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主任
老爸正在喝酒,一邊擺弄手機,突然發現老爸的眼圈紅了。
我問,老爸,怎麼了!
老爸說,沒什麼!然後,老爸放下筷子,去陽臺抽菸,半天沒說話。然後和我說,幫我在網上發個資訊,讓他一路走好。
我看老爸的手機,才知道,吳孟達走了!
我心裡當時說不出的滋味。老爸晚飯沒有吃完,沒洗腳,就上床直接睡覺了。我知道,老爸一定很難過!我小時候,老爸經常借鄰居家的錄影機,全家一起看周星馳和吳孟達的錄影。
老爸一邊搓著麻繩,一邊評價:這吳孟達演啥想啥!演黑社會像黑社會,演小人物像小人物!
還記得,那段時間,周星馳和吳孟達鬧不合,爸爸不會上網,就讓我在網上查查,他倆到底咋的了!不應該啊!一個50年代出生的老頭子,依然惦記著吳孟達,這可能達叔就是那個年代的標誌吧!
記得和老爸一起看錄影,從《逃學威龍》中搖頭尾巴晃的臥底,《賭聖》,《賭俠》……有時候,老爸就記錯了,也許記混了,但吳孟達的每一個作品,老爸都看好多遍,一直把錄影帶看的磨損的不能看了為止。
也許當時年少不理解,沒有太多感悟,人到中年才發現,走進你生活的人越來越少,而走出你生活的人確越來越多,對生與死也有了新的感觸。
老爸晚上都有起夜的習慣,我半夜玩手機,看見老爸又去廚房抽菸了。他半夜從來不抽菸的習慣。我沒有去廚房打擾他。
我知道,老爸的朋友和同事,這幾年走掉了好幾個,不是癌症就是意外。老爸歲數也大了,經不起周圍的人,一波又一波地走。
尤其是今天,看吳孟達又走了,他心裡一定很難過。吳孟達還是他的偶像。
吳孟達的經典劇,陪我們上下兩代人度過了那段刻骨銘心的日子,他們卻突然離去,意味著我們這一代人的青春,一去不復返了。
但,這些經典劇永遠留在了我們內心深處。好懷念嗑著瓜子,借別人家錄影機,看周星馳和達叔錄影的那個時代。
那時候,我不理解老爸說的一句話:周星馳成就了吳孟達,後來才發現是吳孟達成就了周星馳。
老爸經常和我念達叔的兩句臺詞,說好勵志!“做人要是沒有理想,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我才應該拿奧斯卡影帝!”
老爸說,吳孟達才是被低估的好演員。
晚上,爸爸終於入睡了。我上網才發現,所有的50後,60後,70後,80後,甚至90後,都在網上集體緬懷達叔。
有個網友說,其實大家都是在回憶自己的青春年代,當年的星爺和達叔,承包了我們青春時期很多歡樂和回憶。
我猜想,老爸一定還在睡夢中,懷念那個黑白電視機的年代。
小時候,我和哥哥都是看著達叔的電視長大的,想想那時候放學最大的期盼,就是能看會電視,可惜家裡沒有,要去別人家看。
老爸領著我和哥哥,厚著臉皮,拎著板凳去人家看,然後回來的路上,和我們談論其中的細節。
看著老爸入睡,蜷縮在一角。我在想,這個年齡的老人,最經不起的就是,曾經陪伴自己,甚至和自己同齡的人,說走就走的訊息了吧。
沒有什麼比心靈最脆弱的。就像,老爸得知達叔去世,去陽臺接連抽了3顆煙。我還偷偷瞥見,老爸似乎還抹扯了幾滴眼淚。
沒有什麼比友誼更堅強的。就像吳孟達和星爺多年不合作之後,在接受採訪時,說過,只有我沒死,我們還有機會!
還有,晚上我和媽媽都沒有阻止老爸,接連抽了三顆煙,就讓老頭子,為他的偶像,已他自己獨有的方式,淋漓盡致的,傷心一回吧!
達叔!一路走好。
我替老爸在網上悼念你,他讓我告訴你,他是你的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