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熱搜,意外出現了一個她姐熟悉的名字:章小蕙。
年輕一代,顯然一頭霧水,不少網友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活佛濟公》中的章魚精。
認識章小蕙的網友,大多感嘆命運無常。
如果30年前有微博,楊冪、楊穎等小花都得給章小蕙讓位熱搜。
她的美麗,曾是香港的一大驕傲。
明眸皓齒,嬌態十足,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便美過一眾女明星。
她吃的點心店第二天立馬排長隊,穿的衣服分分鐘賣斷貨,一件難求。
歲月這把殺豬刀,只為難我等普通人。
58歲的她還依舊優雅美麗。
《30vs60》
但只要講她,也繞不過兩個標籤:
香港第一敗家女,買到丈夫破產;
離婚負債2.5億債務,做脫星拍三級片。
從眾星捧月,到萬人唾棄,57歲重回大眾視野,章小蕙的勢頭依舊很猛。
有人學章小蕙的穿搭、妝容,沒有一個人能夠像她一樣風情萬種。
導演楊凡曾這樣評論她:
“她很傳奇,最好最壞的事情都發生在她身上,最高最低的她都經歷過,很有看頭也很好玩。
她是香港的傳奇,你可以不喜歡她,但你不能否認,她是一個傳奇。”
買到丈夫破產的女人
章小蕙的愛情,是蜜糖,也是砒霜。
章小蕙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早期資料裡都是藏不住的書卷氣。
《玫瑰之夜》
自小家境富裕的她,家住九龍塘清幽大宅,出入有司機接送。
全家移民加拿大後,章小蕙父親創辦了加拿大中文電視臺,同時擔當加拿大《文匯報》出版人。
章小蕙時常和父親呆在書房裡,一本書可以看一下午。
她4歲便跟著媽媽逛連卡佛,陪媽媽去裁縫處挑料子做洋服,年紀輕輕就獲得了同學評選的“年度最佳衣著品味獎”。
她的夢想是時裝買手、博物館管理員,大學就讀純美術史和英國文學專業,碩士時裝設計,朝著夢想前進。
節目截圖
偏偏在這時,她遇到了鍾鎮濤。
寒門出身的鐘鎮濤,把自己活成了豪門。
20歲時高大帥氣的主唱鍾鎮濤在“溫拿樂隊”是C位,放到今天就是頂級流量,身價足達8.2億。
章小蕙碰上魅力巔峰期的鐘鎮濤,瞬間淪陷了。
《玫瑰之夜》
當時的她以為,相愛的人一定要做夫妻,儘管父親大力反對,她仍義無反顧。
兩人整整花費300萬港幣,從婚紗到場地設計,細緻到一隻手捧花,婚禮費盡心思。
婚後的章小蕙,活脫一朵人間富貴花。
養育兒女,瑣事都有菲傭和保姆,教育自己親手來,理想母親的代言人。
鍾鎮濤承諾一個月3萬塊零花錢,自己的附屬卡給她作置裝費,隨便刷。本就沉迷時裝的章小蕙,徹底過上了“除了這一件,其他我都要”的奢華富太生活。
同款Chanel套裝,她一次買3件不同顏色,同時她還擔任鍾鎮濤唱片的造型負責人,從衣服到配飾,一手操刀。
無論有錢與否,愛意終會消退的。如今回看發現,兩人都是婚內出軌,但當時被曝光的是章小蕙。
後來兩人炒房,章小蕙情夫作保,沒想到房價大跌,丈夫、情夫雙雙破產。
即使如此,她依舊衣著光鮮去和朋友聚會,對媒體放話說:“我現在每月零用錢已經只有3萬港元了,不能再少了!“
“飯可以不吃,衫不可以不買。”
承諾愛她一輩子的鐘鎮濤,開始在採訪、講座中說盡章小蕙的不是:
“我只負責在檔案上不停地簽名,完全不理會她們是如何運作,就像給歌迷簽名一樣。”
“以我那時的片酬和知名度,星途本可以扶搖直上,如果當年我不是為了愛情,把自己的演藝事業丟進垃圾桶,我的成就遠不止於此!”
《魯豫有約》
拜金,又敗金,品德敗壞。
章小蕙就此成了“香港第一敗家女”,形象一落千丈。
“都這樣了,你還不跳樓?”
漂亮女生一離婚,人格彷彿都大打折扣,更何況章小蕙這種“買到丈夫破產”的惡女。
蕩婦侮辱最多。
香港狗仔偷拍她的背影,請個算命師評價她的屁股,標題就兩個大字:淫賤。
富豪朋友也靠不住,在她困難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願意給予一份工作。
唯一向她伸出援手的人,還圖她的身子。
她收到過一張寫好她簽名的空白支票,金額隨便她填寫,相當於一張變相的賣身契。
《三個光頭佬》
無依無靠,無人問津的絕境。
章小蕙如果跳樓自殺似乎也情有可原。
但對章小蕙來說,跳樓這種方式太痛了。
更何況世界上那麼多好東西沒有享受過,這樣死了很不值。
“那就去工作,理所當然的事情。”
《三個光頭佬》
最低谷時,錢比名聲重要。
媒體誹謗她的剪報,章小蕙收集了一堆,但訴訟費就要10萬,她匆忙放棄。
齷齪的是別人,自己不能先放棄自己。
章小蕙評價自己是“大花瓶,大懶蟲,沒有志氣”,一旦收了一張支票,就徹底完蛋了。
離婚後的2年裡,她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一週給雜誌做17-19個版,一個人做了7個編輯的工作量。
她在文章中形容這時候的自己,她姐十分共感:“這副身軀似屬一名擔擔抬抬泥工。”
文字的內容,則是在谷底回憶自己鼎盛的日子,把傷口一次次撕開給人看。
章小蕙公眾號
憑藉毒辣的時尚眼光,她成了小時候嚮往的時尚買手,不過是為富太太們打工,每天不停地幫她們訂貨、取貨、當模特。
也是靠著自己的文筆和好品位,章小蕙兩年賺了近5000萬,生活終於不再那麼捉襟見肘。
《三個光頭佬》
離婚後的幾年裡,她默默地和債權人打官司。
離婚後的2.5億港元債務,她和鍾鎮濤一起承擔。
2000年,前夫申請破產,房產、車子上交法院,4年裡不能打車,不買貴重物品,破產令即可解除,之前的欠債就算未還清都可一筆禸消。
同年,章小蕙官司打贏了,所有“債務”一筆勾銷。
《三個光頭佬》
她回到了一無所有的狀態,也收穫了最為珍重的東西。
她在一次採訪中提到,30歲以前,她只是在生孩子、帶孩子,做一個好媽媽,做一個好妻子,整理家務,就以為這樣子就好了。
直到離婚之後開了時裝店,寫了很多稿子,看了很多書,才曉得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要過怎樣的人生。
亦舒有本書名叫《這雙手雖小》,直到被生活追著跑時,章小蕙才明白書名的含義。
“很小很小的一雙手,但是是我的手,可以把無變成有。”
能夠給自己出路的,只有自己而已。
《三個光頭佬》
落魄也要美
《奇葩說》曾經有一期的辯題叫做“年紀輕輕精緻窮,我錯了嗎?”
當時,許吉如這樣解釋「精緻」這個詞:“往前一步講是品味和講究,往後一步就是做作和裝逼。”
即使現在,很多人依舊覺得章小蕙的精緻是一場盛大的“裝逼”。
頂著“買到丈夫破產“的標籤,生活一窮二白,還債、付生活費僅剩的餘錢,她都要立馬跑到百貨商店買只口紅。
每天花枝招展不說,她寫的稿子除了回憶過往, 剩下的幾乎都是“你看!我又買了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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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低谷,她聲稱自己只需要“勇氣、睡眠和look good”。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都很難,而窘迫生活還放肆花錢的膽子,普通人並不是很想擁有。
窮困之際能不能放肆購物,是一個仁者見仁的問題。但假精緻,對章小蕙來說是絕對的偽命題。
章小蕙的精緻,藏在襯衫裙和絲帶裡
人的安全感來源各種各樣,章小蕙的安全感就是物質。
放棄表面的精緻,便是讓她放下自我,歸順所有辱罵,這反而需要更大的決心和勇氣。
穿著華服獨自房裡寫字讀書,是她一個人的狂歡,走到外面,衣服則是對抗流言蜚語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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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說》中,覺得精緻窮是錯的選手,將精緻定義為:經過時間考驗、享受粗茶淡飯的能力,注重自我的內在修為。
這三樣,章小蕙一個都不缺。
章小蕙主修英國文學、哲學、美術史,後轉修服裝設計,研究美是她的專業。
她清楚知道自己有多美,怎麼才是美。
她從來不是被消費主義裹挾前進的人,她的審美自成一套體系,只是從眾多產品中選擇那些“寫著自己名字”的產品。
她不僅傳遞著「我美」的自信,還傳遞「我認為什麼是美」的態度。
《30vs60》
傅首爾說自己第一次參加《奇葩大會》時,420塊的衣服是她那幾年最像樣的一件衣服。
一句“如我把一個女人最美的那幾年,都花在了那張冷板凳上”讓很多人淚目。
但保持精緻又有學識的人,一樣值得稱讚。
章小蕙不是大家以為的“小白痴”,結婚第二年就給媒體撰稿,過往的稿件裡有她的愛情、憤怒,也有她的思考。
她曾寫:
“請不要把我們框在老套舊模式,如長卷發花裙子必定欠缺工作能力、愛名牌行頭十足必定貪慕虛榮、即使貪慕虛榮又必定是攤大手掌跟人要的。請省下那些陳腔濫調。”
她花銷最大的部分不是購物,而是旅行,每個城市她都有張自己的地圖。
紐約有從一家絲芙蘭走到另一家絲芙蘭的獨特路線,倫敦的路線圖串起來的是劇場、書店和跳蚤市場,北京就是各個餐廳和小攤。
她可以一個吹風機都用21年,也可以對一個產品、一個品牌發展史侃侃而談。
既能享受粗糙,也能享受精緻,才是真精緻。
《奇葩說》
被富貴滋養的章小蕙,可能成為過富貴的奴隸,但如今明顯是自己的主人。
“女孩的未來很長很長”
章小蕙的30歲到40歲,變化巨大。
30歲
42歲
她自己都感嘆自己的人生彷彿有別人的五倍長,感覺自己站起來時變身成了「神奇女俠」。
離婚後,活得過分肆意的章小蕙,其實也是在和自己較勁。
她始終想要逃離香港,逃離被定義、被辱罵的人生。
那部讓她收穫無數侮辱的三級片《桃色》,是她作為自己逃離香港的一次跳板,她看中的也是女主向死而生的狀態。
《康熙來了》
《桃色》不優秀,但也不能被稱為一部下三濫的作品,移居美國後,章小蕙用這個電影寫了論文,申請到了綠卡。
電影外的章小蕙被罵得有多不堪,恰恰看出大家對她有著多大的偏見。
欺軟怕硬是人的天性,人強大起來才能真正的“復仇”。
為了聲譽,她和某報社打了一場官司,報社威脅說會把她“寫得很爛”。
她把這家雜誌社告到臨近倒閉,雜誌社找她和解說再告下去很多人會失去工作。
但她和外界的反抗到此為止。
《康熙來了》
謠言永遠不會停,人的能量不該放在報復式抵抗上。
她賣掉香港的房子,拎著兩個行李箱,給媒體丟下一句話就毅然跑到了紐約。
她說:“我準備將我所有的剪報全部燒掉。我這個人一直都是窮風流,餓快活。”
她在美國學戲劇,一學就是7年,三年基礎課,兩年大師課,四年莎士比亞,她開公眾號、做導演,參加各種時裝週,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的人生不缺華服,不缺靚衫,也不缺愛情,她無需和人解釋。
她終於成了真正的章小蕙:
我行我素,笑罵由人。
《康熙來了》
章小蕙的人生,像是一部57集的大型連續劇,劇名就叫《玫瑰的故事》。
十七八歲時,是「盛放的玫瑰」,三十歲是「復活的玫瑰」,現在是「永遠的玫瑰」。
我們圍觀她的人生,不是為了上演同樣的戲碼,而是從章小蕙身上找到一種生命力量。
焦慮迷茫、被評價、被定義,女性會遭受的非議,她都經歷過了。
她活過了很多個時代後,給女孩的建議是“困難沒有關係,但一定要取悅自己”。
“女孩子不要焦慮。焦慮會讓你的眉毛壓著眼睛,眼睛也會垂下來,整個臉沒有光彩。”
生活待你不好,你也可以像章小蕙一樣觸底反彈,去找到屬於你的勇氣和能力。
大家不必匆忙,不必火花四濺,40歲一樣可以找到自我的意義。
女孩的路很長很長,眼界愈來愈坦蕩,希望大家永遠不要忘記做一個美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