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陪的路,是成長的路——華語影壇的遺珠之作《那山那人那狗》

  2019年的北京電影節上,一部修復的國產文藝片在重映後引起了巨大轟動,許多觀眾慕名前去觀影。

  然而,相比2019年的盛況,這部影片在20年前內地上映時,卻無人問津,顯得格外慘淡。

  直到2001年日本上映,其以清新的畫面、質樸的情感深受日本觀眾追捧,並很快超越了同年上映的《我的父親母親》創下的票房記錄,成為了日本境內票房最高的中國電影。甚至在影片的影響下,不少日本人開始學習中文,一些日本政府機構更是將該片作為教育片要求下屬觀看。

  這就是由劉燁主演的電影——《那山那人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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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中國為數不多反映郵政題材的影片,《那山那人那狗》憑藉秀麗的自然風景、濃厚的人文情懷、細膩而溫暖的父子情,感動著每一位觀眾。相比國內市場票房上的黯然失色,影片的藝術價值卻大放異彩。其先後在國內外的金雞電影節、蒙特利爾國際電影節、印度國際電影節等電影節中斬獲多項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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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部感人至深的影片,故事相對簡單。講述的是20世紀80年代,在湖南的一個鄉村,因常年走山路落下病根的郵差父親即將退休,兒子接起了他的班。兒子送信的第一天,父親千叮嚀萬囑咐後仍不放心,便帶著老二(一直陪父親送郵的狗)陪兒子一起踏上送信之路。

  送信的路很艱難也很漫長,導演用剋制卻流有詩意的鏡頭描繪著父與子,在時間的流淌中,我們一點點地被影片中的父子情所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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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父親是這座山裡唯一的郵差員,聚少離多,讓兒子對父親的愛渴望而陌生,甚至當父親回家時,他會躲避父親,更不用說叫聲爸爸了。而父親對兒子也知之甚少,他不知道兒子脖子後的那道疤是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而留下的。而這段子承父業、父親守護的路,讓那段被遺忘的親情找了回來。這趟父親陪伴的路也是成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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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兒子遲遲不見身隨其後的父親時,他放下那沉重的信包,原路跑回找父親,而父親狠狠地說了他。信是份責任,從擔起的那刻就不能輕易卸下。

  送信中,導演時不時給了俯拍的全景或遠景鏡頭,那漫山遍野的綠色充斥著畫面,清新自然,那是希望的顏色,是全村人對送信人的期盼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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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由於這份翹首以盼,兒子想全村都會夾道歡迎,他的到來定會是全村的焦點。然而,全村的反應十分平淡。

  停歇時,父親說起了自己曾經因為送信抄近道,經常趟冷水而落下病根的事。兒子聽後,對村民的冷淡添了幾分怨氣,反問道:你留下病根誰會知道?兒子覺得不值得,直到離開村子時,熱情的村民送到路口,又目送了好久好久。

  此刻,兒子明白了父親的不索求,那是對職業的自我認可和心甘情願,即使周圍沒有掌聲,也不會多半點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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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父親會兒子說村子的情況,什麼樣的信要送什麼樣的人。而父親每次都會送一封特別的信,收信人是位瞎眼的五婆。父親將只貼有郵票,沒有地址和寄件人的信遞給五婆,五婆在信封上摸索著,直到摸到了郵票,才踏實地拆開信封,信封裡夾著10元錢和一張空白的信紙,五婆小心地收起了錢,然後將信遞給了父親,父親編造著說了問候和囑託的話,五婆滿是欣慰。原來,那空白的信是父親幫五婆孫子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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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婆的孫子是村裡唯一考上重點大學的,他拿到錄取通知書時說:我真的要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即使他爸爸離世也沒有回來。五婆想兒盼孫,哭瞎了眼,也日日夜夜守在門口,等著孫子的來信。那一刻,兒子知道了這條郵路藏著父親的牽掛和孝道。

  後來,有段路,兒子覺得可以搭車,而父親說:郵路就是郵路,不能投機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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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出現了電影裡最動人的一幕。

  走到必經的溪水時,任憑父親怎麼說,兒子也要背起他,背上的父親想起了小時候扛著兒子逛街的情景,頓時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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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村子裡的人說:“背得動爹的兒子就長成了”。這是時光的哀逝,生命的傳承。簡單而緩慢的鏡頭,形成了強大的力量,直入人心,刺痛淚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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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後來送信的故事,都讓人為之動容。這段送信路,兒子懂得了送信的工作,也懂得了父親。

  影片沒有刻意的煽情,卻細撓著人心,溫情而又感動。我承認,我落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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