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憑藉《阿飛正傳》拿下三大洲電影節影后的劉嘉玲,卻遭遇史上最尷尬的一刻,同年當她被提名香港金像獎時,幾乎所有媒體都認定影后是她,一向捧高踩低的雜誌社都已經幫劉嘉玲拍好了獲獎的封面。
而且同獲提名的鄭裕玲、張艾嘉、張曼玉、鞏俐都沒出席頒獎禮,劉嘉玲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笑得志得意滿,頒獎時,作為頒獎嘉賓也是好友的林青霞告訴她:如果是她,就打眼色。
結果,信封拆開,林青霞瞥到“玲”字,便向劉嘉玲示意,劉嘉玲準備站起來,卻見林青霞的表情開始凝固,原來,幸運兒是“玲”,但不是“劉嘉玲”,而是“鄭裕玲”。
一瞬間,原本興奮不已的劉嘉玲臉上寫滿了失落,她迫不及待的樣子,在當時毫無體面可言,儘管她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但她一臉失望的照片仍然登上了各大媒體娛樂版的頭條。
相比林青霞的俊、張曼玉的媚、王祖賢的俏、鐘楚紅的靚,不管是外形還是演技,從蘇州遷居到香港的劉嘉玲顯得格外普通,地位也很尷尬,她太需要拿到一個獎項獲得認可。
但她並不知道,這只是噩夢的開始,在往後的4次頒獎典禮上,她滿懷希望的前去領獎,卻每一次都鎩羽而歸,時隔多年,劉嘉玲再談到金像獎時,還是忍不住吐槽遭受了不公平待遇:“我只是得不到香港電影圈評審團的認可而已。
二
1980年,十五歲的劉嘉玲穿了一套自認為當時最流行的衣服:一件紅襯衫,配一條喇叭褲,跟隨父親來到香港,不過一路上,她還是看到別人眼中鄙視的眼神,而這種一開始就被人為刻上的烙印,也註定了劉嘉玲接下來的路,不會太好走。
心高氣傲的劉嘉玲想當銀行職員,無奈英文受限,轉而試著去報無線藝員培訓班,又被以粵語不佳而駁回,此後一年的時間裡,她終日對著報紙大聲練習,第二年終於考入香港無線訓練班第12期,與劉青雲、吳君如、藍潔瑛、曾華倩成了同學。
她本以為只要一畢業,一切都會水到渠成,卻發現自己的“劫難”才剛剛開始,彼時的香港演藝圈正處在黃金時期,站在鮮花叢中,還頂著一張娃娃臉的劉嘉玲顯得格外普通,顏值不佔優勢,演技又尚未成熟。
而同班同學曾華倩已經在電視劇擔任女主角,並且與日後要成為她老公的梁朝偉愛的火熱,藍潔瑛已經“靚絕五臺山”,自己仍然因為口音問題在跑龍套,甚至因為念不好對白而被導演爆粗口,跟富三代許晉亨談個戀愛,也成為港媒競相嘲笑的物件,好在劉嘉玲是一個內心強大的女人,面對這一切質疑和嘲笑她置若罔聞。
1989年,王家衛的《阿飛正傳》成為劉嘉玲的轉折點,這部電影讓她褪去土氣的標籤,不同於其他美人的清冷感,劉嘉玲這種混合著人間煙火的美,俗氣而又真實,但也正是因為這份美貌的被挖掘,致使劉嘉玲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三
1990年的一天凌晨,劉嘉玲應曾志偉邀約,去苗僑偉家打麻將,中途被幾個道上的人劫持,由於事發地點離苗僑偉住的地方不遠,保安也認出了那個被綁的就是劉嘉玲。
奇怪的是三個小時後,劉嘉玲毫髮未傷地回來了,曾志偉等一幫好友趕忙上前詢問,神情疲憊又憔悴的劉嘉玲告訴眾人自己被綁架了,但表示那幫歹徒只是劫財,損失了1000元現金和一隻名貴手錶,之後劉嘉玲還親自到警局銷案。
綁架事件一年之後,劉嘉玲憑著《阿飛正傳》獲得法國南特三大洲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獎以及第1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第28屆臺灣金馬獎的最佳女主角提名。
憑著《豪門夜宴》、《東成西就》、《東邪西毒》、《自梳》、《金枝玉葉》等電影,劉嘉玲終於讓觀眾明白了她這個曾被嘲諷過的北姑是有實力的。
然而,在劉嘉玲38歲那年,當年的那次噩夢又再次襲來,二零零二年,《東周刊》公佈的一系列劉嘉玲受辱照片,猶如平地一聲驚雷,炸響了紙醉金迷的香港娛樂圈,究竟是誰綁架了劉嘉玲?還給她拍下了這樣的照片?
曾經是14K二把手的功夫演員陳惠敏在一個節目中講述了整件事的經過,他說當年劉嘉玲並不是被人有意地綁架,而是她自己大半夜出門,恰好碰到幾個道友臨時起意,此事之後,那個拍照的道友因事入獄。
四
時隔多年,出獄後的道友無意間在家中找到當年遺漏的一張劉嘉玲的豔照,為了撈一筆錢,他就將這張照片賣給了《東周刊》,這才有了多年後的照片曝光事件,雖然陳惠敏說劉嘉玲被綁架並不是有人故意為之,不過劉嘉玲回憶這件事的時候,卻有不同的說法。
她說自己當年拒絕了一位“大老闆”的片約,大概是因為這樣,背後的人想要教訓一下自己,香港影評人文雋曾經隱晦地表示,當年劉嘉玲被綁架恐嚇之後,還是免費替那位“大老闆”到荷蘭拍了一部戲,而且劉德華、萬梓良也被“請”來出演。
順著這些線索,不少人找到一部名為《轟天龍虎會》的電影,其背後的電影公司老闆叫蔡子明,但另外一個讓人不解的地方是《轟天龍虎會》於1989年上映,而劉嘉玲被綁架事件發生於1990年。如果按文雋的說法,劉嘉玲是為了給對方賠罪才拍了這部戲的話,絕不可能在綁架案還沒發生的時候,就已經拍攝了這部戲。
也有傳聞是劉嘉玲在拍攝《我要逃亡》時毀約,轉而去拍向華勝的電影,直接惹怒了14K的黑幫教父鬍鬚勇,但鬍鬚勇直接否認,說自己跟這件事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到底是劉嘉玲真的走背運遇見的道友臨時起意,還有某個大老闆有意為之,恐怕只有犯下綁架案的當事人心知肚明,但對於受害者劉嘉玲,我們要報以最大的善意,和命運相似的藍潔瑛不同,劉嘉玲沒有受刺激而精神錯亂,而是重振旗鼓,活得更加瀟灑。
五
在劉嘉玲的前半生裡,最讓人非議的是她和梁朝偉的愛情,在粉絲眼裡,張曼玉氣質高雅,又是五屆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比演技“三流”、“市井氣”十足的劉嘉玲好百倍。
從此,梁朝偉13年的正牌女友劉嘉玲,與張曼玉成了媒體口中的“情敵”,這也成就了戛納電影節上的經典一幕,梁朝偉左手牽著女主角張曼玉,右手牽著女友劉嘉玲,所有閃光燈爭相捕捉這個戲劇化十足的鏡頭。
在金馬獎50週年上,郎朗彈起《花樣年華》主題曲,鏡頭掃過樑朝偉,他的眼眶裡泛紅,隱有淚光,大螢幕上是穿著旗袍的蘇麗珍眼波流轉,舞臺下是張曼玉咫尺天涯,他轉頭看看身邊的劉嘉玲,迅速平靜下來。
但一個人下意識的反應還是出賣了他,儘管他表現得極力剋制,但還是掩藏不在洶湧而至的情緒。
但真的是如歌裡唱得“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總是最登對”嗎?那倒也未必,論容貌,劉嘉玲並不比張曼玉差,論情史,劉嘉玲守著許晉亨的房子裡不肯搬,一心想嫁豪門縱然讓人唏噓,但當年張曼玉給理髮師寫情書錯字滿篇,也鬧盡了笑話。
論演技,劉嘉玲固然不如張曼玉多面手,但在同時代的女星中也算翹楚,縱是天賜好姻緣,還是要從雲端走入俗世,如果落不到柴米油鹽的生活裡,再多的好感,也是要敗光的。
很多人覺得,這段愛情裡,付出更多的一定是劉嘉玲,可事實上,梁朝偉對劉嘉玲的依賴已經到了離不開的地步,梁朝偉很容易陷在一個角色裡出不來,只有回家聽到劉嘉玲的笑聲,“他才覺得自己得救了。”
六
抖音上有一段很火的劉嘉玲對梁朝偉的吐槽:劉嘉玲:我朋友結婚,一起去吧?梁朝偉:又不是我朋友,我不去,到場別人來敬酒,他反問人家:“我幹嘛要跟你喝酒?”劉嘉玲立刻笑盈盈打圓場:“不好意思啊,我家先生實在不會喝酒,我代他敬你一杯。”
而梁朝偉在家做慣了“甩手掌櫃”,不做家務,不管家事,連燈泡都不會換。以至於若干年之後,梁朝偉的前女友曾華倩對劉嘉玲說:遇到你,是偉仔的福氣。褪去年輕時青澀直白的長相後,現在的她美出了另一種威嚴感,活成了港劇時代裡的一座黃金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