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藍髮長文宣佈退出節目《我就是演員3》,話題一度衝上熱搜榜。
對於如此實力派的演員退出節目,觀眾紛紛表示失望和不理解,但是柯藍在文中並沒有說明退出原因,只是著重感謝工作人員的辛苦付出,稱電視臺“把女的當男的用,把男的當牲口用”的現象依然沒有改變。
文末有一句話,顯得意味深長。“我們(影視)這個行業,沒有能力懲惡,但有義務揚善。善惡美醜同理,守住自己的就好。”
清醒的自我覺知和乾淨利落地轉身,是柯藍一貫的作風。其實,她率性而為的背後,有著鮮為人知的秘密。
叛逆成長路
1972年7月,柯藍在媽媽肚子裡折騰了11個月,才呱呱落地,成為新中國第一代上將鍾期光的長孫女,爺爺視她為珍寶,取名鐘好好,帶在身邊撫養。
奶奶是國師(皇帝的老師)的孫女,她對柯藍影響極深,曾給小柯藍讀《紅樓夢》,告訴她“讀書的女孩不寂寞。”
11歲那年,命運跟小柯藍開了一個大玩笑,她得了遺傳病,源自爺爺的脊柱炎和來自奶奶的哮喘病,她是家族中唯一遺傳雙方遺傳病的孩子。
那是一種怎樣的生命體驗啊?
小小年紀就長骨刺,脊柱老化變形的速度是常人的兩倍。每天疼得點都不一樣,人像烏龜揹著殼一樣,有時候疼得翻不了身,甚至能疼暈過去。
哮喘發作時,窒息感讓她似乎看見死神的影子。甚至有醫生斷言說她“活不過38歲”,小小年紀就隨身攜帶一枚定時炸彈。
雪萊說:“過去屬於死神,未來屬於你自己。”
看過各種醫生,與各樣病魔鬥爭後,小柯藍變得有主見。她知道自己生命有限,她要開心地活著。
14歲的柯藍踏上新徵程,獨自前往加拿大留學。她呼吸著自由空氣,剃板寸,染金毛,穿露屁股溝的熱褲,這些青少年追的時髦她一樣都沒落下。
柯藍半工半讀,到餐廳洗盤子賺生活費,一條法棍麵包她能省著吃上一禮拜。
經歷了獨立求學的生活以後,柯藍愈發清楚自己不愛綠軍裝,愛穿花裙子。
柯藍個子高,自帶東方美。有一次,她抓住機會去香港試鏡當模特,拍廣告、走秀、錄卡拉OK影碟。
16歲時,柯藍就實現經濟獨立,高峰期一個月能賺30萬港幣。
儘管柯藍的家人反對她幹這行,但是她已經入圈。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彼時的柯藍像一隻飛鳥,即將展翅飛向國際舞臺。
精彩主持路
柯藍22歲那年,趕上Channel[V](星空音樂臺)招聘第一代VJ主持人,她應聘時,不敢透露爺爺是鍾期光,怕萬一不成給家人丟臉。
面試成功後有三個月的試用期,柯藍剛主持了一個月,亞洲各國的觀眾寫來雪花般的表揚信,信件裝滿三個麻袋。
柯藍問她的直屬領導:“你們用不用我?不用我就回學校上課,暑假過完了。”
領導帶著三個麻袋去找澳洲籍的電視臺一把手。
一頭短髮,穿著熱褲背心的柯藍,不像外國人心目中的中國女人,但是看在三麻袋觀眾來信的面子上,柯藍被破格錄用。
這下柯藍可以驕傲地說,她是完全靠自己,而不是靠家人背景取得成功的。
九十年代,柯藍出道即巔峰,她華服裹身,站在鎂光燈的焦點下,聽觀眾和粉絲呼喊她的名字。
她享受數年的耀眼星光以後,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1997年,國際音樂頻道Channel[V]的六個主持人合出了一張音樂專輯,風靡臺灣,銷量蓋過任賢齊的《心太軟》。
於是“六人行組合”到臺灣舉辦演唱會,只是夥伴們在舞臺上唱歌跳舞盡情表演,柯藍卻只能坐在一旁當觀眾。
不是她做錯事被罰坐冷板凳,而是臺灣有條例規定:大陸妹不能上舞臺。
明明同屬一個團隊,偏偏只有她一人不能上場。不平等條例讓這個北京大妞無比憋屈,甚至放聲大哭。
團隊有個好哥們跑來安慰她說:“沒事,我有美國身份。咱倆結婚吧,到時候你就能用美國身份上臺表演了。”
這事要擱一般姑娘可能就點頭同意了,可是柯藍卻說:“我不要美國身份,我的身份不是恥辱,我當個中國人挺好。”
不能上臺表演事件,讓柯藍無比想念故鄉。她果斷辭掉年薪60萬港幣的主持人工作,脫下光鮮亮麗的華服,回到內地發展。
艱難演員路
柯藍感恩如影隨形的病痛,她已經不知道什麼叫不疼了,疼痛讓她清醒地思考:“人一定要敢於放棄,放下別人認為重要的符號。”
柯藍顧不上向別人解釋太多她辭職的原因,一路小跑地改行做演員。
高齡,不是科班出身,沒有專業的表演經驗,好不容易踏平障礙的柯藍,剛入行就遭遇一場人生危機。
2004年10月,柯藍參演的《驚情神農架》殺青,如片名所言,參與者集體驚情。
當地官員問柯藍對神農架印象如何?柯藍說:“不好。”他接著問她“以後還來玩嗎?”“不來。”柯藍答得乾脆。
她之所以如此不給人面子,因為在拍攝影片過程中,劇組破壞了神農架的原始生態,將金絲猴逼上絕路。
別人只是私下裡說說,抱怨一下,柯藍卻在電影首映會上對媒體直言。
一石激起千層浪,媒體紛紛曝光此事。
電影發行方因此批評柯藍不專業,一紙訴狀將她告上法庭,起訴她“侵犯名譽權”,並且索賠200萬。
33歲的小白演員柯藍,一入行就遭此重創。一夜之間,她被演藝圈集體雪藏,沒人敢給她工作機會,連主持的活兒也沒有。
有人採訪她是否後悔說了那些話,柯藍堅定地回答不後悔:“我認為所有的美好,真善美,首先是真,那是最高一個級別,其他都可以繞道。”
訴訟期間柯藍承受巨大壓力,爆發的蕁麻疹讓她的臉腫得面目全非。可她決不妥協,一邊熬中藥,一邊打官司。一年半後,柯藍勝訴。
柯藍的真,帶給她危險,同樣帶給她機會。
2008年的一次聚會上,導演張黎與柯藍不期而遇,一個進門,一個出門,不到30秒的時間,張黎決定讓柯藍出演《人間正道是滄桑》的共產黨員瞿霞。
張黎說:“將門之後柯藍,身上有一種當代人沒有的純粹和信念,她的氣質與瞿霞匹配。”
柯藍沒有辜負導演的知遇之恩,演起戲來很玩兒命。
冬天不顧例假在身,她二話不說就跳冰河。夏天酷暑難耐,她能裹著棉被拍戲。脊柱炎犯了,痛得直不起身,她就在鏡頭轉換的檔口趴著緩一會兒,再爬起來繼續拍。
柯藍說:“奶奶被日本兵的軍刀從左肩到右臀劈過,是老鄉從死人堆裡把她扒出來,才撿回一條命,成為堅定的革命者。比起那一輩人的經歷,自己受的苦不算什麼。”
爺爺奶奶的熱血與信念,讓柯藍與瞿霞融為一體,共產黨員瞿霞成為她的成名代表作。
此後柯藍繼續發力,先後在馮小剛執導的電影《回顧1942》裡扮演宋美齡;在反腐電視劇《人民的名義》,主演反貪局處長陸亦可;在醫療劇《急診科醫生》化身律師等等,每個角色她都全力以赴,努力奉上觀眾滿意的作品。
柯藍要的很簡單,無非是做喜歡的事,交往有趣的人。
坎坷愛情路
柯藍說,敢追她的人很勇敢,她能看上的一定要帥。
1995年,柯藍23歲,遇到大自己一歲的李亞鵬,兩人擦出愛的火花。
此時的柯藍已經在主持界聲名鵲起,她大力引薦,為男友李亞鵬進入香港影視圈搭起一座橋樑。
第二年,李亞鵬與吳倩蓮共同出演《京港愛情線》。李亞鵬一邊拍戲,一邊與吳倩蓮不時有桃色新聞爆出。
愛情的甜蜜包裹,讓柯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支援男友闖事業,李亞鵬如願與香港唐人公司簽約。
演員要跟著戲跑,隨著李亞鵬在內地的戲路增多,他與柯藍之間的距離也慢慢拉遠。
直到李亞鵬對媒體說:“為了瞿穎我可以退出娛樂圈,她是雪碧,我是可樂。”柯藍才知道,過去的終將過去,再怎麼用力也是徒勞。
時隔多年,閨蜜在訪談中說:“柯藍是倒貼犯,她為了愛情玩命付出。”
柯藍卻憨憨一笑,咧著嘴說:“戀愛又不是當會計,算那麼清楚幹嘛?”
柯藍就是這樣,她可以為愛情付出很多,但是她清楚自己的底線在哪裡,一旦觸碰,轉身就走,絕不拖泥帶水。
1995年,柯藍與音樂才子李泉在節目中相遇,當時兩人互相沒看上。誰能想到,他們的低分第一印象在五年後得到反轉。
2000年,28歲的柯藍去上海拍攝電視劇,她翻著電話簿,李泉的名字映入眼簾,於是主動撥出,邀請他出來喝咖啡。正是那次見面交流,讓他們的關係產生質的飛躍。
柯藍為李泉搬到上海,為他營造家的溫暖。一晃七年,到了談婚論嫁的當口,李泉期待穩定,他希望柯藍放棄演藝工作,做他背後的女人。
可是一紙婚書怎麼能將獅子座女人圈養在小家裡呢?柯藍寧肯選擇自由。
在經歷了七年的愛情長跑以後,柯藍渴望有一個彼此獨立平等,知己般的愛人。
柯藍拍攝《人間正道是滄桑》,不僅收穫事業的碩果,還在感情上有了新的突破。
她的身邊出現了一抹顏色。飾演男二號的黃志忠,曾在《大明王朝1566》劇中飾演海瑞,籃球運動員出身的他身材魁梧,有男子氣。
柯藍和他成了聊得來的好哥們兒。
彼時的黃志忠已婚,太太是“瓊女郎”何音,兩人有一個兒子。
藍色與黃色混在一起,會生成綠色,這種混合色籠罩著媒體和幾位主人公。
黃志忠離婚後,媒體更是大肆報道,人們紛紛指責柯藍破壞別人家庭。
面對媒體的負面評論,柯藍與黃志忠不得不正面回應,人們才漸漸放過他們。
黃志忠說他離婚在前。柯藍說黃志忠是她的好哥們,是可以談心,對她訴苦的朋友。
當別人以為他們是一對時,其實啥事沒有。當別人以為他們斷了,他們才開始在一起。
柯藍在訪談節目裡對金星坦言,黃志忠從沒對自己表白過,但是他們彼此間有精神上的同在感。
女人40,柯藍更加看重精神,期待的情感狀態是志同道合。只是兜兜轉轉十幾年,柯藍與黃志忠始終也沒有給粉絲撒喜糖。
柯藍明確表示,她對婚姻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期待,反而對生命有種緊迫感,她想抓緊時間做心裡真正想做的公益事業。
柯藍獨自做打工子女系列紀錄片,記錄這樣一個群體,記錄時代。柯藍不替任何人說違心的話,只說真心想說的話,她在公益事業的路上風雨兼程。
如今柯藍即將步入知天命的年紀,她用蓬勃生機破除醫生說她“活不過38歲”的預言。
柯藍唯一一次夢見奶奶,奶奶在夢裡說:“她的病是禮物,人要知止,有這個病克著點是好事。”
因此,柯藍不因疾病嬌慣自己,也不因病痛嫌棄自己。
她將旁人視作緊箍咒的重病,當成伴身老友,時時提醒自己,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柯藍少年鮮衣怒馬,青春仗義執言,中年不負韶華。
面對自身遭遇的艱難困苦,無論何時,人都可以跟隨本心,做出選擇,也包括不選擇。這句話用在柯藍身上最合適不過。
柯藍可以,你也可以。