散用碎片的細節放入故事主線。不能是紀錄式的表達也不能過度戲劇化的描述罪案。”五百如是說。
《掃黑風暴》對犯罪手段和過程的展現是十分克制的，沒有片面追求血腥暴力，卻不乏警示的力度。
比如開頭的“灑水車殺人案”，用驚悚的“祝你平安”音樂，殺手的冷血冷漠，地面流淌的血水便交代出了地方黑惡勢力的猖狂和殘暴。
徐英子案也沒有將重點放在施暴過程，而是透過案件展現權錢交易的黑暗、受害者的無助，引發觀眾對原型案件、套路貸犯罪的關注。“徐英子”相關話題屢次登上熱搜，起到了很好的“警示”作用。
《掃黑風暴》的“真實”還體現在一個個亦正亦邪、有血有肉的人物之上。
劇中的正面人物不是“高大全”的，尤其是孫紅雷飾演的男主角李成陽，既有警察的正氣凜然，又有行走江湖的油滑狠辣，遊走在正邪之間，是少見的“灰色主角”。
反派也並非臉譜化的。高明遠有儒雅和暴戾兩副面孔；菜霸楊冬在母親面前仍葆有孝心；馬帥則是重情重義，愛家如命。
對於賀芸、董耀、胡笑偉等“保護傘們”，則著重刻畫了他們腐蝕墮落的過程，以及內心的掙扎悔恨；連“惡霸”孫興也有較完整的成長線索，他與父母病態的親子關係令人唏噓不已。
此外，大江、邢凡、海哥等一眾配角也十分出彩，總能在有限的戲份中吸引觀眾的眼球。
讓人物遠離標籤化的善惡二元論，縱深挖掘人性的複雜性和多面性，這是《掃黑風暴》真實感的重要來源。
這種複雜性也給了演員更大的發揮空間，從主角到配角，全員演技派的表演收穫了觀眾的認可。
從幕後特輯中不難看出，孫紅雷和劉奕君等演員總是聚在一起討論劇情，反覆打磨表演細節。這才有了戲中一段又一段為網友津津樂道的“教科書”對手戲。
如果說“真實”是《掃黑風暴》的底色，那劇集的“好看”則離不開藝術化的加工。
曾執導懸疑網劇《心理罪》《在劫難逃》，警匪犯罪片《“大”人物》的五百將自己擅長的警匪、犯罪型別元素與掃黑題材相結合。
前幾集中，薛梅案、徐英子案、麥自立案、馬帥被殺案都已浮出水面，人物關係龐雜，敘事多線並進，符合近年來高分懸疑劇集快節奏、強情節的特點，讓觀眾在燒腦的同時大呼過癮。
“這個系統裡，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你敢說嗎？”第四集中，借李成陽之口就道出了“掃黑鬥爭中“敵我難辨”的複雜人物關係。
正邪雙方的較量既有劍拔弩張的動作戲，也有話裡有話的文戲交鋒，更在各種細節中埋下了線索和隱喻。
不少觀眾自稱帶著“放大鏡”觀劇，分析劇情走向，甚至體會到了“狼人殺”的快感。
當然，也有網友對部分情節提出了質疑，比如江疏影飾演的臥底記者黃希人設較脫離實際，多線敘事略顯凌亂，後半部分劇情不夠緊湊等問題。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憑藉真實質感、尺度突破、演員演技和話題熱度，《掃黑風暴》成功帶領掃黑題材影視作品完成了一次“出圈式”的突圍，更充分發揮了這一題材的社會意義，展現出掃黑必嚴、除惡務盡、弘揚社會正氣的決心。
02 “掃黑風暴”才剛剛開始
《掃黑風暴》是熒屏上首部反映掃黑除惡專項鬥爭的劇集，但內地觀眾對於掃黑題材並不陌生。
主演孫紅雷就讓不少人聯想起18年前那部經典的反黑題材警匪劇《征服》。孫紅雷在其中飾演江湖義氣卻狠厲毒辣的“黑老大”劉華強。該劇在當年掀起了收視熱潮，並獲得了9.0的高分。
《征服》的火爆是上世紀90年代後期開始的涉案劇“黃金時代”的縮影。
那段時間，熒屏上湧現了一大批如《12·1槍殺大案》《紅色康乃馨》《重案六組》《黑洞》《公安局長》等膾炙人口的涉案劇集，它們之中也有不少改編自真實案件，展現的正是人民警察與黑惡勢力的英勇鬥爭。
2003年至2004年，國產涉案劇比例曾一度佔全年劇集總量的30%。隨著數量的井噴，一批跟風而上的作品也逐漸暴露出片面追求血腥暴力，過度展現犯罪過程，價值觀混亂等問題，引起了有關部門的重視，涉案題材開始受到管理和調控。
2004年之後，涉案劇製作和播出的數量大幅減少，也難以在“黃金檔”擁有一席之地。
歷經了十年沉寂，涉案劇首先在網路平臺復甦，《法醫秦明》《無證之罪》《白夜追兇》等接連成為爆款。
《湄公河大案》《破冰行動》等由真實案件改編的禁毒劇也相繼收穫好評。反腐題材的《人民的名義》更成為涉案劇集的“標杆”之一。
2018年初，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出《關於開展掃黑除惡專項鬥爭的通知》，決定在全國開展掃黑除惡專項鬥爭。
三年來，全國共打掉涉黑組織3644個，涉惡犯罪集團11675個，抓獲犯罪嫌疑人23.7萬名，處置生效涉黑涉惡案件資產1462億元……徹底打擊了黑惡勢力的囂張氣焰，根本遏制了黑惡犯罪。
掃黑除惡專項鬥爭取得的豐碩成果也為影視作品的創作提供了豐厚的現實養料。今年1月，以犧牲在掃黑除惡專項鬥爭中的“時代楷模”楊春為原型的網路電影《掃黑英雄》上線，目前分賬票房已達到2363萬，市場表現位居前茅。
“五一檔”上映的《掃黑·決戰》更是院線首部以“掃黑除惡”專項鬥爭為題材的電影。
影片同樣脫胎於掃黑除惡專項鬥爭中的真實案件，大膽呈現官商勾結、暴力催債、農民工討薪等社會議題，憑藉“大尺度”、“強型別”、“好演技”等多重加持，成為檔期黑馬，一路逆襲，最終取得了4.05億票房。
劇集方面，去年的口碑冠軍《沉默的真相》雖然由紫金陳小說改編，但同樣將矛頭直指地方黑惡勢力和“保護傘們”。
白宇飾演的檢察官江陽曆經多年，不惜以生命為代價換取正義的堅定信念感動了無數觀眾。
在《掃黑風暴》之後，由歐豪、王景春主演的劇集《穿破黑夜》也計劃於明年與觀眾見面，同樣將講述面對黑惡勢力盤踞，刑警勇擔危險逆境而上的“掃黑”故事。
在接受1905電影網專訪時，《掃黑·決戰》導演呂聿來曾坦言，掃黑題材影視作品創作不僅要追求真實、好看，更重要的是彰顯其背後的現實意義和社會意義。
“現實中的黑惡勢力和百姓受到的欺負，可能比電影中呈現的更過分。掃黑除惡最重要的就是給老百姓創造一個公平公正的環境。這跟我們每個人的幸福感都是息息相關的。這也是我拍攝這部電影的初心。”
2021年是掃黑除惡常態化的開局之年。掃黑題材影視創作也亟待更多立足現實、叩問人性、弘揚正義的精品力作出現。
正如“中央政法委長安劍”的表態：“這個夏天，颳起的這場《掃黑風暴》，絕不代表著專項行動的結束，而是標誌著掃黑除惡常態化浩浩蕩蕩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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