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紀初,呂碧城的知名度是非常高的。她曾任中華民國大總統袁世凱的機要秘書,是當時女子擔此高職的第一人;她曾任北洋女子師範學堂校長,培養出鄧穎超、許廣平等多名女界精英,是中國近代最早的女教育家。
1904年6月10日,住在天津《大公報》英斂之家中的呂碧城正在看書,門房高舉著寫有“秋閨謹”的名片稟報說,“來了一位梳頭的爺們兒”。呂碧城但見來人穿著男裝,梳著髮髻,身材修長,雙目炯炯,風度翩翩,讓呂碧城眼前一亮。寒暄之後,果真是大名鼎鼎的女俠秋瑾,她們真有相見恨晚之感。秋瑾與比自己小7歲的呂碧城也是一見如故,她們接觸僅三四天便情同姐妹,從此開始了莫逆之交。
秋瑾勸呂碧城跟她一起去日本從事革命運動,而呂碧城繼續留在國內辦報,以“文字之役”與秋瑾遙相呼應。結果是秋瑾獨自去了日本,參加了孫中山領導的同盟會。1907年夏,秋瑾去浙江聯絡會黨,運動軍、學兩界,準備起義。但因訊息洩露,秋瑾被清軍逮捕。她面對威逼,留下“秋風秋雨愁煞人”的名句,於7月15日凌晨在紹興罹難,年僅32歲。
秋瑾遇難後,無人敢為收屍,呂碧城強忍悲痛,冒著極大風險安葬了好友。看守清軍得知這個前來收屍的女子就是譽滿華夏的呂碧城,也無可奈何。她後來南遊杭州,又拜謁了秋瑾墓,不禁感慨萬端,作一首《西泠過秋女俠祠次寒山韻》,追懷這位志同道合的摯友:“松篁交籟和鳴泉,合向仙源泛舸眠。負郭有山皆見寺,繞堤無水不生蓮。殘鍾斷鼓會何世,翠羽明璫又一天。塵劫未鎖漸後死,俊遊愁過墓門前。”之後,她又用英文寫了一部《革命女俠秋瑾傳》,發表在美國紐約、芝加哥等地的報紙上,引起頗大反響,使世界上許多人不僅知道了秋瑾的傳奇故事,還了解到清朝黑暗和腐敗的社會現狀。呂碧城與秋瑾的關係也引起了官方的注意,以致當時的直隸總督袁世凱產生了要逮捕呂碧城的念頭,只是找不到更多的藉口,才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