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紅樓夢香菱的身世之謎大揭秘

由 鈄翠娥 釋出於 八卦

  《紅樓夢》裡的香菱,是個很有意思的人物。第五回賈寶玉做夢,進了太虛幻境檔案館裡看冊子,香菱雖然名在金陵十二釵副冊,但在寶玉眼中的次序,她是第三位,排在晴雯襲人和十二釵正冊之間,承前起後。在作者心中,她的位置似乎要比那十二釵正冊主子小姐還重要。

紅樓夢香菱的身世之謎大揭秘

  寶玉看了不解。便又擲了,又去開了副冊廚門,拿起一本冊來,揭開看時,只見畫著一株桂花,下面有一池沼,其中水涸泥幹,蓮枯藕敗,後面書雲:“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自從兩地生孤木”脂硯齋甲戍本側批三字“拆字法”。學者們認為“一木兩土”為“桂”字。曹雪芹原來的安排的情節,是夏金桂嫁到薛家後,香菱就悲慘地死去了。今本後四十回的情節,一般認為不是曹雪芹的原稿,不符合作者的原意。但圖畫上的內容恐怕有更多的寓意。

  書中第七回描寫香菱是這樣出場的:

  周瑞家的聽說便轉出東角門至東院,往梨香院來。剛至院門前,只見王夫人的丫鬟名金釧兒者,和一個才留了頭的小女孩兒站在臺階坡上玩。……

  ……

  說著,周瑞家的拿了匣子,走出房門,見金釧仍在那裡曬日陽兒呢。周瑞家的因問她道:“那香菱小丫頭子,可就是常說臨上京時買的,為她打人命官司的那個小丫頭子?”金釧道:“可不就是。”正說著,只見香菱笑嘻嘻地走來。周瑞家的便拉了她的手,細細地看了一會,因向金釧兒笑道:“好個模樣兒,竟有些東府裡蓉大奶奶的品格。”金釧兒笑道:“我也是這麼說呢。”周瑞家的又問香菱:“你幾歲投身到這裡?”又問:“你父母今在何處?今年十幾歲了?本處是那裡人?”香菱聽問,都搖頭說:“不記得了。” 周瑞家的和金釧兒聽了,倒反為嘆息傷感了一回。

  這段文字看似閒文,卻又像推背圖似的給出一個諧音啞謎。“香菱”這個名字,書中總是同姓名含“金”的人在一起,白金釧,薛寶釵,黃金鶯,夏金桂,她本姓甄,能組合成“真想金陵”等字。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也是金陵老家的過來人,她看到香菱金釧,不由得想起金陵老家舊事,諳然神傷,以致嘆息傷感。由此可知王熙鳳的判詞:“哭向金陵事更哀”也是“哭想金陵事更哀”,只是作者不敢那樣寫。

  香菱身世如何?她本來是江南甄士隱的女兒,甄家原是樂善好施的書香門弟。書中第一回介紹說:“當日地陷東南,這東南一隅有處曰姑蘇(脂批:是金陵),有城曰閶門者,最是紅塵中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每日只以觀花修竹酌酒吟詩為樂,倒是神仙一流人品。……只有一女,乳名喚作英蓮,年方三歲。”

  英蓮的遭難純屬偶然,就是畫中的“偶敗”。正月十五正在在熱鬧紅火之際,從家人霍啟(禍起)手中丟失,英蓮當時大概五六歲的樣子,從此陷入了厄運。第四回門子對賈雨村說:“這一種柺子單管偷拐五六歲的兒女,到十一二歲,度其容貌,帶至他鄉轉賣。……當日這英蓮,我們天天哄她玩耍,雖隔了七八年,如今十二三歲的光景,……”

  據資料,曹雪芹的爺爺曹寅,康熙間任江寧織造,時任蘇州織造的李煦是曹寅的妻兄,曹頫的舅舅,兩家是姻親關係,“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康熙年間,兩家均因接駕數次花銷驚人因而虧空了數額巨大的庫銀。雍正即位後,不認老子手上的虧空賬進行追查,李煦因虧空公帑入獄抄家籍產,李煦的子女人口共二百多名,在蘇州變賣,一年之久無人敢買,又被送往北京。後來經鹽商們補款營救才放回十名婦孺,下餘人口到崇文門“變價”處理。大約在雍正五年,李煦因給犯事王爺行賄問罪處斬,接著曹家也因藏匿財產而被革職抄家。曹頫的繼任又在織造府旁查出違禁的鍍金紫銅獅子一對,曹家罪上加罪。這時曹雪芹大約五歲左右,與香菱遭難的年歲相合。香菱與作者“禍起”同時,香菱的遭遇也是作者的遭遇。“蓮枯藕敗”大概諧音“連枯偶敗”,暗指作者五六歲時,家中同李煦家連帶獲罪,曹家經歷第一次鉅變,家道衰落。

  曹家第二次遭難,是在曹雪芹十三歲以後的少年時代,乾隆即位的頭幾年。這次打擊使曹家一敗塗地,財產散盡,人口離散,金陵老宅人去樓空。柺子說英蓮十二三歲時,再次遭難。遇到馮淵(逢冤),被薛家打死,為薛蟠帶入京城一事,書中寫英蓮為假,暗寫曹雪芹的遭際為真。作者認為第二次被抄家是冤枉的,“逢冤待雪”。但曹家一直尚未獲徹底平反,以致曹雪芹中年落到窮困潦倒的境地。

  周瑞家說的香菱“竟有些東府裡蓉大奶奶的品格”是什麼意思呢?這裡主要不是說相貌,而是說兩人的身世都有特殊之處。書中說秦氏是秦業從養生堂抱養的,但脂批卻說她是“家住江南本姓秦”,也是金陵隱事的過來人。香菱呢,在第一回裡一僧一道對甄士隱說她是“有名無運累及爹孃之物。”接著和尚唸了四句偈語:“慣養嬌生笑你痴,菱花空對雪澌澌。好防佳節元宵後,便是煙消火滅時。”第二句一般解釋為遇薛蟠也有點淺,“雪澌澌”當為“雪絲絲”,同第二十八回寶玉唱的“照不見菱花鏡裡形容瘦”是一樣意思,第十二回賈瑞照風月寶鑑,王熙鳳在鏡子反面竟然變成了骷髏,也是泛指青春易逝繁華如夢吧。還有“好防佳節元宵後”,主要也不是說胡蘆廟中失火的事,而是預示第五十四回寧榮二府慶元宵後,兩府度過暴風雨前的一段平靜,到七十三回繡春囊事件爆發,接著是搜檢大觀園,趕司棋,攆晴雯,出芳官,逐四兒,主要人物的大變故接踵而至。

  秦氏是“十二花容色最新”(脂硯齋甲戍本第七回回前題詩),金陵十二正釵的壓軸人物。香菱則是晴雯襲人等副冊的壓軸人物。香菱和秦氏是書中人物線索和結局的兩面鏡子和樣本。

  紅學索隱,大家都是猜測而已。現在試圖大膽假設一下,就是脂硯齋或許也是知情人,他把“姑蘇”批為“是金陵”不足為據,是有意替作者打掩護隱瞞真象。估計書中甄士隱家寫的就是寫蘇州李煦家,即曹雪芹舅爺爺的家,有人甚至說曹雪芹生在蘇州。李煦與曹家第一次獲罪時,有二百多名子女家人在蘇州和北京被賣,不能排除有些人口為相契同僚贖買,有的私自投奔親戚家藏匿,香菱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那麼,香菱就是李煦家的後人或丫頭。乾隆時,她屬先帝在位時罪犯的家口,不敢暴露真實身份,只好把真事隱去。當週瑞家的問她時,她只得搖頭說“不記得了”。但老人們和作者知道真象,看見香菱就想起金陵舊事,“下面有一池沼”,說的就是曹李兩家。“根並荷花一莖香”,兩家是姻親關係。“其中水涸泥幹,蓮枯藕敗”,說曹李兩家一時落敗,人財兩空,“連枯偶敗”。“平生遭際實堪傷”,看到香菱,同病相憐,是作者的自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